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是重点了?她就是重点!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再性感的女人都不能让你起生理反应,可秦两两却可以。”
陆迟衡没有作声。
姜承却来了劲儿,他快速的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在陆迟衡的病历卡上写下这一笔记录。
是的,自从陆迟衡的超能力获得之后,他再也没有过男人的生理反应。这也是他排斥婚姻的最重要的原因。
这些年,对外彩旗飘飘,不过只是他使的一点障眼法。人人都以为陆家四少是个对女人来者不拒的花花公子,只有姜承和陈子木知道,陆迟衡一直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偶尔,他超能力失控,会瞬移到各色女人的床上,但那,他也是被动的。
他们胆子肥到流油的时候也会借着这个点打趣他,但下场都特别的惨。
这是陆迟衡难以启齿的一个秘密,也是命运刺向他的最锋利的一刀。没想到,他终得一人,可以治愈他。
“所以……”姜承对陆迟衡眨了眨眼:“你昨晚那个啥了?”
“没有。”
“没有?”姜承有些失望。
“我不想伤害她。”陆迟衡别开了脑袋。
秦两两昨晚眸子里那层水光,像是要淹没了他。他不能对她做那样的事情,绝对不能。
“我就不明白了,这怎么能叫伤害呢?男女热恋到了一定的程度,内什么不是很正常吗?你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做,才不正常!”
“我只是来找你检查身体的,不是来听你说教的。”
“检查身体得去医院,你跑我家来,我当然得把话也和你说说明白不是?秦两两挺好的,你已经打算娶她了,走到这一步也是早晚的事情。如果她真的能让你起反应,说不定她还真是做你老婆的料。”
“……”
两两一整天都没有陆迟衡的消息,虽然他们住在一起了,照理说应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才对,可是,昨晚差点擦枪走火之后,她还没有表现出尴尬呢,可陆迟衡却先闹起了别扭。
今天早上,她一早起床,陆迟衡就已经不在家里了。
门口的保镖说陆先生很早就出门了。
上班哪儿用的了这么早?他分明就是为了躲她。
两两心不在焉的过了一整天,临下班,却从窗口看到陆迟衡的车子停在楼下。她立马拎上了自己的包,匆匆往楼下跑。
陆迟衡的车停在巨新的门口,车窗紧掩着,看不清里面的人是谁。
两两越靠近心里越没底。她怕,打开车门看到的不是陆迟衡而是陈子木。
不是陈子木不好,只是,她想见的是陆迟衡。
两两站在车门口停住了脚步,正犹豫的时候车窗徐徐地降了下来,视线里出现的是陆迟衡的那张俊脸。
“怎么不上车?”
陆迟衡问她,他脸上的表情淡定自若,没有丝毫的不妥。倒显得两两的扭捏,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没事。我只是在想有没有东西落在楼上的。”两两随口编了个谎话,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里开着暖气,她摘下了手套,使劲搓揉着自己的手指。
陆迟衡转脸看了她一眼,又转回了脸。
“很冷吗?”他的手很自然的就伸过来,握住了两两的手。
“还好,车里不冷。”
陆迟衡“嗯”的一声,松开了她,顺势发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的驶出去,这速度慢的有点不像他的风格。可是两两却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城市华灯初上,她有他陪在身旁。
“我们去哪儿?”
“先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去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
“奶奶生病了,我带你去看看她。”
陆迟衡淡淡的,方向盘在他手里绕了个弯儿,两两往他那一侧倒过去又直回来,像个不倒翁似的。
“啊?”两两一声惊呼。
她不是不愿意去医院探望老人,只是这个老人有点特殊。她是陆迟衡的奶奶,是当时在相亲宴上亲眼目睹了她撒酒疯的长辈……她怎么好意思腆着脸去?
陆迟衡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勾了勾嘴角:“早知今日何
必当初。”
两两沮丧:“自然是没有想到今日,才有了当初。”
“没关系,丑媳妇总得见家长,这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奶奶看到我不会生气吗?”
“你还没丑到这种程度。”
“陆迟衡,我很认真的,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见她急了,陆迟衡心情更好。他拖过了两两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安抚道:“放心吧,有我在。”
两两心头猛然一动。
放心吧,有我在。这世间没有比这更温暖动人的情话,想当初,那个人也是对她说过的,可是后来,他到底比她先离开了。
最温暖动人的情话,却无法变为永恒不朽的誓言,多讽刺。
陆迟衡,会不会也像那个人一样,一样的离开她。
到了医院,两两和陆迟衡还没有见到陆家的老太太,就先遇到了姜承。
姜承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他一见到两两,就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可他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陆迟衡给赶跑了。
临走是姜承仍不忘笑眯眯的对两两说:“两两,有事想不明白的话,随时来找我。”
两两还不知道他说的“想不明白的事情”是什么,就见陆迟衡对姜承翻了一个白眼。
这两个男人之间,一定又有什么秘密了。可是两两不知道那个秘密是什么。
走到陆老太太病房门口的时候,两两紧张的两条腿都在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她只知道,对于陆迟衡的家人,她此时的心境与当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当时她只想把自己折腾的不像样一些更不像样一些,可现在,她却想让自己表现的优秀一些更优秀一些。
其实,也没有什么变了,唯一质变的,是她对陆迟衡的感觉。
因为在乎了,才会紧张。
陆迟衡像是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拉住了她的手。可两两却执意分开紧握的手。
在没有搞清楚陆老太太对她什么态度之前,她不能有任何一个可能惹老太太不开心的举动。更不能仗着有陆迟衡给她撑腰就没了分寸。
陆老太太刚刚吃了晚餐,正由钟叔搀扶着在病房里漫步绕圈子。
“奶奶!”陆迟衡唤了一声。
“哟你个没良心的小子,还知道医院里有个老不死的在盼着你啊!”
老太太见到陆迟衡进屋,顿时眉开眼笑的。
两两走在陆迟衡的身边,战战兢兢的,她怕坏了老太太的好兴致。
果然,陆老太太一看到陆迟衡身边还站着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在了嘴角。
“哟,这不是秦家的二小姐吗?”
“是,奶奶,好久不见。”两两对老太太笑了一下,可这句好久不见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可不是嘛!我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见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吗?”老太太已经回过神来了,这几十年的风霜早已让她学会了见缝插针,滴水不漏。
她对两两笑着,可是那笑容却比什么都疏离。
两两知道,相亲宴之后,她就已经被老太太拉进了黑名单。
“我很好,谢谢奶奶关心。”
“我看你也觉得不错。气色这样好,今天应该没有喝酒吧?”
“奶奶!”陆迟衡对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两两挨着陆迟衡站着,她偷偷地攥了攥他的衣角,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奶奶,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一直都想当面和你说声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太失礼了。”
陆老太太沉吟一声,不置可否。
“奶奶,两两听说你住院了,特意要过来看你。”
陆迟衡补了一句。他本想缓和气氛的,可老太太不给面子的仍不吱声。
“奶奶。”陆迟衡上前一步,搀住了老太太的胳膊,故意转移了话题:“今天有感觉好一点吗?”
老太太抬手拧了一下陆迟衡的耳朵:“你来之前,挺好的。”
陆迟衡故作委屈的揉着自己的耳廓:“那我以后不来了。”
老太太瞪他:“你敢!”
“我不敢,我当然不敢,就是你不让我来,我也舍不得不来是不是?”
“甜言蜜语就别拿来哄我这个老太婆了。”
“不哄你哄谁?”
老太太“哼”的一声,若有似无的看了两两一眼。
两两低下了头。
陆迟衡才不会这样温柔耐心的哄她呢。
“秦小姐,我能和我乖孙单独说说话吗?”陆老太太忽然问两两。
两两立马点头,她也不想这病房里的气氛因为她变得压抑了,她正好可以出去透一透气。
“好,你们慢
慢聊,我先出去。”
两两说罢,就往外走,钟叔跟在她身后,替他们带上了门。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老太太看着陆迟衡,忽然举起手来对着陆迟衡的脑门一个毛栗下去:“你把她带来存心气我是不是!”
“奶奶,我不是要气你。两两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
“不顾礼貌仪态在长辈面前耍酒疯,她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当时那样做也是不得已的。”
“那你说,是有什么不得已。”
陆迟衡笑:“当时她不愿意嫁给我。”
老太太立即“啧”了一下嘴:“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人家都不愿意嫁给你,你还把她带来干什么!我就纳闷了,我乖孙有什么不好!再说,连城之大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姑娘,你看铭旌,多好啊!既乖巧又有礼貌,人漂亮家世还好。”
“奶奶,她再好,也不适合和我过日子。”
“铭旌这样的姑娘还不适合,那谁适合?”
“秦两两,没有人比她更适合。”
两两走出病房,就轻轻的吐纳了一口气。钟叔在她身边清咳一声,她才想起来走廊里不止她一个人,她回过头去,对钟叔点了点头。
钟叔面无表情的也点了点头,然后问她:“秦小姐,有什么想喝的吗?”
“谢谢,不用麻烦了。”
听她拒绝,钟叔也没有坚持。他说了句“那先失陪”,就走开了。
宽敞而明亮的走廊里顿时只剩下了两两一个人,她百无聊赖的坐在长凳上,唯一忐忑的是陆老太太会对陆迟衡说什么。
忽然,走廊的十字路口有两个人走过。
两两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那两个人显然也看到了她,他们停住了脚步。
“好巧。”
秦一站在季流北身边对两两微笑,她一边笑,一边下意识的把手揽进了季流北的臂弯。
“是好巧。”两两也扬了扬嘴角,然后把目光落在季流北身上:“好点了吗?”
“好多了,早几天就出院了,今天是来复查的。”秦一抢答道。
“那就好。”两两挪开了目光。
季流北的眼神,并不友善。
“秦一,让我和两两单独聊聊好吗?”季流北看向秦一,看着秦一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了一瞬的柔和。
秦一有些不乐意,她甩了甩头发。
季流北伸手按住了秦一的后脑勺,凑过去在她额上落下了一个安抚的吻。
秦一抿唇笑起来,抱着季流北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那快一点,我只给你十分钟,不,五分钟。”
“好。”季流北点头。
秦一心满意足的走开了。
两两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举手投足间都藏不住的爱意,她说不上有多难受,只是觉得有些麻木。
“听说,前段时间你出国了。”季流北开门见山,连该有的寒暄都省去了。
“是的。”
“和陆迟衡?”季流北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嘲弄,像是对她的,也像是对自己的。
“是的。”
“他陪你去看洛杉矶的美景了吗?”
“我们虽然去了美国,但是没有去洛杉矶……”
“秦两两,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季流北忽然打断了两两的话,看得出来,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两两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曾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天唯一的地唯一的信仰。
但是这些,对季流北来说,怕是早就不重要了。
他们谁也不是当初的谁了。
“你是不是只是把我当成刺激陆迟衡的工具?”季流北的嗓子哑哑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两两哭笑不得。
季流北冷笑,难道不是吗?
那日她忽然当着陆迟衡的面宣布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就已经觉出端倪来了。加上他们两个人之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早该想到的。
可是,想到也来不及了。这个女人,他已经失去了。
“不管我怎么想,都不重要了。我和秦一下个月初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记得来参加婚礼。”季流北转了话锋,像是为了结束这场谈话的总结陈词。
两两一僵,虽然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当然,我们一定会来参加的。”
身后传来了陆迟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