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马车一路疾驰,就到了清风寨的前哨,这时忽然从树林里传来喊话声:“前方疾驰的马车,是不是仔子带线的?停下车马报上名号,再往前行,我的喷子可不认人。”
我一听这是清风寨的人在说黑话,像我们走江湖的,都会一些黑话,他的意思问我是不是给官兵探路的探子。我赶紧停住马车,大声的说道:“兄弟误会了,我们不是勾子(不是外人),找大当家的有急事。”
树林里的人说:“来人好大的海口,大当家的岂能是你想见就见的?”
我说:“我这里有上山的凭证,你们可以拿去看看。”
说着话我拿出濯清涟给我的玉佩,这时从树上下来一个人,手里拿着枪,走到我的面前,当时就是一愣,然后说道:“原来是老大登门,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这就给您禀报,叫开山门。”
说着话,撒脚如飞,一路上喊道:“贵客登门,山上岗哨放行。”
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我这也算是山中有人,一路上畅通无阻,就到了清风寨,里面的人打开了寨门,有人就去禀报,一会有人来迎接我们了,我一看迎接的人,居然是濯清涟和罗熙菡,在她们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只见那个人穿着一身蓝裙子,留着当时很少见的短头发,这种齐耳短发都是学生留的,在县城我见过。
只见这个女的,大大的眼睛,双眼皮,玲珑的小鼻子,下巴微微地向上翘着,嘴的曲线十分好看,微微翘起的嘴角,是那种自来笑,让人怎么看都有一种笑意。这个女的我不认识。
几个人走到我的面前,濯清涟看着我微微一笑,脸上一红,把脸转到一边没有说话,罗熙菡在后面笑着说:“大胆哥你可来了,我姐正想你哪。”
濯清涟脸一红,娇怒道:“丫头你怎么说话哪?谁想了?”
罗熙菡笑着说:“你想了呗,这几天都心事重重的。”
她们拿我一开玩笑,弄的我有点不知所措,这时后面的那个女的问我是谁,罗熙菡就给那个女孩介绍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大胆哥,这是我们的妹妹,叫静静,她在北平燕京大学读书,因为那里要和东洋鬼子打仗,昨天刚回清风寨。”
这时静静大方的走过来,伸出像玉葱一样的手臂,然后说道:“你好,大胆哥认识你很高兴。”
我看着静静伸出来的手,一下子愣住了,虽然从1912年元旦,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南京成立。临时政府发布文告,改革旧俗、保障民权,其中十分重要的一条就是“废止跪拜”,三民主义的民主从不诡开始,在封建时代成为敬重、臣服的一种礼节,以体现封建社会的等级尊卑,跪拜主要对尊长,最隆重的是行三跪九叩大礼,平辈之间一般用作揖、拱手方式即可。与此相适应还有一套大人、老爷、太太、老太太等称谓。然而,开国以后,在沿海通商地区,受西方平等观念影响,先是在新式知识分子内部,逐渐采用握手、鞠躬等见面方式,并且用先生、女士、小姐、同志取代了先前的称谓。
记得民国还从法律上做出对礼法的规定,不过我们这样的小山村,都到了民国二十六年了,跪拜之礼依然盛行,不过我们不给人跪,在我们都是作揖唱号一类的,这个握手礼,和男人都没有过,现在一个娇滴滴的女学生要和我握手,我能不脸红吗?
我脸上发烧,一时不知所措,男女授受不亲的老思想,还在脑海里根深蒂固,这时静静忽然抓过我的手说:“现在都民国二十六年了,大家都讲三民主义,男女人人平等,大家都是同志。”
我当时整个的人都懵了,那是按照老封建,不结婚的女的都不能见面,现在竟然有握手礼,我当时只是点头,嗯嗯了几声,这时罗熙菡笑着说:“我说静静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这里不是北平,就别为难大胆哥了。”
静静笑笑说:“也对,不过大胆哥,外面握手礼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