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此时的夏侯渊却是让中军处的全部战鼓都齐齐的敲响了起来,在这人呼马鸣,声音嘈杂的战场之上,那猛然炸响的战鼓声,自是将敌我双方将士的精神都齐齐一震。
闻鼓则进,这却是用不着做什么特殊的解说,而像这样战鼓齐鸣的状况,自是告诉了战场上所有人,此时的夏侯渊却是不再做什么保留了,原先还有着对于荆州军,或是看不起,或是心中还存在的别的谋略,却是都已经不重要了,在这一刻,不管什么终究是比不上来一场胜利来的来的实在。
若是在战场之上,不拿出那种狮子搏兔,亦应全力的意志出来的话,却是对于自己生命的轻忽。
认清了当下的形势,夏侯渊却是当机立断,便领着麾下的几万兵士在这一刻全面的冲向分布在这方圆数里之内荆州军阵。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战事,此时已经西下的太阳,却是不再像之前的那么强烈,即便是照在荆州军的特制盾牌上,也不再能够发挥如之前那样的效果了。
不过在这个曹军已经开始全军做出全面的骑兵突击的时候,再想着利用那样的惑敌之法来削弱敌方的战力,却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见到夏侯渊终于做出符合他本人的身份和气质的举动,听着那响彻周遭的隆隆战鼓声,站在将台上的黄忠,倒是爽然一笑,“终于有让老夫出手的理由了,站了这么久都没有怎么动弹,这把子老胳膊,老腿儿的可都有些僵直了呢”
“老将军,这却是说笑了眼下日已将暮,却是总该有个结果了”法正回复道,到了这个时候,虽然荆州军要面临的敌人猛然间又增加了两万,而且看着对面曹军的气势,随着战鼓的咚咚巨响,却是渐渐的变得沉稳而有力,即便是那些还处在荆州军的军阵绞杀之中的残余的曹军骑兵,也不再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的胡乱冲撞,之前的夏侯霸自是深的夏侯渊的看重,不过比较没有正儿八经的见识过真正的战事,到了关键时候,却也会禁不住出现一些慌乱和不安,不过毕竟出身名门,那份儿骨子里的东西,却还是在收到那鼓声的刺激之时,爆发了出来,也随即使得这位少年将军心中安定了许多,定而有慧,慧而生智,到了这个地步的夏侯霸,自是得以有机会睁开之前被缭乱的眼睛,从而稍整了阵脚,并且带着身边的曹军将士,不再举止失措。
而与他们对阵的荆州兵们,却也在这个时候按照将台上打出的指示,原先分成八个方阵的兵士,却是瞬间收缩整编成四个阵势。毕竟之前成八个方阵的时候,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曹军的全力突击,或会因为阵型的薄弱,而被突击而来的曹军给击穿,而变换成四个方阵之后,自是有着更多的力量可以团结在一处来抵抗大队骑士全力奔驰之后形成的冲击。
至于之前刚刚振奋了精神,整饬好了阵脚的夏侯霸的残余的几千骑兵,这个时候的荆州兵却是当断则断,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放弃了可能只需要稍待片刻便能将之全部消灭的夏侯霸所部曹军将士。却是在荆州军的几个方阵队形变化的兵无常势之上,还存在着令出如山的严苛的。
“呵呵,那接下来倒要麻烦孝直先生一二了”也在和法正打量着在阵内东奔西顾的夏侯霸的同时,观察着这位夏侯小将军的黄叙,这个时候,将手上的指挥军士们变幻阵型的红白旗,交到了法正的手上。虽然之前对于这种直接指挥的事情,法正并没有做过,不过以法正的才能,却也有着足够的能力把握并预见到战场上可能发生的变化,至于说随机应变,将计就计,却也是法正做的来的,至于说他这些旗帜的指示性动作,自由经过训练的老兵代劳,只需要法正做出指示,也就足够了。
此时的黄忠,却是已经整治好了自己的披挂,法正看着这位老当益壮,此时在他的身上似乎正在充溢着汩汩冒出的斗气的老将军,有些自失的笑道,“正所谓,上阵父子兵如今这一场,也算的上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听着法正略带调侃的话语,一旁的黄叙自是表情轻松,浑身精锐并没有什么紧张的情绪滋生,和法正打了个招呼,便骑着自己的坐骑跟在黄忠身边向前走去。
黄忠父子,此时却也都是以大刀为武器,不过在他们的坐骑旁边也都各绑缚着一把强弓。而他们的身后,自有中军护卫的荆州兵随行,而在他们的身边却是已经整理好了阵势的四个方阵,此时的这新成的方阵,却是庇护内里的兵士们的盾牌墙更加的厚重,而在盾牌的边侧和上方,那些挺刺而出的长枪,却是更为密匝。错落有致的盾牌和长枪的叠加,自然能够让此时冲击而来的曹军骑兵感到些胆寒的。
尤其是那些身在前排的骑士,若是在交战的第一瞬间,他们强大的冲击力,只能让他们的前行的身体在迎着那锋利的长枪的时候,更加快捷的听到那锋利的武器穿透骨肉的声音。
即便是有骑士可以临阵之际,将战马提起,利用战马的庞大身躯代为前驱,不过却也要面临着哪紧接着升腾飞扬而起的向上刺枪。
像这些阵势的变化和布置却是荆州君臣群策群力的结果,自然不是什么样子货。就像此时,在这军阵之中,并不单单只有盾牌兵,长枪兵两种,还有少量的精锐之士,手持着特制的武器测立在盾牌兵附近。至于他们的威力,却也在遇到骑兵的时候才能更加的明显,毕竟他们手持的特制武器,换做斩马刀。
黄忠所部的精炼多年的阵势,自是当年他在上庸那里见识了诸葛亮的八卦石阵之后根据自己的练兵之法,两两结合之后的产物。而经过这些年的训练,变换,才有了今天的这种程度。
黄忠自是勇而无畏,不过他也不是头脑爱发热的人,自然不会就让自己数年的辛苦这么快的就毁在这里的。
己方的军阵自是不能再随意的动作了,毕竟这样的固守之势,却是为了更好的对付当下这种骑兵部队的冲击的,一旦轻易的晃动,或者快速的移动之间,便会让曹军们找到可趁之机,到了那个时候要是再想重新稳固己方的阵势,却是要看敌方的心情了。
黄忠当然知道己方军阵的优劣长短,看着对面正像一波汹涌而来的波涛一样冲击过来的曹军,老黄忠自是以他不应该有的快捷身手,拿出别在坐骑胯上的强弓,便是一阵儿激射,自然是寻求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快意,紧跟在黄忠身边的黄叙自是有样学样,也是搭弓射箭,对着对面即将奔赴过来的曹军大队中,像是将领模样的人物便是一一点射。
不过似有意所为,黄忠的箭射向的方位,都是岔过中间迎面而来的夏侯渊处,而黄叙丝毫也明白他老子的想法,也没有向着夏侯渊的方向射过一箭,两个人自是知道马上还要厮杀,却也没有将力气用尽,只是将这一轮的射击算作了热身而已。可是想黄忠何等人,而继承了黄忠衣钵的黄叙又该是何等样人,两个人射出的箭,虽然在这个时候并不见得,箭出伤人,却也让当先而行的一众曹军将领们,很是受伤,有那手脚不便,身手不行的人,却也在坐骑疾行之中,又遭遇到那惊魂度很高的神射,便有控制不及,而跌落于马下的,这样的人自是不幸之极,毕竟他们的身后却是紧跟着正在加速而行的大队骑兵的。
面对这样的场景,那些即使有心稍缓马步的骑士们,却也在身后咚咚作响的战鼓催促下,顾不得那么多了。而眼见得自家的手下又有了这些难堪的下场,自是让夏侯渊本人的心中的决心更行坚毅。
不过就在他将要快马一鞭,谷催气势向前的时候,却在那嘈杂的战鼓声中,一个豪迈的声音响起,“兀那夏侯小儿,可敢与老夫一战乎”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