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温沫满头问号。
知道什么了?
不知为何,温沫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股“不必再说,我已知晓”的感觉。
她对上他的视线,才发现他的眼里早就没有了平时的凌厉,此刻平静如水,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她的肌肤,他明明没有上手,却比上手更让温沫羞赧,好像此刻她正赤身裸体地站在他面前。
实在承受不住他的目光,温沫垂下手交叉在一起,她僵硬地挪开视线,带着自然的娇羞,“看什么呢你?”
“看你。”穆斯年回答得毫不犹豫。
温沫抬手摸了摸鼻尖,不自然地说道:“我有什么好看的。”
穆斯年勾了勾嘴角,幽幽说道:“在看,情不自禁的样子。”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温沫乱了呼吸的频率。
她嘴巴张了张,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用食指抵住唇瓣。
紧接着,他带着薄茧的大拇指滑过她的脸颊,将她的泪水轻轻拭去。
“还有,你流泪的样子。”
温沫连忙扭头避开他的视线,脑海里尚存的一丝清醒,将她紊乱的呼吸频率逐渐扶正。
穆斯年直起身,见她这模样,也没了再逗她的想法,大手往下滑了滑,顺势捏了捏她的脸蛋,沉声道:“你待在家别乱走,我出去一趟。”
温沫点点头,“有事你就去忙吧,我也差不多睡觉了。”
“先别睡,等我回来。”
温沫微皱了皱眉,慢悠悠地直起身子,极力忍住笑意,“那你要是不回来,我不成望夫石了?”
“很快回来,”说着,穆斯年的门已经搭在了门把上,正要打开门的手一顿,又回过头,这次他的语气再度恢复之前冷淡,“除了我,谁敲门也不能开,知道吗?”
不知为何,温沫脑子里竟突然冒出一首歌:不开不开,我不开,老公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她抿了抿嘴才保证自己不会在他面前放声笑出来,“好,你不回来,我谁也不开。”
听见她的回答,穆斯年垂头,轻啄了她的唇才打开门。
-
当看见门口那个颓废的身影时,穆斯年着实没想到齐豫还待在这里。
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齐豫竟觉得度分如年。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后知后觉,脑海里闪现出穆斯年的脸。
隔着这个门,齐豫看不见门内正上演着怎样的场景,可只是光想象,他就觉得心痛得不行。
深夜,一个男人冲进一个女人的家,两个人还能做些什么?
他微垂着头,放空思绪,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那些画面,可当听见门上传来的动静时,他却好似亲眼看见那些画面般。
想像带来的不确定总是比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更加让人心痒痒。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离开时,门被打开了。
穆斯年高大的身影随即出现,齐豫抿着嘴,指尖微颤。
他抬眼,正好对上穆斯年那充满凌厉又轻蔑的目光。
他朝他一步一步走来,每走一步,齐豫的手就捏的更紧些。
楼道的声控灯亮起,他看着穆斯年抬手用大拇指撇掉嘴角边的口红印。
那抹红,不断刺激着齐豫的神经,最后,他只能让自己不去注意,不去看。
片刻,他听见穆斯年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楼道里响起,“离她远点。”
他的声音平平,不带着任何情绪,在他的跟前响起,“好么?”
好么?
还是......好么。
是询问的语气,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
他周身的气场,让齐豫不自主地就想要退缩。
可就在这一刻,那些曾经和温沫的回忆,又再次用涌入他的脑海。
他转念一想,他又在害怕些什么呢?
明明他和穆斯年都享有爱温沫和被温沫爱的权利,所有,他在害怕什么?
“我还是......”
穆斯年像是猜到他要说些什么,径直打断道:“离她越远越好。”
话落,穆斯年又朝他逼近了两步,“如果你再来打搅她的生活......”
穆斯年勾了勾嘴角,刚刚的吻让他心情愉悦,所以他愿意和齐豫再废话几句,“我不介意让你的下辈子,忙忙碌碌却永无作为。”
“你,明白吗?”
齐豫握紧的拳头,逐渐放开,他无声地轻笑了声。
是啊,他在穆斯年面前,不过如蝼蚁般,他怎么可能和他享受平等的权利呢?
不说是他自己将温沫推向给了他,就算温沫现在还属于他,只要穆斯年想要,他也不一定得不到。
“怎么?还不走?”
-
晚风穿过,屋内似乎好存留着穆斯年的气息。
温沫呆坐在沙发上,嘴角不住地上扬,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里。
迷离却又享受。
半响,门口响起了门铃声,温沫小心翼翼地挪到门口,冲着猫眼看了眼。
以为是穆斯年,然而却是外卖员。
正疑惑着,温沫就收到了穆斯年发来的消息。
穆斯年:先垫垫肚子,等我回来。
温沫:遵命,老板。
穆斯年:谁是你老板。
温沫:遵命,老公?
穆斯年:......
-
穆斯年也不知道出去做了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百无聊赖,温沫干脆掏出手机给林晨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喂,沫沫。”
“晨晨,在干嘛呀?”
“在看家看电影呢,怎么了?无聊啊?那我收拾收拾,现在过来陪你吧!”
“别别别!我不是无聊!”
听温沫拒绝的这么快,林晨敏锐的直觉立马嗅到了一点八卦的味道,“怎么回事啊?从实招来啊!”
温沫:“没、没有啊。”
“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温沫,快点快点,说说。”
温沫回想了刚刚的画面,不自觉就想笑出来,可却依旧要极力压着笑意,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也没有什么吧,就是穆斯年等会儿要来找我而已。”
林晨:“而已?”
林晨:“你把这个叫而已?”
温沫又勾了勾唇,“不然嘞。”
林晨在电话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误打误撞,真把一个金龟婿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