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费耀之所以赶赴美阳和黄忠所部汇合,却是因为就在这段时间中,久久未动的夏侯渊居然猛烈的发动了一波攻势,于无声之处,攻陷了富平县城。从富平而下便是频阳,高陵,在下边是已经临近了长安。
不过攻陷了富平之后的夏侯渊却又退兵,打龟缩了回去。
对于夏侯渊的这番举动,倒是让黄忠和法正有些挠头,从费耀那里,他们当然得知了如今的夏侯渊并不缺少军粮,毕竟当初他们从蒲坂津进入雍州之后,因为透过冯翎郡的这一路山上,他们虽然没有攻陷什么城池露出行迹,不过也从沿途上强征了些粮草,加上他们自家带来的军粮,使得他们在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粮草之忧。
“那夏侯渊所为何来呢?”黄忠却是问道。
“以在下的意思,那夏侯渊定然不是那种谨慎稳重的儒帅,而今这般打了富平县,却也仅仅是抢掠了一番便退兵回去,做出这般粮草短缺的样子来,定然是为了要勾引我们上当的”法正分析道。
“先生分析的是,夏侯渊却是已经知道了黄将军的行踪,也知道了我军援兵的人数和规模如何了”费耀说道,“老将军的援军自是多为弓箭兵,相对于夏侯渊的骑兵,虽然表面上看有些不好抵挡,不过结合我军配备的武器装备,使得夏侯渊定然不会小觑了”
听了费耀说的消息,法正续道,“我军的两条腿,自然是没有夏侯渊骑兵的行动迅速,既然如今他得知我军从无功北上,又做出来这么一手,应该是希望我们能够引兵去堵住他们南下长安的途径,不过我军人手少,使得夏侯渊用兵之时当然是处处有富余的”
“这么一来,要是他处处引火的话,我们便会被他们的行动调动开了,于夏侯渊他们自是大有可为了”
“孝直所言有理既然已经知道了夏侯渊的谋划,却是不知道孝直如何安排老夫啊”经过短时间的接触,黄忠自是和法正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夏侯渊也应该是得闻老将军从南乡赶到雍州也是一路疾驰,便以为将军也是个急性子,或许因为这样才有了这么一个调动我们的策略,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步步为营,夏侯渊想要调动我军,让我们行动失措,我们就偏偏不上他这个当,稳扎稳打,慢慢的逼近他,看看是他先急还是我们先急”法正自是和黄忠诉说着他的计划,转头看向费耀,法正却又说道,“费耀大人,在下确实知道中司马府在各地都有着为数不少的机动人员,这些人可都是身手告绝之人,眼下我们援军的人马也就这么多,现在的形势,想来你也是清楚的”
费耀自是随着法正所言,连连点头,“如今的形势下,为了弥补我军和夏侯渊所部兵力上的巨大差距,却是还要劳烦费大人能够调动中司马府在雍州的人手,尤其是在北地郡各处的手下们,能够各自领头,分别联系一些预备役的人手,尽可能的对于夏侯渊的行动做些骚扰,也不要求大家能够杀伤多少曹军将士,但要能够给夏侯渊找些麻烦,便好”
“孝直先生的话,在下自是尊崇,其实就是先生不说,我们中司马府也已经有所准备了”费耀却是笑着应道。
“呵呵,这倒是在下的多嘴了,在这方面你们家大人可是行家里手了,适才我说的那些个,倒是让你见笑了啊”法正却是客气的和费耀说着。
对于有志于名扬天下,为刘备一统大业上赢得封妻荫子功名的法正来说,对荆州的诸多要员的关注那是少不了的,对于当初深有交情的邓瀚来说,法正自然要了解的更多些。
如今他和黄忠领兵出现在雍州,黄忠之前好歹已经在和徐晃的战事中建立了不小的功劳,而他法正此次却才算的是为刘备手下之后面临的第一场战事,尽管法正自信,尽管法正也是深有能力的益州高才,不过这毕竟是他归位荆州第一次亮相,多少有些不安,毕竟如今的他们只有两万兵,面对的夏侯渊可是足有十万人马的。
以两万战胜十万人马建立像当年曹操打败袁绍那样的功绩,于法正而言,自然是很高的理想,不过他却也知道,那样的战果,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今的局面下,只要他们两万人能够将夏侯渊的十万人抵挡的住,便已经是功劳不小了。不过不管是战而胜之,或是与敌抗衡,人手不足的他们却是需要地利和人和的。
故而此时的法正虽然在襄阳的时候,多少有些傲然,到了这里的他对于费耀这样的人物,也是多有礼遇。
“孝直先生,可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么?”费耀却是客气的问道。
“确实没有了,就请费大人自去随机应变,一应事务便要摆脱了”法正也是回礼道、
在送走了费耀,看着摆在面前的雍州地理地形图,法正却是向黄忠建言道,“老将军,如今我们虽然多少能够确定了夏侯渊的意图,不过为了迷惑一下夏侯渊,我们不妨先将计就计,越过泾河,兵进池阳如何?”
“孝直之意,却是明了,我军过来泾河,倒是既能够进军富平为长安北面一屏障,虽然形似如此,我们不走泾阳,直插了池阳,自是要更加的靠近夏侯渊所在的泥阳县呢”
“既然如此,那我们还等什么,老夫虽然年纪不轻,可是这身子骨可还耐得住这些折腾的”
黄忠自是豪迈一笑,便让传令兵去通知大军开拔。
黄忠所领的大军自是从美阳继续北上,而出了美阳城的费耀,自然也要将他们在这里商议好的事情通过他们的情报系统,像关羽及其他地方传报。
对于法正提及的那些事情,费耀所说的却也是实话,在之前从襄阳传来的指令中,邓瀚也早就让他们在搜求曹军等其他势力情报的时候,相应的作些这方面的准备。毕竟相对于那种大场面,大规模的战事的对抗,如今身在襄阳的邓瀚自是不能在前线参与,他顶多也就能够“运筹帷幄”一下,当然他的这种运筹帷幄,更多的却也是要综合考虑到各个地方的情况的,像雍州这里,他也更多的只能够通过手下的人员来实现一些个小手段了。
这种类似后世游击的形势的战术,当然这个时候很是新鲜的,像什么破坏驿道,截杀传令兵,烧毁些粮草,等等通过一些个精干人士组成的一个个小分队来实现迟滞敌军的行动,进而改变一些个战场上的形势,积累这种小优势,从而最终便能形成对敌我战事有大影响的行动,自然是邓瀚独创的。
当然像邓瀚提出的这种战法,以时人中的那些精明之辈,当然也能够想到的,不过他们更多的是抱着一种身为士人的气概,还对于这中小偷小摸的行动有些看不上。就像当初许贡手下的死士刺杀孙策,若不是那些人因为许贡已死,除了为了故主报仇雪恨之外,别无所求的话,想来他们也不会选择那条路的。
不过邓瀚虽然已经深入此世,几多年华,可是有时候,难免会有些不合时宜处流露出来,当然对于这些不合时宜处,也不是没有人欣赏,就比如庞统,对于他这位小师弟的这种布置,早就欣赏,而后来的法正却也没有多少道德上的负担,也是不介意这样的做法的,用他们的话说,“这也是用兵之道,正奇相合嘛”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