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这是你第一次意识到帮我开车门。”走了好几步,桑红才一本正经地道谢。
宋书煜刚想得意地笑笑,忽然想到得意忘形这个词语,就也很一本正经地说:“对不起,夫人,以后会让你习惯的。”
那绅士的姿态优雅至极,热切又谦恭的姿态,瞬间就秒杀了桑红,看着她那白皙的小脸上一点点地升腾起的轻粉色,宋书煜有种奇妙的感觉,原来两个人相处着,一言一行都能这样有趣和让人心动。
“先生,请出示您的出入证件,同时眼睛望向虹膜辨识器。”门口的电子声很客气地提示。
宋书煜从口袋里取出钱包,抽出一张精致的磁卡,在门边的红色感应器前晃了一下,又把脸凑到红色感应器前片刻,只听滴的一声响,旋即响起一声柔和的声音:“出入证已经审验,请选择所要去的部门代码。”
只见空间中出现一个透明的类似于小键盘的投影,上边足有十六个按键,按键上边标注着特殊的标志。
宋书煜伸手按了一个标注着小孩子小脸的代码,那个键盘旋即就消失了。
片刻后,一个女士的声音传了进来:“宋先生,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你好,这位是我的妻子,我们明天想要一起过来探视孩子,但是她的信息数据库里并没有,所以,我想现在带她过来,采集信息,做亲子鉴定,这样明天过来的时候,就能尽快看到孩子了,请问现在可以做么?”
宋书煜很客气地问。
“可以,我需要通知工作人员准备一下,五分钟之后,就可以做了,请稍等。”
之后是扬声器关闭的声音。
大门紧闭,一点都没有打开的意思。
准备化验也得让他们进去啊,这算什么事儿啊!
桑红透过镂空的大门往里边张望,里边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当即就对着扬声器的方向说话:“请问,是不是开门让我们进去等比较好?”
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回音,难道是周末人手空缺到这样的地步?
桑红又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声,依然没有任何人理睬她。
桑红盯着那低矮的铁栅栏一样的大门,不由又开始突发奇想,这么矮的手一按就能跳过去的大门,瞧着太能蒙蔽人的判断力了。
不让进就在外边等着好了!
她看着宋书煜一副郑重的不急不躁的神色,自然也很乖了,谁让儿子在人家的手里攥着,她可不想没事惹事,给人留下坏印象。
“怎么这么久?”桑红东张西望了半晌,也不见门开,又耐心地等了片刻,就有些疑惑地问宋书煜。
宋书煜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人家不是说工作人员需要准备吗?耐心等着。”
桑红无语地扁扁嘴,耷拉着小脸。
问题是她的手好痒,好想攀着栅栏溜进去转转。
意识到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她连忙把双手插到裤子口袋里,吊儿郎当地叉开腿,稳稳地站在宋书煜的正对面。
宋书煜看到她的站姿,有些不顺眼,当即就挑了眉头:“你这样站的姿势很奇怪。”
一个女孩子大马金刀一样地站着,对面还有他这样一个讲究仪态的男人,瞧着实在很怪异,到底谁是男人啊!
“有什么奇怪的,这样的姿态是当初受训的时候,赵教官教给我的,他说女人的气场相对于男人有些弱,无法震慑到敌人,建议双腿叉开这样的站姿,扩大身体的辐射面和影响力,后来,我发现这样站在确实很稳,很让人心里踏实,有信心。”
桑红说得理所当然。
宋书煜点点头,他在桑红的对面站着,她这姿势确实感觉是有点辐射震摄的效果。
“你还记得赵教官?”宋书煜想到几个月前为了见到他让他放赵长风一马,用狙击手引诱他的视线的赵乾坤,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切,我还不到二十岁,不可能有老年痴呆症,怎么可能会忘了那个第一个给我下马威的家伙。”
桑红撇撇嘴,鄙视他。
“呵呵,看起来你对他印象挺深的。”宋书煜轻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无法想象桑红要是知道赵乾坤曾经把她列为诱饵的做法,会受到怎么样的伤害。
“嗯,他是第一个让我意识到总结训练诀窍的人,他曾经说过一句名言——跌倒了爬起来,想一想再前进,你听说过吗?”
桑红忽然想到一些趣事,不由笑着就说了出来。
宋书煜摇摇头,赵乾坤这家伙确实不赖,能让手下的兵记住他的名言,还能清楚地说出来,真是难能可贵,是个好教官。
桑红当即就来了说的兴致,只见她脸上的无聊一扫而空,变得眉飞色舞的:“那天强训,一个战友做侧滚翻射击的时候,缺乏瞄准的意识,老是脱靶,他气得不得了,一直让那家伙练得彻底瘫在那里动不了;然后他说了那句话,问我们谁能听出来这简单的十二个字里哪三个字是重点;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说——再前进,因为部队的训练精神就是不惧一切地往前冲,谁知道他点出来是——想一想这三个字;用他的话说,部队培养出来一个特种兵十分不容易,不是让大家去当靶子填炮坑的;想一想才是关键,想一想总结经验,才能避免再跌倒;好笑吧,这么简单,我们愣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重点。”
桑红说完自己就先笑了。
宋书煜看着她那神采焕发的小脸道:“其实这十二个字都可以成为重点来讲的,关键是看什么样的环境;不过也不可否认,他这样启发诱导,估计你们那一批人都会印象深刻;知道用脑子思考才是进步的诀窍;可是,侧滚翻射击的时间太紧了,压根儿就很难挤出思考的时间,除非做事有思考习惯的家伙,一般人很难做到,好吧,他利用当时事情发生的定式限制了你们的思维,然后又让你们茅塞顿开;这个人是个很懂得教学艺术的家伙——把教育的真谛‘不愤不启不悱不发’,真实地实践了。”
桑红听他说完这番很客观的话,琢磨了片刻,宋书煜说的确实也是正确的道理,根据不同的环境,这十二个字都可以当做重心来强调的,可是,为什么当时他们就那么震撼不已,而且从此在做任何事情都会落实——想一想这个环节,这真的得归功于她遇到了一个好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