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了多久了，这句话将阿贞的记忆统统磨灭，一时间，她的脸色面如死灰，冷冷看着在场众人。

“不，不可能，我还好好活着，他怎么可能死？”

众人相顾无言，不知如何向一只狐狸解释这件事，这样的后果是狐狸无法承受的。

其他人不愿意说，或者说不忍说说破，而奥古曼心直口快，悲叹道：“笨蛋，一个人活到一百岁就算长寿了，你是狐妖，当然可以活得很久。”

这天底下活得最长的，一是龟，二是狐妖。

如梦初醒，她这才恍悟过来，年复一年，在这天云峰上，她不知过了多少个春秋，多少个昼夜，人的一辈子是有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活得了千年。

所以，他死了，而且早就死了很久很久。

阿贞的眼睛红红的，又看向花楹，似乎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他死了么？”

花楹在阿贞的眼中看见了最深的痛，那种怨痛是不能用词汇形容出来的。

“死了？”她满心欢喜，以为修炼成人就能够跟他在一起，却忘记了她这一去就是千年，他早已化作骨灰，不复存在。

阿贞双腿一软，瘫痪坐在地上，仰首望天，撕心裂肺一声长长的尖叫：“啊——”

她不甘心，他死了，那么她修炼千年又有什么意义？

她无可奈何，人死如灯灭，她纵使法力高强也不能让死去的人复活。

在场所有人都被阿贞这恸哭无泪的伤感莫名感动了，至少现在她不是杀人凶兽，而更像一个受了情伤的女人。

情殇，这种痛，一心爱着的人，一心去付出，而作为狐狸，她却算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过来。

那她修炼成人还有什么意义？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一声长长撕心裂肺的叫声之后，阿贞神情木讷，像一个雕塑一般，前一刻的满心欢喜被此刻深深绝望所代替。

“……”雪晴想开口劝她，但是连她都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她只是一只狐狸，相貌与语言无论如何接近人，可是思维不可能周密。

小小金狐修炼成人，是雪晴非常佩服的，这种毅力，必定是懂得挚爱之情才可拥有。原来狐狸，真的是动感情的，而且狐狸的感情纯碎得多，一旦动了，就是超越生死之情。

阿贞站起了身，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口里不停重复念着一句话：“我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花楹深深叹气，她知道阿贞是必然会去找那个他的，一年前，就算是面对墓碑，她也一定要个结果才肯罢休。

阿贞起身，九条泛着蓝光金灿灿的尾巴再次显性，目光涣散，无力地先前走了几步。

“喂，阿贞，等等。”花楹追了两步，担心阿贞没有自己思想，会被恶人利用其灵力。

“什么？”阿贞无力地看着花楹，并没有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