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操手下的曹氏宗亲和那些个外姓将军之间的矛盾,作为郭淮来说,他当然是清楚的,不过这个时候的郭淮却是不想让夏侯渊大军继续在北地郡停留,毕竟他们还是有着任务在身的。故而这个时候为了劝服夏侯渊,却是不再提起徐晃之故事,“可是,曹彰公子那里,也已经派来了好几拨人手,来询问,我军何时动身,他好彼此呼应,不给雍州的刘备军多少机会”
“这小子,这会儿就开始想着从老子这里抢功劳了,难道老夫这个做长辈的还会真得耽误了他给将来准备,而未曹家建功立业的机会么”夏侯渊却是这般说着,此次曹军自是大军西向,兵发如雷,动霆四方,所为者,当然也就是家国天下几个字,而作为曹丕,曹植,曹彰,还有曹冲这几个曹操平日里看重的儿子们,自然也都将这一次的战事,看做他们加重各自在曹操和群臣心中地位和重量的机会。而作为军人出身的曹彰,当然此时为像夏侯渊,他们这些宗室将领的倾注。
“老子,在这里不走,这也不是想着看能不能再给这小子多一些便利么,别看他小子平日里,也算在领兵打仗上有一手,可是他小子再能,和关羽相比,和那徐元直相比,可都还差着些火候呢,他怎么就不会体谅一下,老夫的这份心思呢,竟想着在雍州这里占便宜”
夏侯渊的这番抱怨,自然不会得到郭淮的回复,虽然这些年中,像郭淮,这样的在曹操的心中多少都有些印象的有才之人,自是时不时的受到,或者曹彰,或是曹丕,以及曹冲等几位公子的招揽和照顾,不过作为有些脑子的郭淮,他只是在更多的时候做着符合他本身身份和地位的事情,至于其他却是并不多做。
此时夏侯渊自是说着话,郭淮倒是待夏侯渊停口之后,才说道,“将军,既然您已经有了定见,也总得给曹彰公子那里有一个说法,总是让人家来催促,或者有传言到了魏王那里,总是对将军您不怎么好啊”
“切,伯济说这些干什么,凭老夫在魏王那里的面子,凭着老子这么多年和魏王一起南征北战立下的功劳,我们之间的君臣知遇之恩,又怎么会被那些个风言风语就给破坏了呢?”
“老夫如今却是觉得,眼下这个时候要是将雍州的局面交给子文那里,还是会有所反复的,毕竟眼下,那马超依然在上郡各地骚扰个不停,他的手下还有着不下于两三万的骑兵,关羽这个家伙,这么长时间,一直就在长安左近盘踞着,之前我们进军富平,也没见到长安那里有什么动静,这却是不符合关云长的性格的。”
“想那家伙,之前在斩颜良,诛文丑的时候,那可是受不得一点冒犯的,可是你看,我们这次可都已经欺负到她家门口了,也没见这个家伙什么动静,加上他身边还有一个徐庶,这两个家伙,保不住正憋着什么坏呢,子文那小子,总是年轻气盛些的,要是和他们对阵,别看我们现在占着上风,可是老夫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多多啊”
“将军顾虑的是,不过将军的这番心思,也不能和曹彰公子那里言明,要是说了的话,或许还会火上浇油,让公子的心智生出许多的念头”
“就是这个意思啊,所以,就算是为了完成魏王之前给我们制定方略继续西进安定,可是这会儿也就只能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了”
“既然如此,将军要如何做呢?”
“呵呵,简单,既然那黄忠不管不顾的向我们奔来,这送上门的功劳,可是不拿白不拿啊,有这等好事,却是天赐不取,反受其咎的”
“何况,既然那黄忠领着刘备的命令也才从荆州带来的不过两万人马,可见荆州方面如今的兵力也见不得有什么富裕的了,要是我们在这里先将黄忠的两万人给收拾了的话,雍州的兵力也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另外,要是我们能够用黄忠这两万人为饵将关羽那家伙给调动出来的话,可不是会让司隶和魏王进军雍州,拿下长安更少些压力啊”
“此外,我们也可以在和黄忠的交手过程中,看看荆州方面到底还有没有余力,也算是给子孝那边少些对手”夏侯渊自是将他的心思和远景向着郭淮诉说。
尽管此时的郭淮也是弄清楚了夏侯渊的心思,可是对于夏侯渊那一番本着为曹彰或者魏王考虑的心意,却也有几分自己的看法,诚然要是夏侯渊这么做成之后,自是能够为曹彰添些助力,可是这么一来,夏侯渊这一次出兵雍州可是大大的占了风头了。
打下北地,打败黄忠,再将一直牢牢的把持这司隶和并州两地直接进入长安方向的隘口和险地,却是哪一处都是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形胜之地,不管是潼关,还是河津港,若是继续让关羽的双眼死死的钉在那里,却是不会让曹操的大军能够轻易的进入雍州的。
像之前的夏侯渊突破了蒲坂津,而曹彰能够从九原越过西河郡南下,却是因为之前的雍州的人手不足的缘故,而今关羽却是已经将大军从长安稍微的向上边的大河渡口处做了俯视的姿态,马超却也在任曹彰的大军进入上郡之后,又再次消失在了上郡左近的地域中,看他们的样子,却是要将从并州方面进入雍州的通道给封锁了。
随着之前他们在北地郡上下渐渐感觉到得当地预备役给他们带来的困扰,由此及彼,以此类推,想来在雍州腹心处的那些人口稠密的地方,自然已经开始了雍州方面预备役的大调动,虽然这些人的战力,或许不能够和刘备手上的正规军相比,可是要是据城而守的话,自然还是足以应付的。
在这样的情势下,郭淮对于夏侯渊所设想的那些美好,自然也就少了些期盼,而变得实际了许多,不过郭淮对于自己的这些心思,却也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个时候他们的优势还在,只要精心努力一些,所谓的愿景未尝不会到来。
“那将军,既然如此,这边如何恢复曹彰公子那边,总该让他们也知道我们要如此做,免得到时候有些说不清楚”郭淮问道。
“这还不好说,就说,如今雍州的情势诡异,非我军不愿成行,为魏王建功于凉州,实乃不能成行,加之,也不能任鲜卑步度根部自由决策,以免为敌各个击破,却是我部再需一个月的时间,便能够出兵凉州了”夏侯渊随口说道。
“将军,我这就去回复那些信使,可是再过一个月的话,凉州那边可就会下雪了,我军到时候又需要别的物资,以保证军士的战力了”郭淮倒是又开口道。
“这些老夫又岂会不知道,不过要是真的一个月内还解决不了雍州方面的刘备大军,你以为丞相还会让幽州,并州的人马在大冬天的和雍州人开战吗,到时候我们要费心费力的行军,而雍州人只要安安稳稳的守在城里边,可就能够以逸待劳了,那仗可还要怎么打”
“所以,那般说给子文听,他定然也会心里有数的,我们这就是计划,要在一个月内,将雍州的局面大大的改观,给这小子,一份大礼,只希望,到时候,这小子不要忘了老夫就是了”
郭淮点点头,“只希望将军,你将来不要忘了这席话可都是你自己说的,就好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