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盏茶相视一眼,皆是笑出声来,你打起一句,我打趣一句,黄茶把匣子打开,让沈端言随便挑。沈端言还真挑出一件来,却是最普通的白玉珠耳坠,挑完又笑:“哎呀,真漂亮,配我这般洁白如玉的人儿才正合适呢。”
众人大乐,徐夫人掐一把沈端言的脸说:“你个没羞没臊的。”
屋子里笑成一团,沈端言私下早已经备好给黄茶的嫁妆,满满十抬,金银珠宝,布料皮毛,玉石翡翠应有尽有,在这时代哪箱都是硬通货。黄茶也早就知道,自然心明眼亮。沈端言明白得很,人和人之间,是要讲心的,但人心人情都一样得靠维持。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喜欢几盏茶,几盏茶心里也欢喜着她,剩下的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屋外,顾凛川听着欢笑声,嘴角也有笑意溢出,把一旁的侍从看得心惊肉跳。
咦呀,大魔王居然也会但笑不语,笑得还这么温柔甜软,跟自家小外甥女吃满嘴棉花糖似的。哇呀呀,要是自家小外甥女看到她眼里的“大魔王”这么笑,不知道会不会又躲角落里哭。
侍从甲心里,顾大人≥大魔王,小外甥女=真相小仙子。
在真相小仙子的故事里,大魔王终有一天会被仙女姐姐打倒,看来这事有谱呐,回家问问真相小仙子去,看看仙女姐姐是怎么打倒大魔王的(期盼脸)。
在侍从甲开脑洞的时候,顾凛川听着屋里传出来的笑声,第一次觉得心里的无数褶皱都被抹平,有多少往日的旧怨,大约也都应在这样的笑声里随风消散。笑容自嘴角越来越大,在这一刻顾凛川想的是:这样的笑声,愿她拥有一世。梦境既不能左右,现实却是可以更改的,如此,言言,愿你永乐长安。
笑声里,顾凛川转身而去,穿过重重花影,荫荫庭树,关起书房的门,把笑语欢声都关在门外,书房里唯有一室寂静。心猛然紧缩,曾几何时令他心安的寂静,如今开始渐渐感觉空旷起来,空旷得让人好想就这么打开门去,走进那一室欢声里,就此一起欢声笑语下去。
轻笑一声摇头,顾凛川坐在书案前,他把思绪重新放在自己需要慎重思索的一桩大事上——下一位君王究竟会是哪一位。太子前几日被废,皇帝陛下并没有把皇位传给弟弟们的意思,而是要在兄弟的儿子里选继位者,这事太险,不能随意站队。不过事先有准备才是应对之道,不站队不交好,也不应当得罪不是。只不过世上没有两面讨好的事,最终还是要看准下注,买定离手。
几位可以选择的亲王世子里,有从资质上来看能坐稳天下的,也有可开疆拓土的,不过他们都有太明显的弱点,能坐稳天下的贪花**,可开疆拓土的残暴好武,既不贪花**又不残暴好武的偏又太过懦弱不堪重任。能谋擅断的身子骨弱,有仁君明君风范的偏已出家为僧,顾凛川长叹一声,暗道:诸位亲王,你们都生的什么儿子,这还怎么让人安心下注。
这时候,顾凛川是怎么想也没有去想萧霄的,可以说从一开始,萧霄就不在这份大名单里,一来才十岁出头,二来真是个不怎么顶事的,打小就在长安市上胡闹,谁会拿他当个正经继承人。
此时此刻,连皇帝自己都觉得自己大概也就这二三年的事,自然不可能选个太小的,国赖长君,萧霄再过二三年也还是个长不大的小儿,顶不上大用。连福王都不曾抱有期待,更何况是史记得应记“雄才伟略,一代英主”的皇帝,且萧霄如今为文举武举满头包,他从没那自己其实可以完全不用考,直接可以一步登天的想法。
萧霄且还劝着福王呢,这哪是个有想法的!
想想那几个候选人,不仅顾凛川头疼,“雄才传略,一代英主”的皇帝陛下也照样头疼得想哭晕在龙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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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叫我乌龙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