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元玉真人带着花妩飞出长安城许久,缓缓降落在一处高山上。
“妩儿,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啊,好得很。”花妩答。
“可你不太高兴,这一路都闷闷不乐,怎么了?”元玉真人拉住她坐在一处大岩石上,把碎发给她别到耳后,问:“你同槐王很熟吗?”
花妩诧异地转过头,茫然道:“不熟啊,只是找【祸者】的时候打过几次交道。”
“为师看你好像在生他的气。”
花妩笑笑,“生他的气做什么,他袒护丹鹤在我意料之中,师父有所不知,他与丹鹤关系匪浅,不可能眼看着您罚她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想好此事如何处置了吗?”
“我收拾她还在话下?只不过我要留在长安,不想现在跟大衍宫观翻脸,弄得鸡飞狗跳而已,先找到【祸者】再说吧。”
“我的妩儿受委屈了。”
“师父不用担心,我可是您的弟子,断然不会白受欺负,我只是懒得同他们计较罢了。”
“为师知道你懂事,早点完成你的任务,回稷华山吧。”
花妩的神色认真些,问:“师父,我想问一句,【祸者】还在长安么?”
“为何如此问?”
“我听说齐国与大衍交接处遭了水患,是因为当地有人故意拆了堤坝,引水倒灌,这样的行径,岂不也像【祸者】所为?”
元玉真人定定望她,沉声道:“妩儿,你不必质疑,【祸者】,还在长安。”
“是卜卦的结果吗?”
元玉真人点头,指指她,“为师还有一事没有告诉你,你身上的封印有吸引【祸者】之效,只要你还在长安,【祸者】就不会离开。”
“啊?”花妩睁大眼睛,险些跳起来。
那岂不是……相当的危险!?
元玉真人忍着笑慢慢道:“你是要继承太渊观的人,这点麻烦都应付不了吗?世界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你若能找到【祸者】,届时封印便可解了。”
花妩这才接受,嘟囔道:“好吧,那这买卖不亏。”
“至于你师姐,原谅她吧,她也是爱徒心切,并非想要冤枉你。”
“我原本也没有怪她。”花妩叹了口气,怪只怪归暮临死前说了那样一番话,挑拨她跟师姐的关系。
“既然如此,为师便回去——”元玉真人话还未说完,往前踉跄了一步。
“师父!您怎么了?”花妩赶忙去扶。
元玉真人闭眼顺了顺气,摇头道:“没什么,年纪大了,腿脚不便。”
花妩:“……”师父这张脸看着跟白瓷一样细滑,好意思说自己年纪大了?
“师父慢走!”花妩站在山巅,使劲挥手向元玉真人告别,直到天边再没了她的影子,才拍拍手准备回去。
“等等!”花妩忽然顿在原地,四下望望,暗道不妙,“这是哪儿啊?我不认识呀!”
“师父!”花妩站在山顶,一声响亮哀嚎,吓飞了一群路过的大雁。
——
不能御剑的花妩,直到要关城门之时,才披星戴月步履蹒跚地走回来。
看来天下师父都一样,爱坑徒弟——这是她一路吐槽的第七百二十九遍。
“唉等等等等!”她眼见城门要关,赶紧对守城的士兵喊,“这位小哥,手下留门呀!”
那士兵竟然真的停下动作等她,花妩心想这一身道袍果然好使,若是普通人,定然不会如此通融。
“多谢多谢。”她勉强跑了几步,闪进城门内,冲守卫露了个颇为开心的笑。
城墙之上,守城的将军恭敬地站在一位身披黑甲的将领后头,等着他示下。
“徐大人,您要等的人已经回来了。”
徐青卫淡淡点头,“嗯,关了门吧,派人去王府通传一声。”
“是。”
城门在花妩身后轰然关闭。
——
“好饿呀。”花妩摸着干瘪的肚子,在黑漆漆的路上独行,时不时还要防备巡逻的禁军,只觉头昏眼花。
现在回流云观也没有好吃的,于是花妩调了个方向,往清江阁去了。
清江阁歌舞升平,灵霄那一定有吃的,还可以歇歇脚。
清江阁。
灵霄听说花妩来了,于是推辞了其他客人,只说自己嗓子坏了,不能说话。
“你慢点吃,都是你的。”
花妩扫空了她桌上的点心,才满足地点点头,感觉活过来了。
“道长刚从外回来?”
“嗯,今日被雷劈还走了这么远,我也太惨了……”花妩趴在桌上无力道。
“好在误会都解释清了,没想到,你堂堂太渊观掌门弟子,也要受这等委屈。”
“只要是人,总会受委屈,都是小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这几天也不好来看你。”
灵霄嘴角的笑淡去,亲自起身去门口看了看,又关了窗户,这才折回来,小声道:“道长,我好像知道谁给我下毒了。”
“谁?”花妩立刻打起精神。
“是清江阁一位擅弹筝的姑娘,叫诺兰,我怀疑她是嫉恨我抢了她的生意,才故意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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