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姒以手扶额,郑重嘱咐曲宁萱:“玉璇,待会更衣的时候,千万要记得锁好门,再用上七八层不同的结界。若是察觉到不对,只要你不下死手,随便怎么狠狠教训都行!”
“姒姐姐——”
曲宁萱轻轻点头,抿唇笑道:“放心,我自是不会让人占了便宜去。”
汀妧闻言,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我只是喜欢看美人,包括身材……而已。”
“还而已?”汐姒重重敲了汀妧一下,气道,“鲛人一族的美男子与顶尖的美女,你哪个没有骚扰过的?还拿本本子画下来,气得穹差点没将你关到无尽海域去……若骚扰了玉璇,我可再也不会帮你说情!”
汀妧垂头丧气,连尾巴上美丽的鳞片都失去了光泽:“好……吧!”
又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聪明人……曲宁萱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直接去更衣,准备药浴了。
鲛人王庭,四百九十万里外,龙宫。
龙在野的面前,左边是一沓以磨碎的珍珠碾压而成,又以珍贵香料精心熏制,辅以龙族特产丝线织就花纹的请柬。
这些请柬观之莹白如玉,闻之清香扑鼻,触之顺滑至极,花纹亦在精巧之中蕴含大气,若在修真界,定是价值连城的艺术品,可在向来豪奢的龙宫,却不过是小批量生产的请柬而已。
墨色寒玉被生生碾碎,配以诸多辅助材料,成就价值连城的墨汁,龙在野提笔想要书写,却迟迟由于不绝,最后颓然放下,很是郁闷地嘟哝:“不成,此事绝对不成。”
玉姬拿着一枚小巧的锤子,正在一颗颗地砸碎鸽蛋大小的蓝宝石,准备以此制作书写次一级请柬的墨水,见龙在野如此纠结,便顺口问:“出了何事?”
“由于灵帝的诅咒,势力同样大洗牌,我亦不知具体情况,只能装作不知,请诸多势力主前来,可问题是……”龙在野揉了揉头发,很是苦恼地说,“蛟王是一定要请的,希晨亦是一样,可君千棠呢?还有,若明幽宫来的代表,不是楼景行,而是他儿子云出岫,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沈姑娘不出席公众场合吧?这可不成!”
君千棠,云出岫……听见这两个名字,玉姬放下手中的小锤子,轻声对龙在野说:“我隐隐约约听玉璇妹妹提起过,君千棠在最危难落魄的时候,都三次饶过她性命,这份恩情,她永远不会忘记,偏偏由于某件事情,两人师徒情分定是断绝了……的确为难。”
“没错,我也大略听她提过这件事,君千棠在东荒遇见她,亦在被追杀之时,逃往东荒,二者估计有些联系……”龙在野不欲刨根问底,当时也就随意一听,哪想得到今日的纠结?此时的他,完全不似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的那个不羁又难以揣测的新任龙王,而是将早早将金冠取下,此番又将头发蹂躏成了鸡窝,眉眼纠结,苦恼至极,“何况,我与明幽宫亦无宿怨,若是单单不请他们……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个世界修真界的高层是什么德行,龙在野和岑玉姬再清楚不过,要说哪个曾经的顶尖男性修士没有鲛人奴隶,或者没尝过鲛人的滋味,才真正叫天方夜谭,明幽宫又是家族传承制,来者是云出岫的概率……太大了。
两人越想越苦恼,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玉姬拍板:“咱们写信过去,让玉璇妹妹自己决定。”
“沈姑娘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么?她一定会说都请……”龙在野小声嘀咕,却还是抽出信纸,将他的困扰悉数写下来,密封好,召唤出自己炼制的元婴期傀儡,差他把信送过去,才问,“公输幽月最近又来为难你了?”
玉姬摇摇头,不以为意:“她之前的那套,全是我玩剩下的,几番在公众场合吃了亏,便想在私底下对我动手……蠢成这样,她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能得到好名声的?”
她的话字字句句,都戳在龙在野心口,将后者一颗玻璃心打击到体无完肤,不由讪讪道:“那个,纯血龙女太少,所以……你明白的。”
十三天之后,阅读完信上内容的曲宁萱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问一旁的汐姒:“倘若有一个人,天生双脚就残废了,无论怎样都治不好……这个人的脚,还有没有复原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