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陈兆军也晕

帝国石油公司在日本的这次经济危机中虽然仍略有盈利，没有像其他日本公司那样进入亏本甚至倒闭的窘境，但相比从前，利润确实被压缩了不少，这不管是哪个帝国石油的高层，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但是没办法，经济危机的覆盖面广，杀伤力强，不管高层使用什么政策，也没办法让帝国石油迅速恢复起来。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一点点盈利，恐怕还要投入到购买川崎重工的两座大型海上钻井平台上。

帝国石油跟川崎重工签订合同的时候日本经济正欢腾着，很少人能够在事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即将崩溃的泡沫，而帝国石油在当时盈利再次达到新高，准备再买两套海上钻井设备加快发展速度的，因此在价格上面，他们都没怎么在意。可谁能想到，一系列的动荡堪堪将帝国石油击入亏损的队伍，在他们上下共同的努力下，也基于他们是能源产业，他们是撑住了。可对于在川崎重工订购的两套海上钻井设备，却一直压在帝国石油高层的心里，他们甚至一度想放弃掉这两套设备。但这两套设备关系到他们对东海油田以及南海油田的开采，如果他们现在放弃，那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财力再重新购置两套这样的设备，进军东海和南海了。因此，他们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和商讨之后，决定利用日本经济的低迷，对同样处于狂风巨浪中的川崎重工施加压力，尽量地压低价格，以减少购买这两套设备带来的成本压力。

帝国石油打算得很好，也调查得很充分，他们重新给出的价格刚好是川崎重工介于可接受与不可接受之间，如果不出现意外，他们将会最大限度地节约购置设备的成本，并能成功将这两套关乎到帝国石油未来发展的海上钻井设备购买下来。一切的发展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川崎重工依旧不断地安排人跟自己方面商谈，而且姿态是越放越低，川崎重工对帝国石油从一开始的要求小有盈利到前段时间的归还成本，再到现在的折本出售，所给出来的价格越来越低。虽然一直没将价格压低到帝国石油的预期，但按照现在所给出的价格，帝国石油已经是占了很大便宜了。只可惜，不管川崎重工怎么哀求，帝国石油始终都选择不松口，非要川崎重工将这两套设备的价格压到自己的期望值，否则就放弃。

按照帝国石油的预算，川崎重工会选择在自己拖过前一个合同的交付期后，按照自己的要求降低出售价格。从川崎重工一直的态度来看，达到这个期望的成功率非常高。

终于，在川崎重工每天不断、越来越频繁的哀求下，帝国石油等到了之前与川崎重工所签订合同的交付期限。在合同过期后的第一天，帝国石油便对川崎重工声称放弃这两套设备。按照他们的预想，川崎重工肯定会着急到不行，会直接选择按照自己的要求压低价格。甚至，帝国石油还可以再在这个基础上多省一笔，这就要看他们的着急态度了。

但是，让帝国石油郁闷的是，合同规定的交付期一过，平时利用各种各样的方式频繁到恐怖地找他们商量以及请求的川崎重工队伍凭空消失了，仿佛之前川崎重工对他们的哀求就是一个错觉一般，根本没发生过。

耐心地等待了一两天之后，川崎重工那边依旧没什么声音，既没有来找帝国石油商量价格问题，也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重新跟他们签订合同，仿佛川崎重工根本就没跟帝国石油有业务联系一般，或者是川崎重工根本就没生产那两套设备一般，就这么杳无音讯了。

帝国石油的高层从刚开始认为这是川崎重工的价格阴谋，到最后真正的紧张起来，期间经历了三天的时间。带着疑惑和焦虑度过了这三天的帝国石油，在经过一次紧急会议之后，决定加强对川崎重工的调查。但是这种商业手段的调查并没有给他们带去什么有利的消息，而他们又必须保持对川崎重工的高调，不能放低姿态去跟川崎重工交涉什么，以免中了对方的奸计。最终的结果，还是川崎重工把将这两套海上钻井设备出售给另一家公司的消息公布出来时，帝国石油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结果让帝国石油上下都痛苦难耐，真正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由于自己方面已经扬言说放弃这两套设备了，而且也已经过了合同交付期，自己方面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再去找川崎重工商量了。而按照合同的要求，他们只能忍痛让川崎重工把他们前期交付的保证金和一半预付金给吞了进去，这可是一大笔钱哪，但他们却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

川崎重工的船舶市场营销部经理渡边因为这次的业务获得了一笔颇为丰厚的奖金，直到拿到这笔奖金以及得到公司高层的赞赏之时，渡边还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笔奖金让渡边感觉不现实，很飘渺，谁都不能相信，在这种情况下的日本公司，还能够发得出奖金来。但是，这东西确实已经拿到手了，由不得渡边不相信。

渡边现在确实很佩服他的那个老同学，竟然能够全权代理这么大一笔金额的设备购买，对于美智子所在的公司，他是说不出的羡慕啊。对于自己之前竟然在美智子面前炫富，渡边在事后一直都脸红不已。甚至原本以为美智子是来求自己的，结果却是美智子帮了自己，这点更让渡边尴尬不已。好在，美智子在之后根本就懒得搭理渡边，使得渡边省去了见面的尴尬。

这次川崎重工跟兆军房地产公司的合作得到了一个双赢的结果，川崎重工不仅按照相对理想的价格将这两套设备出售了，还从中赚了一大笔帝国石油因为违约而赔偿的保证金和预付款，最终综合起来，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想值，狠狠地从中间捞了一大笔，更有效地帮助公司上下坚持下去，挺过难关。而兆军房地产公司则因为这次帝国石油的半路设卡，很大程度地省下了一大笔设备购买费，比预想价格节省了将近一成的价格，也算得上是不小的赢家了。

陈兆军脱手让吴凤瑶自己去操作证券之后，便马上动身跑到了苏联，追究了一番西罗诺夫的责任，并在麻将桌上让西罗诺夫郁闷不已。接着，陈兆军便去找了谢廖沙等一帮“切克弗能源股份公司”的股东们了解了一番关于管道铺设的事项。

能源公司在经过一系列的发展之后，已经颇具规模了，不管是油田的购买，还是油井的钻探，上下工程量都非常大，特别是对于管道的铺设，在一帮股东的努力下，这中间的动作可是非常浩大的。此时，管道铺设已经完成了一小半，一帮工人正热火朝天地将管道往中国方向铺设中。

陈兆军在了解情况之后很满意，根据他的预算，相信这管道铺设到中国大连竣工，在大连港的炼油厂也刚刚可以进行炼制了。只要管道铺设到这种程度，那么就算苏联解体，也不用担心受到影响了。不过，要想持续地按照这种进度铺设下去，这中间还是有一点小问题的。

“我的大老板哪，你果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要找你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谢廖沙脸色略微苍白，眼圈微微发紫，用极其郁闷的神情对陈兆军说道。

“哇！谢廖沙！”陈兆军在刚见到谢廖沙之后，直接因为谢廖沙的形象惊呼了起来：“你去减肥了？”

“减肥？减个屁啊！”谢廖沙说着摸了摸自己那消瘦的脸颊，郁闷地说道：“老板！你倒是挺舒服的，扔下一个公司不理跑回中国去泡妞！就苦了我们这帮苦命工人了，活没少干，拿得却不多。”

“你拿得还不少啊？够你摆显了！对了，你干嘛这么想不开，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陈兆军崇尚的理念是用最轻松的方法赚最多的钱，像谢廖沙折磨折腾自己，摆着一万个亿让陈兆军去努力恐怕都难。

“还不是帮你赚钱么？老板！我这才发现，你是最大最可恶的资本家！”谢廖沙抱怨道：“为了赚到更多，我不得不日日夜夜地投入到其中去。唉！不说了，老板，有个问题一直需要您来解决，但却找不到你。问刘骏吧，他说你回中国泡妞去了，也联系不上。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还真担心出什么问题了呢。”

“泡妞？这个刘骏，自己整天跟安娜沾着，还好意思诬陷别人。谢廖沙，你说什么有问题？我看挺好啊！”陈兆军问道。

“钱啊！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建设一条管道还不是一般的能吃钱。老板，虽然现在还剩不少，但要想将管道完全修建完，那三十亿美元是肯定不够的！谁知道你会不会及时出现啊？万一因为资金的问题，导致管道的铺设停止了呢，那损失就大了。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这管道修了到底值不值了！”谢廖沙打着哈欠说道，看他的样子，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呵呵！”陈兆军一笑，拍了拍谢廖沙的肩膀说道：“钱的问题你可以放心，管道是一定要持续铺设下去并铺设成功的。等管道铺设完成之后，你就可以看到无穷的利润了！别担心它会被迫中止，也别担心它的前景，管道的寿命毕竟有几十年哪！”陈兆军刚从日本那赢了一大笔，现在还真不缺这个钱。只不过，他还想利用这笔资金启动，在苏联再狠捞一笔。否则，他现在都拿出钱来给谢廖沙，或者将欠比尔盖茨和保罗的钱给还上了。

“那你可别随便地玩失踪啊！”谢廖沙确实紧张，毕竟这种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

“好了好了！谢廖沙，你赶紧去休息一下吧，看你这样子，我真怀疑你是否能够撑得下去了！前段时间我才说过一个天真的小女孩，让她要善待自己。人家不懂得怎么做，那是因为她的社会经验尚浅，跟你这老油条是没法比的了。但我没想到，这问题竟然还出现在你的身上，啧啧！”陈兆军说着不住地摇头着。

“切！还说不是回中国去泡妞！露马脚了吧？”谢廖沙摆了摆手，不等陈兆军解释，便转身道：“按照老板的指示，我回去睡一觉，你就慢慢思念你那天真的小女孩吧！”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陈兆军都一直在能源公司待着，看看有什么忙帮得上的。毕竟，自己这个甩手掌柜做得有点太过分了，甩手还不说，搞得别人都还找不到你。

经过几天的掺和，陈兆军才知道，原来这一帮股东还真不是一般的疯狂，个个都极其自觉地工作着，恨不得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其中去。为的，就是能够获得更大的利润。他们中间没有偷懒的人，否则绝对会成为大家不齿的对象。而在没有出现其他受人鄙视的人之前，陈兆军当仁不让地待在这个位置上。

陈兆军出现的消息很快在能源公司一众股东内部传开了，而陈兆军也因此受到了大家的“热情欢迎”，首先来找陈兆军的，是感情最直接的不安分分子叶戈尔。

在跟陈兆军聊了一会关于管道铺设的事宜之后，叶戈尔突然很小声地问陈兆军道：“陈兆军，你也看到了，这个管道想要铺完，你给出的那些钱恐怕是不够了。而你现在是不是资金周转出现问题了？你也知道，这管道的铺设可不能停滞了。如果停滞了，恐怕后续会出现很多的麻烦啊！”叶戈尔说到这，左右看了一下，声音更小了：“要不这样吧！上次公司分红，我也分到不少，而我又不是大花的人，还是可以拿出来的。虽然这么些钱对于管道的铺设起不了根本的效果，但多少能有点效用。怎么样？让我也投一点进去，你把你的股份按照比例再摊我一点？”叶戈尔是看到了管道铺设成后的极高利润，好不容易抓着这个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陈兆军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笑了，如果不是碍于要给叶戈尔面子，恐怕他已经笑出声来，让叶戈尔说不下去了。好不容易，让陈兆军憋到叶戈尔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叶戈尔！恐怕你的打算要落空了。哈哈，钱的问题，你根本就不用去担心，呵呵，我是绝对不会让管道的铺设停滞下来的！等我原来投入的那笔资金用完再说吧，还早着呢！到时候，如果我还拿不出钱来，不用你说，我都会很自觉地出售股份的！”确实，如果陈兆军都会出现资金周转不灵的情况，那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哪个个人的资金周转状况不出现问题了。

叶戈尔听后也是嘿嘿一笑，叹息地摇了摇头：“大老板哪！你不能那么抠吧？既然你不缺这个钱，转让一点给兄弟又怎么了？没看到你兄弟我为了这个能源公司忙到两眼发昏么？看看，我的体重很扎实地降了十几二十斤哪，如果你能够让出来一些，说不定你兄弟我就不用为增肥而担忧了！”

“得了吧你！如果再转让一些给你，你肯定更玩命！我这么做也是体谅你啊！呵呵！”陈兆军笑道。

“好吧！抠门老板！可怜的我该忙去了，唉～！”叶戈尔无奈地离开了。

原本陈兆军以为就叶戈尔一个是不安定分子，结果在之后的短短几天时间里，除了谢廖沙和已经来找过陈兆军的叶戈尔之外，其他的一帮股东相继一个个来找陈兆军，说的都是叶戈尔之前提过的那个问题。大家都知道，只要管道一铺成之后，这利润肯定是源源不断的。而对于此，陈兆军很无奈，只好一个个地将说给叶戈尔听的那一套转述给他们，打消了他们那蠢蠢欲动的心。

但这帮股东之后，事情还没完，谢廖沙又找到了陈兆军。

“陈兆军，听说你暗地里转让给其他人股份了？”谢廖沙很郁闷地问道，跟陈兆军打交道这么多年，谢廖沙说话也直接了不少。

“啊？你听谁说的？你觉得我会这么傻吗？”陈兆军郁闷地反问道，别说现在有钱，就算没钱，陈兆军也肯定会想办法把自己应有的那一部分股份留住啊，转让出售股份，无异于是杀鸡取卵的行为。

“我也一直觉得我老板不笨，但是再聪明的人，经济状况出现危机了，这结果就不一样了！”谢廖沙干笑着说道。

“那也不可能！我真没钱了，就算是借，也借着来坚持下去！对于这中间利润的敏感程度，我可不比你们少，否则就不会出现铺设管道的事了。”陈兆军郁闷地解释道。

“老板！万一你借不到钱呢？说真的，如果你这么暗中转让的话，那对我就太不公平了！”谢廖沙没理会陈兆军的解释，而是继续吐着心里头的苦水。

“我都说了，我不会玩这个咯！”陈兆军越说越郁闷，都恨不得对天发誓了。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谢廖沙他确实很紧张，毕竟，在这中间投入最多的人当属谢廖沙了，如果让他无知觉把股份转让掉的话，那最难受的肯定也是他了。

“呃！这么办吧，陈兆军，我不阻止你出售你的股权，但你的股权一定要在能源公司现在的这帮股东范围内出售，而且还要用竞标的方式。这样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更公平！”谢廖沙提议道。谢廖沙并不是没钱，也不是不想购买陈兆军身上的股份，他担心的是陈兆军会偷偷地将自己手上的股份出售了。

“行吧行吧，按照你说的做！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我的这些股份，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出售的！”陈兆军也因为一帮股东的要求烦得不得了，能这么办，解决了后顾之忧当然最好。

“好！老板，我这就去召开一次股东大会，跟大家商讨一下，然后一起拟定一份协议，到时候大家一起签署一下！”谢廖沙在明白陈兆军的意思之后马上说道。

“去吧去吧！还是那句话，我手上的这些股份，你们谁也别想！”陈兆军郁闷地笑道。

陈兆军这次在苏联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倒只是了解了一番状况以及解决了那帮股东心痒痒的问题。没在苏联待多长时间，美智子联系上他了，说是购置海上石油钻探设备的事已经搞定了，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兆军心里早有打算，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便跟需要招呼的人打了个招呼，飞回国去了。

回到国后，跟美智子会面聊了一下，了解了相关之后，他便给相关的人打去了电话。

国家计划委员会副主任马欲东，在经过好长一段时间耳根清静之后，再次接到了最不想接的电话。

“陈兆军？有什么事吗？”马副主任听到陈兆军的声音后很郁闷，他前段时间听说陈兆军在支援国家教育事宜，还真担心陈兆军会因此而打电话来要求他帮什么忙。虽然帮点小忙无可厚非，但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啊，关键是陈兆军让他办的事实在是太不符合马副主任的身份了。

“马副主任，我这次有事请您帮个忙！”陈兆军诚恳地说道。

电话那头的马副主任脸一下子苦了下来，但还是回答道：“说吧！什么事？只要能帮上的，我就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