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自然便是要用心的开始经营雍州方面的战略,而夏侯渊却是不会再犯之前的错失,虽然如今的凉州方面的马岱自是已经领兵回到了西海郡,也在他返回之后,便让日律推演所部的鲜卑人变得唯唯诺诺,姿态大为的降低了许多。也从凉州的地面上稍有退却,不过夏侯渊等人自然也是相信,只要他们的大军一到,保准日律推演那边定然又是另一个局面的。
和夏侯渊一起的步度根的这个冬天,或许要比以往的时候都会觉得难过,毕竟这个时候的他,却是不仅要保证领地中部众的生存,还要对夏侯渊所部的曹军保持一定的友好,完全不能像往日里那样在自己的地盘上玩一人堂,为所欲为,而今的他眼见的天气一天天的转暖,草原上的颜色也是在渐渐的变得绿色起来,自然让他感到了一股子的春意盎然,尽管接下来他也要随着夏侯渊西进凉州,不过总是好不容易要将这一尊大佛送走了,却总是会好过不少的。至于他心中淤积的一些个闷气,或许要等到他们进了凉州之后才有机会发泄吧,当然这也只是一种可能。
曹操的几路大军,终于算是走上了他们之前在许都给设定好的路线,尽管相比于计划,却是稍微的有些晚了,不过好歹总是按照他的布置走了。而且对于江东孙权此次能够如此的知情识趣,倒也让曹操在这个严寒的冬天过的还算是舒心,当然要是在辽东的袁尚能够表现的更好一点的话,或许曹操还会更加的高兴的。
尽管之前的辽东出兵十万配合这鲜卑人,一起对着雍州北面做了一番袭扰,当然那样的袭扰的战果实在算不得什么,两方联合之下不下于二十万的人马,只是让荆州的马超烧了一个上郡城,伤亡了不到两万人,就给打败了,真是算不得什么像样的表现的,倒是让马超在那一场战事中打出了名号,使得曹军在雍州北面用兵的时候,总是有些放不开手脚的。
在曹操的心中,因此对于袁尚那里当然是有些瞧不起的,尽管这些年中,辽东那里的发展却是蒸蒸日上,原本不过丧家之犬的袁尚,终于是打蛇不死,却又开始见暖回气了,不仅在辽东苦寒之地站住了脚,还吞了一直对曹操还算和服的公孙康,如此以来,使得曹操不得不将一部分的精力,放在幽州。
当然此次的战事,袁尚虽然是支援了十万兵马,可是曹操却是从贾诩那里也知道了,在袁尚调动的十万兵士中,不少人都是那些原本就对他不怎么信服的如扶余,沃沮,东夷等等一些个有些桀骜不驯的部族中抽调的,就像那个领兵的元帅,辽东再是没有什么人才,可是卑延这样的人物,却又如何能够上的了台面。如此的一战之后,倒是让袁尚将治下的不服之人全都给送到了雍州的战场上,而他却是好整以暇的完全将辽东之地纳入手中,而不需要担心有什么人再在他的手下闹事为乱。
而且曹操却也是知道,就在辽东积极整顿内部事务的时候,那袁熙并没有在辽东歇着,倒是继续的在那扶桑岛上,慢悠悠的开发着当地的资源,毕竟那里并没有辽东气候的难以忍受,加上当地的土人如今对于袁家实力又是衷心以效忠,却是在曹操这里和刘备大加消耗的时候,袁尚那边却在不断的进步着。
不过此时的曹操对于袁尚如此做,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可想的,毕竟袁尚并不是他曹操的手下,两下里还有着不小的仇怨的,之前能够让袁尚答应出兵,也多是因为曹操默许了辽东称侯,一如江东孙权之例的缘故,而今双方却都是各自履行了自己的义务,要是再要有什么瓜葛,还是需要另行处置的。
好在如今的袁尚也只是在他的领内整理,并没有露出什么对付幽州的心思,不过即便如此曹操却是没有像江东那样,将自己手中的近乎八成的兵力全都显露出来,就像现在来说,在冀州,青州,曹操却是还有像臧霸,牵招等不少的将领驻扎在各地巡视,自是要应付关键时候的不测之事。
眼下的局势在曹操看来,却都是在积极向好的,当然他也知道如今的荆州正在积蓄着力量。他当然不会相信荆州就会一直在被动的挨打,毕竟那不是刘备的性格,虽然这位他平生最为忌惮的刘皇叔,和他之间已经纠葛了一生,从黄巾之乱之时起,虽然他自知和刘备相比,他的地位和起步要比刘备为高,可是两人都是在那汉末大乱中起来的,作为都是有志于天下的英雄人物中,他们那一时代的人,却就剩下了他们两个,尽管此时的袁尚和孙权也都算得上后起之秀,不过在曹操的眼中,两个人和他们的父兄辈还都差着些的,毕竟像他们这样一步步起来的家伙,却是在阅历上,可就要比袁尚,孙权两人多了更多的体会的。
大战再次开启,曹操也是从许昌移驾到了前线的弘农,之前的曹操却是从并州河内,到了冀州邺城,最后于年前回到了许都。
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战事的起伏总是影响到了他的心情的,而之所以从邺城回到许都,是因为年前从许都传来了荀攸病危的消息。
对于荀攸,尽管曹操知道荀攸对于汉室的心思,一如像荀氏这样许多承受了汉室恩泽许多的累世名望宗族一样,多少还是对于刘姓子弟抱有好感的,要不然荀彧被曹操是如何的看重,还不是最终两个人分道而扬镖了。
至于荀攸,虽然没有像荀彧那样表现的明显,可是曹操也知道,这位敏于事而讷于言的贤士,却也是个心怀汉室的主儿。当然这一年中,因为荀彧的事情,使得曹操对于荀攸的看重也早就冷淡了许多,而且因为荀攸这些年中,多数时候身体都有些毛病,也显得两个人之间生分了许多,可是毕竟荀攸平生对于他自己的帮助却是非同小可的。
而今荀攸病危,自然也让曹操心中多有感慨。
两个人的最后一面终究是没有见到,不过曹操却是在回到许都之后,下令让曹丕代他为荀攸送葬。毕竟之前的曹操却是曾经让曹丕拜荀攸为师的。尽管后来因为种种的缘故,使得曹操对荀攸的待遇稍有不济,可是倒是没有绝了曹丕和他之间的师徒之谊。
当然即便是在之前的许都,曹操召集了手下的全部文武共同商议对荆州动兵的大事的时候,却也让荀攸亲身到场,对于荀攸的计谋,曹操想来都是重视的很。
尽管当时的荀攸并没有说什么话,毕竟对于曹操已经有定议的情况下,加上荀攸也是对于自己的身份多少有些尴尬,毕竟许久未曾出现在如此大的场面下,又是群情激奋的时候,荀攸也是没有多少话语言说。
曹操临战弘农,却是才翻开荀攸为他所遗留下来的一封表奏。
“主公:
人言,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今时今日,臣下却是自知不起,然主公却身临战事,自是不能面见,多有憾事
攸自知资质愚钝,平生但有任事之时,不得不兢兢业业以竟全功,故而,此时却是有心腹语敢于主公架前言表,却是再有主公不得意处,攸却是已然和主公人鬼殊途,总是不会有畏言于主公处
前时定议,攻打荆州刘备,虽然我军自是有主公之精心准备,且又联合诸多势力一同发难,然而天下事情,人多误事总有发生,非人多势不重,但忧人多心不齐。
辽东袁尚,故大将军袁绍之子,或有伊始之安稳,但其毕竟存有虎狼之谊,且有身在我之卧榻侧旁,自需谨慎待之。仅有孙权,虽然占得淮南之地,然起毕竟身为南方之人,其根本之地江东多郡,总是没有可供孙氏征战天下之物力财力,究其根本,江东之人口太少,或能逞威一时,但毕竟地力有限。但是孙权自是和辽东不同,因荆州之位置于江东有生死之忧,故而对于孙权,主公确实可以多加借重。
诚其言,如今荆州刘备自是势大奇雄,也正因如此,或让主公心有远虑,然纵观荆州崛起之速,前所未有,也正因为其速如此之快,让人看上去自觉势大难治,然也正因为如此,其根基终究不厚。
而今时天下,荆州其下辖之地当时第一,投效之人总是如泥沙俱下之时,若是给其时间发展,当然会养虎为患,但是于此时倾国力相攻,未必不会让荆州之属下众人,得以去芜存菁,而使之上下一心也
人心叵测处,其间道理,主公自然明了。对于刘备等天下英雄,主公更是知之甚深,以主公之雄才大略,攸此番言语虽然或有得见于主公处,不过也是虚言碎语,但表为主公之意尔”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