第372话无法分心

临近黄昏，晚霞照进舷窗，为屋内抹上一层橘红。唐克站在舷窗边，他身前的桌子上摆了几件水手服，手里也拎着一条裁剪得当的白长，他听说奥黛丽没有合适的衣服穿，所以直接通过系统兑换了几件。

系统中的衣服，不是防具就是船长服跟水手服，选择并不多。

敲声响起，受到传唤的奥黛丽推而入，唐克依稀间闻到了一阵香风，他没有回头，指着桌子说：“你看看这些衣服怎么样？我是根据你的身材大概挑选的，也许尺寸上会有点差错。如果长了或者短了，可以找帮你改一下，她手工活很好的。”

“谢谢了。”奥黛丽走到左边，她的肩头与唐克的肩头摩擦了一下，触感柔软，仿若无骨，“这些衣服也是你召唤的么？”

“你很在乎这一点？”

“我能够在乎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奥黛丽苦笑道。

“看来我得开导开导你，免得你在这件事情上走入死胡同，也跑去研究什么‘我从何而来’这种逆天课题。”唐克让伊奥娜坐下，他则坐到了对面。坐定后，他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一些人生观跟价值观，开导奥黛丽要向前看，别在出身上钻牛角尖，因为钻不出个所以然的。他说了大半天，发现奥黛丽一直笑地看着自己，那表情一点也不认真。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奥黛丽双眼连眨，密集弯曲的睫就像是两个黑翅膀，她含笑答道：“我当然有仔细听，甚至还能把你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背下来。”

“好记。”唐克看开导得差不多了，话锋一转，“奥黛丽，你身为双尾美人鱼，能够命令绝大多数的海兽族做事，这对我帮助很大。虽然你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在海盗团里，你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听你说我重要，我感觉很高兴。”

唐克点点头，接着说：“正因为你重要，所以我有一些事情要叮嘱你。虽然美人鱼皇族是一张强有力的王牌，可你毕竟不是出生在水晶宫，是个冒牌货。真正的美人鱼皇族，屈指可数，只有十几名而已。为了防止你的身份馅，你以后要深居简出，尽量别在外面抛头面。”

“可是我每天都需要海水的滋润，如果我跳到海水里，双会自然变成鱼尾，任谁都能看出我是美人鱼皇族。”

“你可以盆浴。我知道一个木盆对于美人鱼来说太过委屈了，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会给你安排进入大海遨游的机会，让你放松一下。”唐克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他在传达一个信息，这是命令，而不是商量。

奥黛丽神一黯，显得楚楚可怜，她苦笑道：“也就是说，以后我下海活动要受到你的限制了？”

“没错，我对此很抱歉，可这也是不得已。以后你的行动要围绕两个原则，一是低调，二是隐瞒。没有我的命令，你严禁跟外人接触，更不许跟别人代双尾美人鱼的事情。”

奥黛丽摇了摇头，一头如瀑的黑发随之漾：“你不用道歉，我愿意为你做事。更何况，你的这个命令没什么难的。”

唐克尽力将奥黛丽的妖娆视若无物，平静地说：“除了这些之外，我今天还得给你讲讲水晶宫的事情，把美人鱼皇族的所有成员给你讲一遍，你得了解这些事情才能装好一个美人鱼皇族。另外，你以后得培养一下高贵的王者气质，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你长得本身就很高贵。”

听到这样的夸赞，奥黛丽展颜一笑，但她忽然发现，唐克的态度非常生硬，仿佛遥不可及。那灿烂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唐克装作没看见，将关于水晶宫的事情大致代了一遍，光是十几个美人鱼皇族就介绍了半天，等他说完之后，太阳已经沉到了海平线上了。他站起身，从书架中出一本厚厚的书，到了奥黛丽面前：“好了，大致就是这些事情。这是一本《海底历史》，书页里还加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美人鱼皇族的关系谱，你没事的时候多看看。”

奥黛丽将书拿到眼前，低头观看，一头黑发顺着鬓角垂了下来，她抬手将黑发挽到耳后，一举一动尽显儿家特有的温婉。她一页页翻动着，若无其事地问道：“工作的事情聊完了，我们接下来能聊一些闲话么？我听说你很喜欢喝酒。”

换做以前，唐克面对这样的邀请会欣然应允，可是现在不同了，他的心里装着大事，已经满满当当，容不下小事往里面塞。

“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忙，没有时间，下次吧。”

奥黛丽的手一颤，将书页缓缓合上，容埋进影之中，看不真切。她道了声晚安，抱着衣物跟《海底历史》挡住脸，轻移莲步而出。

唐克没有去看奥黛丽离去的倩影，而是望向了舷窗外诡云谲的风景。

……

当日第一夜，唐克躺在头，借着昏黄的灯光看着《舰队布阵》这本书，他的身侧躺着身穿睡衣的，两人都没有要睡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