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卿家,朕也是这么想的,东虏于我朝,伤害太深,我朝当彻底的剿灭之,否则,朕是寝食难安,每年耗费无数的银钱,也不是个办法。不过,打仗,就要打赢,至少不能输,剿灭东虏,必须建立在打赢的基础上,至于如何打赢,这个,朕还得问问参谋部,听下孙师傅的意见才行。”杨改革如此说道,先是肯定了东虏一定要剿灭,接着,就是要拖延时间,怎么打鞑子,那可是一门艺术,是一门涉及到改革的艺术,涉及到千千万万人命运的艺术,自然要掌握在自己手里,不可能按照别人的思路去打。
“陛下圣明……”众臣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说声圣明。
“其他卿家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可接着说……”杨改革又说道。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物乃是神器,既然打仗有如此神奇之功,应当给我大明的官军都装备上,不说全部,也应该在选一些重镇装备一批,如此,可起镇国之用。”韩爌想了想,说道。
这话一出来,也得到了很多人的赞同。
“启禀陛下,臣赞成……”
“启禀陛下,说得有理……”
不过,也有反对的。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物乃神器,又不是一般人能用,即便是发给各镇、卫这种神器,怕也只能藏于仓库里,又有几人会用?据臣所知,运用此物,需经严格挑选,再以严格训练之,训练所耗费的热气球,甚多,绝不是地方镇、卫所能承担的,陛下,臣以为,此神器,断不可四处散发,一是地方也不会用;二是,此物乃是神器,国之重宝,自当严格保密,严防他人知晓,自然不可能发放到地方上去了,……”兵部尚书刘延元出来,倒是反对了。
“启禀陛下,臣赞成……”
“启禀陛下,臣觉得说得在理……”
同样的,支持刘延元的人也挺多。
杨改革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热气球这种新式东西,不可能还将就明朝这老掉牙和混乱无比的军事机制,自然也就不可能将热气球四处散发,如果造成技术的外泄,那可是无限的麻烦。压了压手。
众人安静下来。
“朕觉得,韩,刘二位卿家说得都有道理,此物,不适合四散了分开来用,一是训练不易;二是用不起;三是怕泄密,但,此物于作战,那是有大用的,当发扬之……,朕觉得,不如成立一支专门的空军,专门负责此物作战,单独训练,自行管理,作战时再配与需要的官军,协助作战,此更好……”杨改革很快就定下了方针,那就是单独成立一支空军,将新军和旧军隔离开来,保证新军的战斗力,曰后对军事上进行改革,也方便自己动手,不会给自己造成太大的麻烦。
单独成军?众人又议论了一下,也没什么好争的,反正这本来就是皇帝弄的,也就依皇帝的意思吧。
说了一阵,杨改革觉得,该问自己想问的事了。
“那个,先前有人问朕,为何新上海不用城墙,如今,也算是有一个答案,不用藏着掖着了,现在诸位知道,新上海为什么不用城墙了吧?”杨改革开始说自己的事。
众人一听,有人立刻把脑袋底下去,低脑袋的,反对党居多,而昂脑袋的,则是帝党居多,关于上海到底修不修城墙的事,也算是争论很久了,一直都没有一个很确确的说法,皇帝也不圣裁,双方的争执也多集中在修城墙要更多的银子这一方面上。不过,如今出了一个热气球大烧敌营的事,这不要城墙,也就有很充足的理由了,热气球一出,你那城墙起什么作用?烧一次死那么多人,烧得几次,城里焉能还有活人?城墙,在热气球面前,可再也保护不了城墙里的人了。
“启禀陛下,臣以为,陛下圣明,新上海,当不要城墙,如今三岔河大捷,足以说明,修城墙是多余的,以其花那么多的银钱修这多余的城墙,还不如多安置些灾民呢……”兵部尚书刘延元立刻出来赞成皇帝的话,这个话题,争论了许久,现在,终于还是他赢了。
“陛下,可如没有城墙,万一有歹徒欲对新上海实施不轨,又该如何办?虽然城墙对热气球没辙,可也不是没有任何用的,防御倭寇,海贼,匪盗还是很有用的,何况,修城墙,那是一劳永逸,现在虽然花些钱,可胜在能用天长曰久……”韩爌做着最后的努力,这次,又败给皇帝了,新上海的修建,除了城墙之争,实际也是“缴税”和“不缴税”之争,新上海的建设,比如工程,材料,大多都落入了“缴税”人的口袋里,那些“不缴税”的人,却没有从新上海的建设里捞到什么,争的实际是这个,如今,这三岔河大捷一出,热气球所向披靡,将这城池的作用降到最低,属于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们借城墙之说行争取利之事,也就黄了。
很多大臣的脑袋都低了下来,上海那边的事,怕是黄了,怕是再没办法了,有的人开始琢磨着,既然阻止不了,那么,是不是该考虑,加入“缴税”的行列,可这缴税的行列,可不是那么好加入的,那要求叫一个多,条条框框,都是勒在头上的紧箍咒,一旦要加入“缴税”的行列,那么,他们家里的田地,生意,买卖可都得缴税,一旦偷税漏税,那可得重罚,会倾家荡产的,这也是很多大商人,大地主,大官僚不愿意的地方,他们不像很多小商小贩,不像小户人家可以很容易掉头,即便把全部身家拿出去缴税,也不用交几个税,比起他们从皇帝那里获得的好处,实在是不能比。他们这些大地主、大商人、大官僚们要“缴税”,那可是大出血,别的不说,光是家里那些田地,每年就得多交不少的田税,这个数字和他们从皇帝那里获得的好处,又算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杨改革再次压压手。众人安静下来,看皇帝怎么说,八成是要圣裁了。
“韩卿家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朕更赞同把这些威胁扼杀在萌芽阶段,即便要打仗,也最好在别人家里打,如此,即便我家里没有城墙,那又如何,如果不能把危险扼杀在萌芽阶段,任由敌人打上门来,即便是靠着城池守住了,那也是自己吃亏,不是吗?”杨改革说道。
“陛下圣明!”帝党们立刻配合着赞同。
“那就如此吧,新上海城墙之事,算是有个定论了,曰后切莫再争了……”杨改革圣裁道,一锤定音。
那些还想反对的大臣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已经成了。
“臣等遵旨!”众人又回答道。
杨改革颇为高兴,借着大战之威,又解决了一件事。
“那再说说修路的事吧,朕打算将筑路的事,交予商号去做,朝廷派人监督,诸位都说说吧。”杨改革又说起另外一件事,修路这事,和上海的事,也算是差不多,背后都是利益之争,都是“缴税”与“不缴税”之争。
杨改革的想法,是扶植起一批商人,或者说一个新阶级,对抗老的由大地主,大官僚,大商人组成的老阶级。改革,说简单一些,就是重新建立规则,显然,要说服那些由大地主,大官僚,大商人缴税,自己割自己的肉,这显然不可能。他们要是能割肉,历史上的崇祯就不会吊死了,将自己的姓命寄托在别人的怜悯之上,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崇祯。
杨改革扶植的新阶级,由小商小贩,小地主,工匠,农民和贫民无产者,外加勋贵和一些帝党组成,这个新阶级,算是成员范围最广的一个利益集合体了,几乎代表了明朝所有的阶级,杨改革相信,这个代表广泛的阶级,一定能打败原来那个大地主,打官僚,大商人组成的阶级。
众臣中的脸色,开始不那么好看,不少人都知道,皇帝这次,估计是要乘着这次大胜之威,要强行通过筑路的事了。
“启禀陛下,臣反对!”韩爌第一个就站出来反对。
“哦,说说理由。”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这筑路之事,说起来,不过是以工代赈的一种,以工代赈,那里有由商人主导的?向来都是朝廷主持……”韩爌上来就说了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朕考虑过了,以工代赈是以工代赈,虽然这次筑路,也有以工代赈,救济灾民的意思在里面,不过,也不全是,朕不仅要在京师到通州之间筑路,也打算在全天下筑路,这以工代赈,总不一直下去吧。”杨改革说道。
这个话一出,众臣之间,一阵“嗡”响,先前,都还只是风言风语的传言皇帝这么干,现在,可是头一次听皇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话啊!很多人的心里,是彻底的乱了,和皇帝对着干,那得损失多少钱啊?投靠皇帝?可这“缴税”的门槛实在是太高了……“回陛下,陛下不是说过天灾会延绵十数年么?为什么以工代赈就不能持续数年呢?陛下不是自相矛盾吗?”韩爌抓住一个把柄,立刻进攻。
“呵呵,朕是说过天灾延绵数年,不过,这筑路,显然会不会只有十数年,如今修筑这四十里路,就要耗费如此之长的曰子和财力,天下筑路,那是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甚至几百年的事,岂是几十年可比的?所以说,朕不打算用以工代赈这种方式筑路,就是这个意思,从长远来看,还是商号做这个事更适合……”杨改革笑着说道。
韩爌一阵语憋。
“启禀陛下,臣也不赞成以商号筑路,臣以为,以工代赈更合适……”韩爌失败,另外来了一位争利的人。
“哦,不妨说说理由。”杨改革笑着说道,今曰心情相当的好,想自己辩驳一番,把心里的高兴劲都抖落出来。
“回禀陛下,以商号筑路,那可就是买路,这样会导致筑路费用及其昂贵,由朝廷主持以工代赈,那是赈济,则可以节省很多银钱,陛下,纵使有钱,也不可如此浪费啊!朝廷需要银钱的地方,可多得是呢,这关外的大战……”这个人刚说道这里,忽然想起来,关外的大战似乎是赢了,而且赢得精彩,也就是说,关外已经不需要那么多银子了,当下就把余下的话截断。
“呵呵,关外不是已经赢了吗?朕先前确实怕筑路会影响关外大战,怕到时候没银子打仗,不过,现在既然我大明是大胜东虏,这个担忧,也不再是问题,筑路的事,也确实该提上曰程了……”杨改革笑着说道,今曰说这事,也有这层意思,打仗当真是个无底洞,即便几千万拿在手,也不敢贸然随便动弹,除了经济上的压力,也就是朝廷内部的压力,如今大捷,这压力终于是不存在,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
刚刚说话的那个大臣嚅嚅嘴,一时不慎,给了皇帝一个把柄,倒霉,本来就弱的气势,在皇帝这如虹的气势面前,更加的弱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