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张飞离了校场,众人才把目光收回,孟获再看玲儿,眼底明显多了一抹深深的忌惮,且不说玲儿死去的生父,便是庞山民得张飞这般勇武之人如此盛赞,想必其另有凌厉手段,一想到先前惹到玲儿发怒,孟获心中,追悔莫及。
蒋琬见原本剑拔弩张的玲儿也渐渐平静下来,轻叹一声,却对张飞先前所为,感激不已。
之前蒋琬还因庞山民重待关张二人,心中疑惑,如今却是知道这张飞勇武,名不虚传,区区两枪便已折服这南蛮之王,便是蒋琬不通武艺,心中亦感热血沸腾。
玲儿却回过神来,再也不看孟获一眼,冲着张飞离去的方向喊道:“张翼德!总有一曰,我会胜你!”
祝融闻言却轻声叹道:“玲儿,这张飞天生神力,胜他之事,还是勿要再想了……”
孙绍虽未出言相劝,却不多言,行至孟获近前,欲将张飞插在地上的兵刃拔出,双臂连连用力,可那杆入地长枪,却纹丝不动,孙绍心中更是骇然。
孟获见状,对孙绍道:“我来试试。”
孟获说罢,孙绍瞪了孟获一眼,却见孟获眼中,早已没了先前桀骜之气,之前耀武扬威的南蛮之王,如今却是一脸恭谨。
孟获至铁枪近前,双臂布满青筋,连连用力,铁枪才缓缓被他从地上拔出,将铁枪交还孙绍手中,孟获一脸感慨,口中喃喃道:“之前小王小觑天下英雄,实在不该,还望诸位,不与小王计较!”
孟获抱拳一礼,缓缓离去,一众蛮王无人敢出言劝慰,蒋琬见状,心中却道:这孟获倒是拿得起,放得下,遇强者明知不敌,即刻服软,倒也算识情识趣……校场之事不过半个时辰,便传入了于家中静养的庞山民耳中,庞山民听闻张飞助拳,不禁好笑,心中对张飞这浑人又多了一丝好感。
若非立场不同,与此人成为挚友,也当是人生幸事,只是张飞对刘备念念不忘,庞山民如今也不清楚,一年之后,关,张二人到底会如何抉择。
轻叹一声,庞山民却又想到之前下人来报,言孟获于校场挑衅玲儿一事,虽孟获并未得手,可庞山民心里却已经有了疙瘩。
这蛮王倒不似表面看来这般简单,该嚣张的时候嚣张,该隐忍的时候隐忍,这般姓情,也算枭雄,之前庞山民还想过依照对待五溪蛮与荆南山越一般,对待南蛮,如今再想,觉得还应对这南蛮诸部,多设防备,防患未然的好。
除非一直保持着如现下这般,荆襄对南蛮实力上的绝对压制,不然孟获此人,必有二心。
枭雄总不会安于平淡……
正当庞山民思索之时,却闻门外侍者来报,言孟获与诸部蛮王得知庞山民身体有恙,前来拜访,庞山民闻言,嘴角扬起一丝诡笑,对貂蝉点了点头,道:“孟获此来,必为致歉!想必张飞先前之事,令诸部南蛮丧胆,这张飞误打误撞,倒也助了庞某,促成南蛮之事……”
貂蝉闻言亦笑,出了房门,将竹舍栅门打开,一众蛮王见貂蝉姿容,尽皆双眼圆瞪,心神摇曳。
貂蝉对这般目光,浑若未见,引一众蛮王入舍之后,孟获见庞山民包裹的如粽子一般,坐于榻上,忙跪地拜道:“边蛮小王不通礼数,之前冒昧,招惹唐侯爱女,还望唐侯念在小王不懂汉家规矩,不予小王治罪!”
“蛮王请起。”
庞山民说罢,轻咳一声道:“既然是无心之失,庞某也不会因此小事,坏了蛮汉两家和平大事,只是这到底是不是无心之失,庞某心中知晓,蛮王心中,也当明白!”
孟获见庞山民目光如看破人心一般,冷汗淋漓,心中暗道:这庞山民如此年纪,便成数州霸主,对于他先前于吕绮玲面前耍的小聪明,怕是早已窥破,想到此处,孟获急道:“只因吕小姐姿容,令小王失了心神,小王此来,乃真心实意,致歉唐侯!”
“勿要道歉了!”庞山民闻言摆了摆手,对孟获道:“世人皆会犯错,知错能改便好,庞某非斤斤计较之人,只是还望蛮王知晓,若再招惹玲儿,庞某自然会与蛮王,清算旧事!”
见孟获跪伏于地,连连顿首,庞山民也不再出言斥责,命孟获起身,对孟获道:“此事暂且揭过不提,蛮王还是客随主便,随蒋太守一道,一观我长沙繁华吧!媳妇儿,送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