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婆手中拐杖一跺在地下,顿时我就感到绊在双脚上的钩刀一寒,一阵冰冷透入骨中,随后眼前一黑,目不能视,就好像似晕非晕。
这样眼不能视物的感觉大约持续了一分多钟,耳边传来的是曹奇龙的撕叫声。当我的双眼渐渐恢复视觉时,我当下就朝脚下一看,脚下原本绊在双脚上的钩刀不见了,而我的双脚却依旧存在。
我心中一喜,心说果然没有猜错,忠婆果然是在问心。于是我又看向正紧皱眉头,满脸痛苦表情的曹奇龙,他的双脚也依旧存在,而钩刀也不见了,只是他还身处在痛苦与恐惧的幻觉之中。
我急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脸,把他弄醒了过来,告诉他,你的脚还在,这一切都是忠婆故意的。
曹奇龙一听这话,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完好无缺的双脚,顿时惊喜交集,死后余生似的激动了起来,大叫着:“师弟,脚还在,咱们的脚真的还在。”
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我也不由笑了起来,的确,刚才的确是太险了。
这时,曹奇龙问我:“刚才忠婆不是要用钩刀绊咱们的脚吗,怎么咱们的脚还在呢?难道她改变主意了?”
我得意的笑道:“忠婆刚才是在对我们问心,兄弟之情是为忠,如果我没有答应替你受刑,而你也没有答应陪我一起受刑,那咱们今天就真的要受那钩刀绊脚了。”
曹奇龙满脸疑惑,催着我跟他好好解释。见他这么笨,于是我就把我的猜测给说了出来。
其实,就在忠婆说可以让我替曹奇龙受钩刀绊脚之刑时,我就已经开始觉得忠婆不对劲了。要知道,忠婆之所以称之为忠婆,就是能辩忠奸,忠良良善之人,她是不可能伤害的。而我自问没有做过奸恶之事,所以他怎么可能伤我呢?而曹奇龙,我一直就相信他不可能是奸诈小人,所以,忠婆故意这样来为难我们,我就觉得其中肯定有目的。
既然我们二人都是忠良之人,忠婆为什么还要为难我们呢?我后来一想,忠婆就是因为异性兄弟情给害的,他在黄泉路上就是来辩忠奸的,要想过黄泉,就得印证我们是忠厚善良之人。
当时想到这里,我就终于明白了过来,忠婆这是在对我们问心啊。所谓问心,说白了就是在探问人心、人性,因为我和曹奇龙是师兄弟,所谓兄弟讲的就是一个忠字。曹奇龙明明是一好人,忠婆偏说他是奸人,要我丢下他不管,想救他就得用自己的命,忠婆这就是在探我的心性,探我对曹奇龙的兄弟情,对兄弟是否忠。
要知道在生死之间的关头,是最能探问到人心、人性的,这时若是对兄弟之情不够坚定的话,那么肯定就会舍弃兄弟而自顾。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危险了,可能今日那钩刀绊脚之刑就逃不去喽。
当然,我之所以要决然的替曹奇龙受刑,更多的也是因为我了解他,上回黑白无常面前他愿意拦在我面前替我受罚,这次我替他受刑,他肯定更不可能丢下我,所以随后果然见到他也答应,要陪我一块受刑,我着实松了口气。如果他没答应陪我的话,那他这次就不可能还站在地上了。
曹奇龙一听我这样说,大叫一声好险。接着他说:“既然忠婆辩识了咱们是忠厚善良之人,她也没有对咱们施用钩刀绊脚了,可是为什么我还如真的受了钩刀绊脚一般,钻心一般的疼痛呢?”
看到他那傻愣的模样,想起之前他闭着双眼时那痛苦恐惧的表情,我不由被他那样子逗乐了,我说:“这还不是怪你自己没积口德,俗话说不怕办错事,就怕说错话,长舌多嘴之人,要比做奸犯科之人更损阴德。你先前那样骂忠婆,人家忠婆自然要给你一点苦头受喽,你这是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
听到这话,曹奇龙不由傻了眼,摸着脑袋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嘴里嘀咕道:“好像我之前是骂的太凶了些,嘿嘿……”
“你那哪是骂的凶啊,整个都变成波妇骂街了,把人家忠婆气的都跳脚了!”我翻了个白眼。
曹奇龙嘿嘿一笑,接着突然说:“我说师弟啊,如果你没看出忠婆这是在向咱们问心,你还会愿意替我受刑么?”
我翻了个白眼,说:“钩刀之刑都过去了,难道还不能证明我的心性是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