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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调教*强训花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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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煜觉得牙齿发痒,越瞧这厮越不顺眼,当即就趁着喝茶放松的时间,给他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王小帅,这几天去把档案室的文件整理一下,以前是按时间归类的,不有利于查找,现在把它们改成按事件归类;

做完了把那个火车站门口的录像带给送回去,不能破坏其他系统资料的完整性,火车站是事件高发区,哪里能取了这么久不送的?

回来记得顺便更新冰箱里的东西,要保持新鲜;

……”

王小帅听得傻眼发晕,这么多活儿什么时候能干完?

摆明了就是折腾他!

我草——这揣测上意竟然又给揣摩错了,王小帅毫不掩饰心中沮丧,灰溜溜地应了声往外走——

一边不停地检讨:自作聪明,活该;怕担责任,活该;替那丫头担责任怕什么,那不是变相地替上司分忧不是?

这下被埋到档案室的材料堆里,啊啊啊——他很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

宋书煜看着他那副怂样子,这才觉得心中的恶气出了半口,该,让你去做什么?

开个车哪个不会?

不过就是想借借你那张八卦嘴和厚脸皮才让你去的吗?

你竟然怕赵乾坤那货的冷脸嘴刀,把小丫头一个人丢到那里,往常你对女孩子体贴有加的,怎么到了我家的丫头身上,就开始冷血了?

宋书煜觉得怎么都无法理解这家伙抽的什么风。

……

宋书煜硬是压制着自己飞奔而去的心思,努力努力再努力,连午饭都没有心思吃好,才终于把大部队回来之前所有需要做的工作安排到人了。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身体靠着椅背,伸了双臂舒活一下筋骨。

那无事一身轻的快感,让他一刻也不愿再等——终于腾出时间陪那丫头到强训营折腾了,一想到即将回到那热火朝天的训练场,他的血液就开始沸腾了。

他貌似镇定地驱车离开,飚在军区内的大道上,车子横冲直撞的速度泄露了他的情绪。

王小帅刚巧上厕所,恰巧就瞧到他的车子尾巴出了团部的大门。

他霎时浑身的细胞都变成激动的昂扬的自由的——哈哈,整整一个上午的低气压缭绕在他的身侧,他生怕那家伙再生出什么鬼主意来整他,提心吊胆得都要前列腺炎了。

一见宋书煜走了,他立马脚上安了马达一样“哒哒哒”直奔办公室,对着整层办公楼探出的脑袋招招手,开始八卦独家资讯了。

当然,暴料的条件是每个科室给他提供一个劳动力,帮着他一起整理档案。

那帮人一听,哄地一声就散了。

王小帅傻眼,怎么这年头,关在师部出门都要假条的家伙们,连八卦都不稀罕了?

他哪里知道,宋书煜给每个科室分的任务有多具体,他们哪里还敢给他抽调人手。

……

宋书煜的车“嘎”地一声生生停在了特训营外,离那个突然出现在路边、伸手拦截的哨兵跟前只有一尺远。

那哨兵吓得突地往后一跳,咽下喉里的惊呼。

“放心好了,你出来得再突然些,我仍然会停这样的车距。”他鲜见地和那家伙开起了玩笑。

哨兵再次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天雷呀,团长竟然对着他笑了,回过神慌忙敬个礼,升起档杆,把车放了进去。

宋书煜直接就把车停放在餐厅门口,大刺刺地往里走。

“宋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赵乾坤看到来人也充满惊奇。

“我送来的兵哪?”宋书煜摆摆手,开门见山,示意那些吃饭的人都忙自己的,打眼一扫,餐厅里约有七八个人在吃饭,里边没有那个熟悉的让他牵肠挂肚的小丫头。

赵乾坤一愣,这才丢了饭碗起身:“跟着那伙人上山去了。”

“负重越野?那不是早上的常规训练?”宋书煜有些纳闷,这个点儿了,还不回来。

“嘿嘿,玩玩抢车子的游戏,估计三二十分钟就该回来了。”赵乾坤不以为意。

宋书煜扬起眉梢:“她估计连车子都没有摸过,你让她去抢车?后山上?”

“这小姑娘不错,积极主动,不怕苦不怕累,上午来了就参加了体能测试,下午非跟到训练场不行,我看她热情可嘉,就让她跟着跑腾跑腾。”

赵乾坤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急躁味儿,帮他宽心。

“别尽捡好听话说,你没为难她?”宋书煜哪里会被他的胡乱应付给模糊了目标。

“什么叫为难?你这话就不好听了,我这里难道就是你家的灶火门,想进就进?”

赵乾坤说着就看到宋书煜脸色一黑,当即笑了道,“这比方不恰当,我这里就是你家的灶火门,可是,我总也是这伙房把门儿的吧?那么多的人眼睛都雪亮雪亮地瞪着,我能不顾及你老人家的颜面放进一个白吃饭的?

所以,就让那小姑娘露了两手给大家瞧瞧,也是给她出头的机会,不让那帮子欺生的家伙看扁了,嘿嘿,你说,我哪里错了?”

“露了两手?还两手?”宋书煜不怒反笑。

“这小姑娘素质不错,一点也没有女孩子惯常的骄矜之气,素质挺好的。”赵乾坤瞧出他眼里的热切来,偏生绕啊绕得让他心痒。

“让你这样鸡蛋里挑骨头的家伙称赞,的确不易,说说看。”宋书煜神色间有了兴趣,不耐烦他打太极,当即就直来直去地问。

“拿着筷子当飞镖,三米远射中活动靶子,这里身手最利落的家伙都没有机会躲开……”当即绘声绘色地把桑红上午的表现说了一番,言语里是掩饰不住的赞赏。

宋书煜听得双目炯炯,这丫头当真是时时都给他惊喜啊!

“别处送人都是一送一对搭档,就你送来一个单头,这派谁给她喂招对练?”赵乾坤提出了他一直在思忖的问题。

“面前这个怎么样?”宋书煜笑吟吟地道。

“面前哪个?”赵乾坤一愣,指指宋书煜,又指指自己,“你,还是我?哈哈——你开什么玩笑?”

“没有开玩笑,我给她对练。”

宋书煜一本正经。

赵乾坤傻眼了:“你——你当真?”

“当真,把她的体能测试分数给我拿来,我给她琢磨一个训练计划,等她差不多能跟上,我再丢手给你训练,怎样?”

“好,一言为定。”

赵乾坤兴奋至极,他们俩可是多年都不曾相处过,或者交过手了,当即就吩咐人把桑红的测试数据送来。

“嗯,不过,晚上这丫头我还是要接走的。”宋书煜压低了声音,有些不自然地说。

“啥?”赵乾坤嘴巴长得老大,不明白这样的话怎么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就是你听到的,不然,你以为什么人会让我这么费心思来你跟前低三下四!”宋书煜鄙视不已,自己找个小女友,至于看到一副铁树开了花一般的惊骇嘴脸。

“嘿嘿,明白,这年头流行这个,嘿嘿,流行这个。”赵乾坤干笑着。

“闭上你的臭嘴巴,这丫头脑子灵光,你说话仔细点,别给我添堵。”宋书煜当然知道他不会说出好听的来。

“那你是不是给点甜头收买一下?”赵乾坤趁机敲诈。

“咱俩一天打三架,帮你松松筋骨,怎么样?”

“额——你还是留点精力去对付你的小女人好了,什么人哪,用打架当贿赂,你以为别人都是和你一样的受虐狂。”

赵乾坤说着偷偷看了一样门外,这几个家伙怎么这么逊,早回来的人都吃完饭了,怎么影子都没有一个?

“我出去找找,找到了就直接带走了,明天早上和她一起来。”宋书煜说着起身就走。

“四点半负重越野常规训练,你能及时赶过来?”

赵乾坤在身后幸灾乐祸地提醒他,他显然觉得这家伙当官当的浑身懒肉了。

宋书煜头也不回道:“好。”

他大步走出营区,开车直奔后边的山上,天光已经有些暗了,他的心里有些着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桑红跟着一群抢车被打下去的残兵败将一步步艰难地往山下走。

靠,这样的训练太不人道了,抢不到车就得这样跌得浑身带伤、鼻青脸肿地走回去,这可是全程足足五十公里的盘山路啊!

她浑身痛得都没有了知觉,只能勉强地保持着双腿的节奏,顺着下坡惯性小跑,尽力不掉队。

身边还有个女的时不时地埋怨她帮了倒忙,害得他们组没有抢到车,受这样的连累。

桑红倔强地忍住眼眶里有些委屈的涩然,她忽然很想念自己班上的同学,那些人团结协作,什么时候舍得说这样的重话。

不过,那家伙说到第三次,桑红就有些恼了,靠——姐不发威你就当我是病猫啊!

咬咬牙却只能咽下涌到唇边的话,她现在不是病猫是什么!

浑身又伤又痛,别说打架了,连吵嘴都没力气。

部队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那家伙说的是实话,可能她当真是妨碍了他们了,新人到哪里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的,锋芒毕露只能吃大亏。

桑红尽力让自己客观地寻找正面的化解敌意的方法,不打算反击。

曹孟瞧着桑红由上午的神采飞扬,到了现在的颓然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责备自己的搭档:“有那埋怨的力气,用来跑路好了,哪有那么多废话。”

桑红抿抿唇,低了头:“你们不用照顾我的速度,我会跟上的。”

旋即她就感觉到那四个人的速度快了起来。

坚持坚持,坚决不能倒下。

桑红给自己鼓着劲,本身这样的一点路程对她来说不在话下,可是,从车上三不五时地被揍下去,摔得七荤八素地带伤跑,眼泪都不知道溅出来多少次了,她当真想不到这么痛苦。

“你们是不是经常都这样跑回来的?”桑红终于调整好步态,有了点说话的力气。

那个刚刚嘴碎的女人回头狠狠地瞪她一眼,气冲冲地说:

“闭嘴,哪里轮到你来嘲笑我们了。”

桑红抿抿唇,不打算和她计较,继续说:“我瞧着你们俩一组,都是动作挺敏捷的,能快速地翻上车,可是拳头不硬,愣是被打下来了,所以前功尽弃;而前边那组的两位,块儿大,拳头想必也能打,可是,他们俩压根一个都翻不到对方的车上,挂在车边哪里能用得上力气;

你们两个组怎么没有想过换一下队员搭配来试试呢?”

她这番话说完,就闭了嘴。

那四个人本来也烦躁,可是这漫无尽头的山路,让他们必须想些什么来分散精神压力,无意间听进去她的话意,不由觉得挺有意思,略微琢磨了一阵子,曹孟就笑了:

“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眼光敏锐,头脑灵光,跟着咱们过了一个来回,就瞧出了症结了,你们觉得她这招支得怎么样?”

前边跑着的两个大块头都回头瓮声瓮气地回答:“好,好,明天咱们是不是就换换试一下?每天都吃凉了的饭菜,还要多做那么多的额外训练,太他妈地受不了了。”

那个刚刚不停埋怨桑红的女生,也回头对她笑笑,说不出是善意还是讽刺。

“明明只有三辆车,路上怎么就只剩下咱们五个人,至少还应该有一组的,这就证明那些回去的人中间,有人是作弊的。”

桑红看看之字形的山路,都能看到山下的营房了,却没有看到前边有和他们一样奔跑的身影,不由犯嘀咕。

“哈哈,一语点醒梦中人,一定要试试,明天换了组,咱们四个人即便合力抢到一辆车,也不必受这种罪。”那女生显然看到了利益所在,不由笑着点破。

桑红一时郁闷极了,靠,忙了这么半天,纯粹给别人做嫁衣裳啊!

明明是五个人嘛,怎么他们愣是没有人把她考虑在内!

桑红磨磨牙,抿紧嘴巴,不打算再说话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不行,她要搭档,一定要搭档,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书煜出了营房,把车开到了山脚下,举起望远镜,就从那几个时隐时现的身影里找到了桑红。

小脸发白,汗水满脸,浑身的衣服都沾着尘土,右腿有点使不上力,肩膀坚硬,摆动的幅度太小,显然无法加力。

那机械的步态,让他觉得她随时都可能扑倒在地上。

要不要上去接她?

旋即就掐灭了这个念头。

以后天天都是这日子,她的体能和前边的人相比,明显有着差距。

他索性下了车,抬腿坐在车头前边的盖子上,把焦距调得更清晰些,专心致志地过足眼瘾。

终于跑下山了,拐过最后一道弯,踏上了通往营地的宽宽的水泥路,桑红忽然觉得麻木的神经一震。

她眯眼瞧着远处,只见这条路的尽头,停着一辆迷彩军警车,车盖前站着一个英武魁伟的身影。

灿烂的落日给他的身后布上了绚丽的背景,几近凋零的白杨树的叶子随着秋风卷起、飘落,浩荡唯美。

桑红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画面俨然就是世界名画《秋叶私语》,只是多了一个让画面更加充满粗犷诗意和美感的男人。

她浑身忽然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脚步轻盈起来,她对他绽开微笑,这一刻,她感觉到一种被人挂念和关切的真实可感的幸福。

五个人气喘吁吁地站定,向宋书煜敬礼。

宋书煜抬手指指桑红:“你留下,其余队员跑步回营。”

曹孟眼角瞟了桑红一眼,看到她一脸傻笑地望着宋团,当即明白团长出现在这里,就是在等她。

他的搭档扭头看了眼桑红,跟着大家一起跑走了。

桑红傻傻地站着,看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怎么在这里?等我吗?担心我吗?你是不是担心我体力不支,昏倒在山路上?”

宋书煜“噗”地一声笑了:“你还有力气说这么多话,看来我白担心了。”

说完转身上了车,探手退开副驾驶门。

桑红浑身又累又痛,扶着车门,重重地坐上去。

软了身体靠着椅背,连小手指都不愿意动一动。

有些疲惫的眼神瞅着车前边放着的水,舔舔嘴唇。

“渴了?”宋书煜不急着发动车。

某女点头,只一下,毫无动手的意思。

宋书煜扬了一下眉梢,探手拿过来,拧开了瓶盖,递到了她的跟前。

桑红嘟了下嘴巴,够不着,就放弃了,懒懒地垂了眼皮:“我躺一会儿再喝。”

宋书煜眼睛扫扫后视镜,一抿唇,仰头往自己口里倒了一大口。

俯身一点点地靠过去。

桑红警觉到威胁,已经被他扣住了下巴,堵住了唇,她把眼睛闭得更紧,连挣扎的念头都没有,乖乖地张了嘴,咕嘟咕嘟咽下了几小口。

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愣愣地瞪着宋书煜。

“继续?”宋书煜舔舔唇,觉得这触感太美妙了。

桑红顿时红了小脸扭了头往车外看,故作不在意:“团长大人,这是路边,公德心是什么,你地明白?”

宋书煜被她那俏皮的模样逗笑了,勾唇一哂:“当然明白,不然,哪里就这阵势。”

那话里的隐晦暗示让桑红更加气短脸红,她转身夺过来他手中的水,一仰头,咕嘟嘟地灌了一起。

“不好受吧,真正的军营体验如何?”

“是挺难受的,不过冲过了极限之后,倒是收获良多。”桑红凝眸仰头望望不远处一圈一圈的盘山公里,抽了口冷气,“那么远,竟然能跑回来,我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这是真的吧,借借你的手让我用一下。”

宋书煜苦笑着当真把手伸了过去。

桑红伸出小爪子,狞笑着抓定他的手,另一只爪子在他跟前比划比划,准备要给他个“经典拧”,可挨到了他的手背,我拧我拧我使劲拧——靠!指尖捻了半天,愣是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最终她只好叹口气遗憾地说:

“这样好的制造尖叫的时机,我都用不上力气,估计是真的,不然,我的劲儿都去哪里了。”

宋书煜胸腔里闷笑着,顺手捏捏她的脸颊,收了点利息,笑得得意:

“知道你累惨了,现在咱们回家吃饭,然后你好好泡泡澡,我给你免费提供搓背按摩疗伤的一条龙服务。”

桑红傻眼,半晌说了一句让宋书煜血脉喷张的话来:“这建议听着似乎不错,准了。”

宋书煜抿着唇,愣是把嘴角绽开的笑意给压下去了。

倒车掉头,他鄙视自己,怎么毛头小子一样不淡定,得,一不小心就自甘堕落到了给人家搓背按摩的地位了,还乐!

可是,他这心里是真的乐啊!

某男为自己的反常郁卒呕血了。

回到小窝一开门,厨房里热腾腾的粥香飘出来。

桑红弯腰换着拖鞋,耸耸鼻尖嗅嗅,侧头瞧着宋书煜:“怎么有粥香?幻觉?”

宋书煜低头换好鞋,对她露齿一笑,貌似深情款款。

桑红当即就不好意思地避开脸:“被对我那样笑,现在你哪里有粥的魅力大?”

说着趿拉着拖鞋就直奔厨房。

“哇——哇——哇——”桑红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唬得宋书煜也慌忙大步奔过去。

只见桑红对着那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两碟凉菜开心得直跳。

这都能让她开心成这模样?宋书煜笑得很得意,出声提醒:“微波炉里还有热菜。”

桑红扭过头对他一笑,两步跑过去就环着他的脖子抱住了他:“小鱼儿,你真真是太好了。”

宋书煜眨眨眼,伸臂搂定她的腰,抱了抱,歪头:“小鱼儿?你在叫谁?”

“额——额——我是说——我是说——你是不是——炸了我喜欢吃的小鱼。”

桑红一听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的宋书煜的昵称给喊了出来,一时间觉得这名字怎么都和面前的这男人不搭,不由信口开始扯谎。

“小鱼——小鱼——”宋书煜扬了眉梢,觑着她的神色唇角一哂,“你喜欢吃小鱼?唔——我记下了,去洗把脸吃饭吧。”

宋书煜哪里看不出她眼睛里闪过的古灵精怪,也不为难她。

这人还蛮好应付的。

桑红窃喜着躲过一关,弯腰往厨房的洗碗池处溜。

“去卫生间洗。”宋书煜看出她的意图,提醒道。

“不嘛,饿了,反正一会儿还要洗澡……”桑红撒娇耍赖。

看宋书煜没有再说什么,她低头对着水龙头,细细致致地把汗津津的手和脸,用清水洗了洗,洗好出来,那边已经盛好了饭,菜也摆到了餐桌上。

她坐下后看到宋书煜从卫生间走出来,手里拿着根毛巾,探手对着她水湿的小脸抹了一把,下巴指指饭菜:“赶紧吃吧。”

桑红仰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别太宠着我了,我会激动得想哭。”

宋书煜拉开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揉揉她的短发,漫不经心地对她说:“表达激动和快乐的方式很多,招惹你流泪绝对背离了我的初衷;

再说了,咱们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矫情什么啊,女孩子总是会遇到把她当成宝一样捧着的男人,我愿意这样,你享受着就成。”

这是迄今为止,他对她说过的最长的甜言蜜语了。

桑红垂了长睫,捏起筷子巴拉了两口菜,还是侧头对他小声埋怨道:“都是你,还说这么煽情的话,终于把我的眼泪给勾出来了。”

“呀呀呀,这就感动了?你也太容易哭了。”宋书煜一瞧,她当真是水眸璀璨,含情凝泪,不由心神一荡。

微微地探了身子,伸手勾了她的下巴,嘴唇印到她的眼睛上,柔软的舌头,把那带着些咸味儿的泪水吮去了。

桑红身体有些僵硬,他的唇瓣不再是刚刚那热火激烈的味道,充满着柔情和抚慰。

她涩然的心思,随了他温情的动作变得甜蜜和释然,是啊,她要自然一些,他能给她带来这么多的愉悦,想必,她于他来说也是如此,既然此刻能两情相合,已经让她有受宠若惊的欣然和雀跃了。

“谢谢。”桑红说着睁开了眼,对他羞怯一笑,低头拿筷,夹了菜送到了他的唇边。

“张口啊!”她软软地哄他。

宋书煜笑笑摇摇头。

“吃嘛。”她坚持不懈。

宋书煜趔了下身子,瞅瞅那固执的小丫头,瞅瞅筷头的那翠绿的菜蔬,是他喜欢的茼蒿,眼神瞬间犹豫——这动作显然很幼稚,可,为什么让他有些心动,额——和这个丫头在一起,想必他也会经历很多个第一次。

“还说我矫情,我看到很多相互喜欢的人一起吃东西,都是这样喂来喂去的,怎么,你害羞了?”

桑红不失时机地激将法,宋书煜看怎么都逃不开这挑战,当即大口一张,吞下了那筷子头上的菜。

“这才乖嘛,好吃不?”桑红趁机笑他。

宋书煜一边嚼着,一边掩饰尴尬地笑了一下,略微一思忖,话儿就来了,道:

“嗯,我也见过小情侣相互喂菜的,当时觉得很肉麻,困惑不已,你说喜欢就喜欢吧,哪里需要这样,而且有的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丝毫都不避嫌,难道不觉得对方吃到自己筷头上的口水,会影响食欲?”

桑红闻言顿时耷拉了小脸,口水影响食欲?

靠,你难道没有用嘴巴喂给我茶水?

遂鄙视地瞪着某人:

“影响食欲?宋大首长,赶紧把我喂你的东西吐出来,是不是需要我现在就拨打王小帅的电话,如果你中毒的话,送医院希望能来得及。”

宋书煜喝了一口粥,突然虎着脸,抬手揉揉肚子,眉心轻皱道:“额——是有些不舒服,怎么办?王小帅开车送去来不及了,军区医院的电话,快帮我拨打。”

桑红一听傻了眼,额——真的中毒了?

她慌忙丢了筷子,抓起他的手机:“痛吗,肚子很难受还是很恶心?要吐吗?”

“估计不是恶心,应该是中毒的症状。”

宋书煜说着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快说啊,什么号?”桑红焦急得面红耳赤站起,凑到他跟前去看他的脸色。

宋书煜胳膊一拉,把她拉到了怀里,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闷笑不已。

桑红被他搞愣了,旋即回过神:“骗我?”

宋书煜抬头摇摇。

“那还不赶紧让我拨打电话?”桑红纳闷,询问地看着他。

“估计我老早就中毒了。”声音低沉磁性。

“啊?”桑红大惊,“什么毒,怎么不及早治疗?”

那小眼神关切中带着惶恐不安。

宋书煜看她这模样,不由捏着她的小鼻尖说:“这毒一时半会儿要不了命,可是,吃不到解药,非常要命。”

“那解药很难弄?”

“也不是,就是有解药的人,特别小气,总是不太愿意给。”

“很贵?你不舍得给钱买?”

“是很贵,可是,你看我像是舍不得钱的人吗?”

“现在什么时代了,只要市面上有的,愿意给钱,还能买不到,真是奇了怪了,难道这是独门秘方?”

“嗯,独门秘方。”

“那人是不是女的?或者一个老药婆,愣是想让你跟着人家做女婿?”

“是女的,不过不是老妖婆,至于是不是想让我做女婿,我也不知道,总之要一次药好难的。”

“靠,医德哪,这女人的医德哪!我就不信你的手段会弄不到药,一定是你心软,看上了人家,舍不得来坏形象,要不,我去给你弄?”

桑红顿时就想到了他那个大学师姐梅兰儿,磨磨牙,只能酸酸地忍了,可又隐隐觉得有丝丝阴谋的气息。

“你当真愿意?”宋书煜瞧着她眼神很怪异,这丫头当真没有听出他的恶趣味,连粗口都爆出来了,为了不引起她的警惕,他索性不和她计较粗口一事了。

桑红果断地点头。

宋书煜放松了箍着她腰身的胳膊:“好了症状暂时没有了,我喂你吃饭?”

桑红一边挣开他胳膊,一边说:“当真没事儿了?咱们还是小心一些,不要压坏你了,我自己吃,速度快点。”

宋书煜也不勉强,放了她过去,眼神深深地看了她。

“我现在明白了,相互喂东西的事儿,估计情侣之间都是这样,拿着肉麻当有趣,拿着幼稚当甜蜜,吃口水更是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可以接纳的人,而常常看不惯的家伙,可能是没有遇到可以把自己变成弱智的另一半吧。”

桑红顿时被雷住了,干干地咳了一下,附和道:

“你这话深刻,太深刻了,可谓一针见血,嘿嘿。”

她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自己一和他在一起,本身也是智计百出的人物,愣是一不小心就会和幼稚生的小女孩一样撒娇卖痴的,而且还觉得挺开心,挺自在,乐在其中,这和她十几年来的谨言慎行一对比,这不是变弱智了是什么嘛!

两人吃完东西,一起收拾完毕,桑红就去洗澡。

只见卫生间里热气腾腾,占据了小小的卫生间的一角的浴盆,早被放满了水。

桑红探手摸摸,温度稍微有些烫,不过,依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放的水?

她纳闷地一想,就想起应该是她赖在厨房洗手洗脸的时候,他的做事效率真高。

舒舒服服地滑进浴缸里,洗去满身的湿了又干的汗水,紧张困倦的四肢百骸得到熨帖的浸泡,舒服得让她直想shen吟。

宋书煜眼角扫到小丫头贼溜溜地小跑着进了浴室,然后就听到“吧嗒”一声,门被从里反锁了。

他勾勾唇角,仿若未闻。

进了书房,开了电脑很耐心地查看下属的工作汇报,桌面上放了一个纸质文件,显然是王小帅送来的,他认真地看了签字。

口中连连感叹,权利下放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飞快地做完扫尾工作,他起身离开了书房,去取洗换的衣服时,看到桑红的睡衣还是柜子里挂着,他笑得很狡猾,一并拿了出来。

“叩叩叩——”敲门声响过,“桑红,请问你的按摩师可以进去吗?”

桑红顿时吓得忽地把身体隐藏到水下:“不可以。”

“噢,不需要按摩?

你肩头的摔伤,膝盖的碰损,还有今天超强度的训练,不好好处理的话,估计,明天早上的野外训练,你无法参加了。”

“额——”桑红抬手揉揉他说的两个地方,站出水面查看,果然隐隐的青紫色已经显示出来了,旋即她想到了什么,警觉地四处瞅瞅房顶屋角,没有看到什么探头之类的,问,“你在哪里偷看到我这里受伤的?”

“我等着你的时候,你的步态告诉我的,怎么样,那里有没有瘀伤?”

宋书煜失笑,谁疯了会在自己的浴室里安装摄像头的,不过,她这话倒是提醒了他,这丫头这么难搞定,安那个似乎也很必要。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桑红一口否认受伤,让他进来,汗死,一想到鸳鸯浴这三个字,她就觉得热血沸腾了,靠,这样子夜夜美男在怀,都够**了,怎么能那么堕落!“

宋书煜听她嘴硬,也不点破,转移了话题:”那我怎么洗?“

”你怎么洗?当然是我洗了之后出去,你才能进来洗。“

桑红说着紧张地盯着浴室门傻了眼,这家伙是何居心啊!好在她已经反锁了门,哼哼,想来吃豆腐,妄想吧。

她得意的笑声还没有收住,就听到外边的人叹口气:

”唉,看到你身后墙上那个带着保护罩的东西吗?“

”看到了,怎么?“

”那是控制这个进口的浴缸功能的精密键盘,可以按摩身体,消除疲劳,那些按摩的东西都在浴缸壁内隐藏着,看来你无法享受这种服务了。“

”你可以教教我啊。“

桑红一听双眼放光,站起来回顾,果然看到头后边的墙上镶嵌着一个控制键盘,话音刚落,她就傻眼了,只见上边密密麻麻的按键排列毫无规律。

”按说也没有什么危险,你自己逐个按着试试,最好站到浴缸边沿上。“宋书煜的声音渐渐远去。

桑红郁闷,难道这家伙没有亲近她的意思,怎么总是自己自作多情啊!

她听着他远去,竟然有些隐隐的失落,求她两声听听也好啊!

她带着丝小情绪站到浴缸边上,对着上边最大的按钮按了一下,指示灯亮了,周围毫无反应,她愣了一会儿明白这键是给浴缸通上了电。

她犹豫着按了紧挨的一个大按钮,只觉得嗖地一声,兜头一阵冷水齐刷刷地从天而降,把她笼罩在雨幕里。

靠——桑红低吼一声沿着浴缸边冲出了雨幕。

她站在浴缸边傻眼了瞬间,只见顶上正对着浴缸的上方,那面她认为是装饰扣板的银色房顶,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淋浴喷头,说喷头都有些欺负它了,俨然是在半个浴室进行人工降雨了。

觉得这样站着显然不行,想关水。

浴缸占了淋浴室整整半个房间,想重新按到键盘,必须穿过雨幕。

桑红咬咬牙,只好重新冲进冰冷的雨水中,探手过去重新按在那个键上,一般的功能键都是开关并存的。

只听”滴“地一声响过——靠,桑红要呕血了,那雨水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打得她的胳膊又凉又痛,如堕冰窖,毕竟是深秋了,加上和刚才的温暖相比,俨然是寒冬对炎夏。

她退无可退,硬着头皮慌忙按了靠右的一个键盘,期待着有所变化。

毫无征兆地,强势的水柱从两侧的墙壁上冲出,直刷刷地撞击到她的两侧肋骨上,靠靠靠——这下彻底如堕冰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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