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戈的态度无比真诚,朝堂上的哗然之声消失殆尽,却很快,又再次兴起。
“这不可能,太医的医术可是丽朝之最,怎么会是太医让丞相的身子颓败消亡?”
萧戈朗声道:“当初,正是因为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了,才会想到求我的夫人去看一看,这件事想必不少人都知晓,那么,请问为什么之前说治不了的太医,之后又能治得了呢?这其间包藏了什么居心?”
萧戈抬起头,目光灼灼,“皇上,微臣听闻有人质疑微臣,质疑微臣的夫人,心里极为震动,萧戈为丽朝不说呕心沥血也总有些苦劳,对于这些听到一点点不实的风声就恶意中伤的人,萧戈在这里提前跟皇上请罪,臣,必将追查到底!定然不会放过他们的!”
从萧戈的身上,瞬间放射出狠戾的煞气,那是在死人堆尸体山里游走过以后才会拥有的气势,是面对万千兵马都毫不退缩的霸气,在朝堂上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
这次真正是鸦雀无声了,刚刚对萧戈的说法还有些微词,还想找出他话里的漏洞来显示一下他们分析能力的众臣,都紧闭了嘴巴,生怕漏出一个音节,成为了萧戈的活靶子。
安静了很长时间,皇上才慢悠悠地开口,“平定国公是我丽朝的功臣,大功臣!对丽朝的贡献大家都看在眼里,朕保证,定然不会冤枉了你,若真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污蔑忠臣的小人,不用平定国公亲自动手,朕也定然会不轻饶。”
“臣,谢主隆恩!”
皇上的话很清楚地表明了他的立场,萧戈站起身,退到一旁的时候,眼睛有意无意地扫过了众臣,有不少人下意识地避开了萧戈的视线,却有一个,萧戈瞧着眼生,是个极年轻的臣子,迎着他的目光,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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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处于漩涡中心的莫子骞,其实才是最淡定的一个,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从丞相府里离开之后,莫子骞便闭门不出,苦心钻研,他在丞相府的这段日子里,正在琢磨一个方子,这会儿正潜心研究着,那些传言压根儿就没有到他的耳朵里过,让素年极为感叹。
“师父你为什么叹气呀?是不是里面的那味川穹加得不好?我斟酌了很久才决定要加进去的,果然不太合适吗?”
素年摇了摇头,“川穹对气滞血瘀,阻滞脑络很适用,添得很好。”她将那张方子放下,“我只是感叹,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师父你在说什么?”莫子骞茫茫然然。
刺萍这时将平哥儿抱过来,放在一个用藤竹编织,又铺了柔软垫子的篮子里,平哥儿已经可以靠着东子坐着,怀里抱着一个阿莲特意做来给他玩的布偶,是素年设计的,一只胖胖的龙猫模样。
阿莲将调好的米糊端过来,里面放了小半个蛋黄和一点点菜汁。
平哥儿如今五个多月了,每日会喂他一些米糊,素年一开始还担心他会不会吃,结果给什么吃什么,一点都不挑嘴,只一点,平哥儿喜欢素年亲自喂,如果不是,他只吃几口,然后就嘟着嘴巴“噗噗”地玩起来。
素年用小调羹一勺一勺地喂,平哥儿“吧嗒吧嗒”地吃,吃几口还自己莫名其妙地乐呵,笑得米糊从他的小嘴旁边漏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滴!
“吃个东西就这么高兴?也不知道像谁!”素年用帕子给平哥儿擦干净,抱怨了一句,抬起头,却发现身边的人都盯着自己瞧。
见到素年疑惑的目光,阿莲、刺萍才挪开眼睛,自然地继续做事儿。
“……我才没有!你们什么意思啊!”素年怒了,她什么时候吃东西乐成这样的?!
莫子骞傻傻地看着刺萍抿着嘴微笑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让刺萍都笑不下去了,收拾了一下桌子就离开了。
“眼睛可以收回来了,人都走没影儿了……”
莫子骞一怔,扭头去看素年,却见她眼睛都没往自己这里移一下,还在满面笑容地给平哥儿喂吃的。
“……没、没有看。”
素年将最后一勺米糊喂过去,接过阿莲投好的温热的巾子给平哥儿擦了擦嘴,“行,你嘴硬,那我给刺萍婚配的时候可就不考虑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