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领着自己的人马在从富平到泥阳,这短短的距离之内,硬是走了两天的时间,若是黄忠所部兵马是一般的乌合之众,这样做在一边防备着夏侯渊他们可能的袭击,又或者是他们自己兵马的不好调谐,等等于路上出现了变故也算,可是在这里一点都没有发生。
故而当黄忠好不容易出现在泥阳城下的时候,让夏侯渊在泥阳城头都有了些“你终于到了”这样的感慨。
关于黄忠他们一路上的行军,自是有夏侯渊不曾间断过的探马回报,不过对于那些彼此回报的情况都差不多的军报,夏侯渊在初始的时候,还有些耐心去看的,可是看着那些越来越多的有关黄忠他们的近乎一样的情报累积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也是有些看不下去的。毕竟他不像黄忠那样自得。
一个是黄忠他们到如今也已经大概的将北上应援的任务完成了个七七八八,毕竟凭着两万来人的兵马,不仅没有在和夏侯渊的十万骑兵的对抗中落下风,还将他们的目光牵扯住,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胜利。
另一方面的夏侯渊却是有些挠头于他自己的贪心不足而导致的如今这样的局面,其实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当然这时候的夏侯渊若是能够痛下决定,就此离去,或许他此时的军心士气,虽然已经受损,但是到了凉州的这一路上应该会有所好转的,而他本部人马的损失也应该就此在北地止于那五千多人了。
有时候,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夏侯渊纵横天下,威名卓著,虽然算不上人老昏聩,可也是自视过高,人老贪鄙之祸
黄忠的兵马自是到了泥阳城下,不过他们并没有立即对于成立的夏侯渊有什么攻势,虽然他们是主动来到对方的城下,可是双方的兵力的对比,依然是人家夏侯渊人马众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对于自己的手下有着万分的信心,可是也不会在这种情形下,选择去主动的打击对方。
毕竟一个是两军的战力相比,黄忠可不认为已经有了绝对的胜势,当然这里的胜势是自己这一方的。而且自己一方的优势和劣势却又是十分的明显的。
黄忠自是让手下在泥阳城附近的一个丘陵处安营扎寨,做完了这个之后,却又不再轻易的动作了。
对于黄忠这样的做法,夏侯渊却是难受的很,他很想和黄忠再打上一场,好在打过之后,也让大家见识一下,他的威名并没有丢弃,只是上一次稍稍的打了个盹。
可惜的时候黄忠并没有再给他这么一个机会,单单从路上的行军来看,这个黄忠却是人老怕死胆子小了,太过谨慎和稳重了,稳得让人看着他们行军的过程都有些昏昏入睡了。不过黄忠倒是不觉得其烦,只要能够达到他们将夏侯渊持续的牵绊在北地—当然这也是法正的建言,他自是渐渐的摸到了此时夏侯渊的命门,毕竟和襄阳的诸位相比,法正可是身在前线能够有第一手的情报,加上他的智慧,得出这样的结论,当然是十有八九了—牵扯的时间越长了,可就对于夏侯渊越不利。
自己一方,却不是什么助人为乐的好人家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帮着夏侯渊从目下的困境中拉出来的想法。
黄忠部不动,可是夏侯渊却是不能不动了,而且到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光景了。
时间耽误的越久,从上郡,从并州,甚至从司隶方面传来的消息和指令也就言辞越来越严厉了许多。而且这样持久的耽搁,且不说于此而造成的对于其他地域上曹军的耽搁和物资上的消耗,单单对于夏侯渊所部,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让他们的粮草有了太多的变故,毕竟,不管是荆州的刘备,还是雍州的关羽,都不会坐以待毙,而不有所动作。
从并州方面过来的粮草,却是不会那么简单的就通过冯翎,而输送给夏侯渊,即便是有兵马维护的曹彰那边的粮草如今也是时不时的就会被马超和庞德,以及田豫他们在路上给断掉。
所谓的谋略,从根本上来说就是要尽一切可能形成压制敌人的兵力优势,战略上如此,战术也是如此。不过在当前的情况下,在雍州的兵力不足以形成这种兵力优势,那就需要通过种种的手段来限制对方的人数上的优势,而让自己一方的人马在人数为少的情况下,能够达成和对方对峙的战力。虽然这有些太难做到,不过因为双方一者为地头蛇,占据着主城优势,而且天时也已经进入了冬季,在雍州的曹军,既为客军,又没有能够及时获得补充物资等等的抢掠对象,这种情况下,当然关羽等雍州地面上的刘备一系的人马,自然能够在军心士气上形成了对敌的优势。
黄忠所扎营选得地方自是山林丘陵地段,虽然此时的秋叶已落,山岭上很多地方显得没有多少生气,不过林木依然在,若是夏侯渊在这个时候,领兵进攻,即便是黄忠他们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住营寨,可是那些山林,到时不会阻碍了他们的撤退的后路,而相对的对于夏侯渊的骑兵自是不便于通行的。
后路无忧,自保无虞,反正没有什么压力的黄忠部,自然也就可以安稳的静立在那里,坐看着夏侯渊在城头上焦急。
至于法正猜测出错的情况,却是对于黄忠他们的局面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的,反正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的。
他们此来,对于消灭夏侯渊这样的事情,当然不可能没有兴趣,不过想到上次已经让他吃了一次亏,这么短时间内,夏侯渊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他那头上的还没有去掉的包头下面掩盖的片伤的。
至于说黄忠的射术,想来本身就是此道高手的夏侯渊不会忘记的,这样的人物能够给他带来的可不仅仅如此啊!
黄忠次次可不是来给他送礼的,让他领着他的大军好好的前去凉州开始他另一段可以祸害的历程的。当然黄忠虽然也有些心思,希望能够将这些人好好的打击一番,不过那也是需要夏侯渊的配合的。
夏侯渊自是不可能继续的待在这里,因为他每天看到黄忠所部,在远山脚下安稳的看着泥阳城头,却是不做什么动作,就这么干耗着,他当然是耗不起的,不过即便是他要领兵出动,可是面对着黄忠他们坚强的防守,也是老虎吃刺猬的感觉。
虽然无奈,虽然不喜欢,可是夏侯渊不能再继续的待在北地和黄忠干耗着了,即便那样,使得的名声不得不受到损伤,在黄忠这两万人面前,他可是拥有这十万兵马的,但是即便如此的他们还是不能不在这样的兵力对比下,离开这块让夏侯渊适宜的地方。
十万对两万,兵力占优,可是不仅没有打过人家,在人家打到自己城门之下的时候,却又不仅不能进攻以为自己正名,还不得不失望的退兵。当然也不能说是退兵,毕竟夏侯渊这个时候更多的可以辩解为战略上的转移,从此他们可以重新走上正确的道路,不过这样的说法,或许能够自欺欺人,不过终究是他们十万人,在面对这黄忠的两万人的时候,就那么轻轻的走了。
夏侯渊自是觉得有些憋屈,他头上的伤患,他两个儿子的伤,加上几千兵马的阵亡,加上这段时间以来的消耗,这些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当然也算,好歹他们突袭到了雍州的北地,让刘备一方面从南乡的地方带走了黄忠的两万精锐,或许能够让曹操的其他兵团在进攻荆州北部的时候获得一些便利。
不过他却是因此在曹操的那里,不仅没有什么功劳可言,还会有更多的失误留在曹操的心中。
当然夏侯渊此时就是想走,他自然是希望在这个时候不会生出其他的枝节,毕竟以他的地位和身份,加上他的战功,都已经憋屈到了这种程度,若是再有些其他的意外发生的话,岂不是让他更加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