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有时而尽,天命却是在冥冥之中悄然的运行着。
尽管孙权有着无比的抱负,也自认凭借着自己的手段,能力以及手下们的君臣一体努力,能为江东创下辉煌的未来,可是眼前的这一道坎儿,却是让他束手无策。
不能说手下的将领医师们不尽心,可是情势至此,大家伙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行军至此,原本三路并进,到长沙城会师的愿景已然是无法实现了。孙权自领的大军中,伤寒已在不为人注意时,渐渐的蔓延,而当大家注意到时,已经是无法掌控了,周瑜所领水师因着和大军接触的少,倒也染病者不多,却偏偏不知为何,身为都督的周瑜给病倒了。至于南路的太史慈大军,原本很是顺畅的进攻态势在到了攸县之后,却也是受挫停滞了下来。
或许是历史的巧合,原本历史上的周瑜也是在巴邱驻守时,身染沉疴,不药而亡,使得这位赤壁一战后,名震天下,正欲为他的竟长江之极,二分天下,与北方的曹操隔江而治奋斗不休的盖世英才,出师未捷身先死。
现如今虽然比历史上,周瑜犯病的时间早了些,却也是生死各安天命。
患病者渐多,一时之间,不仅孙权这边无法进兵,且也使得他不敢轻言退兵。江东原本人口户数就不是很丰富,虽然这几年,趁着北方战乱,天灾纷纷,使得大批的百姓们过江而定居,可是尽管如此,江东孙氏所居六郡的人口到现在还不如官渡之战前,冀州一州的百姓户数多。
一旦轻易回军,不说刘备军趁势反扑,使这几万江东的劲旅埋骨于此,纵是全师而退,待回到江东之地,这满营的伤病者,岂不是无数个隐患,瘟疫旦起,那会造成如何的局面,却是无法预先估计的。
想着平日里,麾下的文武大臣们总是逢迎着,道是主公英武明锐,聪慧如孙权者,如今也只能坐守愁寨,无一策可安军心,也无一法可胜这天威。
当然,病变蔓延至此,自有熟知此际情势的手下们,有人建言道,沛国谯郡有名医华佗,当能解此困顿,然此人却一向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加之两地已是相隔千里之遥,很可能,当华佗被请来时,局面已经会不可收拾了。
也有人曾建言道,原先长沙郡中唤作张机的太守却是远近闻名的神医,对于此地的瘟疫瘴病等也是颇多涉猎,若是能寻的此人,以此人的医者仁心,定能活孙权大军,安此局面,平了此次的灾祸。
可是不幸的是,再一打探,却是道,张机此人已不在长沙,却是早年已被延请至他处,而延请张机之人,却传言道正是现在刘备军中的邓瀚。听到回报的孙权等人,却是无奈,怎会如此,甚至还有人联想到先前关于邓瀚的传言,禁不住想道,“莫非此人真有神鬼不测之能,能掐会算,早就预料到如今这副场面,才故意预先请走了那张机,要让我江东将士尽亡于此,重重的打击我江东的实力,不想此人之心却也如此之狠厉!”
人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何况是在这样的情势下,有心人总是惯会联想。邓瀚此人年幼时,就拜在了荆州大贤水镜先生门下,早年游历却是拐跑了我江东庐江陆氏一族,顺带手的便将我这江东最会造船的一族的技术也引领至江陵,而后又有新野那场奇迹般的战事,而今又是将能活我江东兵士的神医劫走,或是此人早就有对付我江东之心!
原本就是一片愁云惨淡,连唉声叹气都渐渐无力的江东大营,现在却又添上了些疑云密布。
周瑜的病情还在加重着,而且眼下的孙权大营内的兵士虽然还没有出现多少病故者,可是看这情形,若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患病者只会越来越多,当达到一定数量时,便会减少了。
作为此时最得孙权看重的鲁肃,此时却是正被孙权叫去,苦思对策。言谈间,对于这样一幅场景,孙权却是想任那些患病者自生自灭,而后轻身回江东了,即使他再有多少雄心壮志,孙权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些场面。
“主公,切不可有此等想法,主公若是如此做,岂不会失了这数万军士之心,连带着也会失去江东百万臣民之心,若是那样的话,江东旦有战事,便会转瞬间属于他人了!”鲁肃却是急切的劝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