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撞,她就一定是输的那个,她没那个胆子,敢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盯着穆斯年的眼睛看。
她不敢揣测他的情绪,却每一次每一次都想主动接近,所以这样的主动,得不到回应,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卑微。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过度的热情就是坏结果的开始。
不管现在怎么样,她刚刚说的谎话也一定被拆穿了,这个时候如果她还再留在车上,等着穆斯年过来嘲讽她,那真是太狼狈不堪了。
冷风刮得越来越大,肆无忌惮地钻进温沫的大衣里,冻得她牙齿直颤,眼睛也被吹得涩涩的。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下车呢,冻死她了,好像从她身上刮过的风,都把她的温度给一起带走了。
云峰映都本就是富人区,房子里平常鲜少有人住,这会儿更是安静得只听得见风吹的声音。
可温沫没有听见脚步声,也没有听见汽车的声音,她的手机更是安安静静地在大衣口袋里待着。
什么?不会就真的把她扔在这,自己跑了吧。
不会吧……
温沫停下脚步,咽了口唾沫,装作漫不经心般,慢慢地回头。
出乎她所料,穆斯年没有走。
他抱胸微倚着车,西装裤将他的腿衬托得更加笔直修长,风吹过他的发梢,给他增添了几分凌乱的美感。
只是他就像一尊佛,动也不动,就这样看着温沫,就这样,看着。
他神态如常,颇有一种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淡定。
啧。
这是等她自己过去是吧,嘿哟,今儿个她就不回去了,她就不上钩了,她有骨气了,她翅膀硬了,反正已经到下班的点儿了,没关系。
温沫轻哼了声,神态自若地收回目光,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边走边想着,你就站着吧,我是不会自己走回去的。
结果她这骨气才冒出来没多久,前方就遇到障碍,她脚步一顿,高跟鞋的后跟在地上摩擦了一下。
What?
为什么前面没路了?为什么这堵墙要建在这?
这下可如何是好,她总不能穿着这裙子翻墙吧!
前后夹击的局面,温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背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接着,穆斯年的声音也从背后传来。
“你在干嘛。”
“……欣赏风景。”
“……”
周围安静得吓人,温沫自我安慰,你得有骨气,你翅膀很硬,你不能怂。
“回去了。”
“一路平安。”
温沫带着你得有骨气,你翅膀很硬,你不能怂的信念,还是倔强地盯着眼前的墙,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却隔着面料,在使命地搅动。
又是一阵安静,就在温沫以为穆斯年已经走了的时候,他的声音又响起。
“送你回家。”
“……”
这句话成功动摇了温沫的意志,心里两个小人正激烈地吵着。
“温沫,赶快答应啊,穆总都来请你了!”
“答应什么答应!别答应!你要有骨气!”
“快答应!”
“不许答应!”
“快!”
“不可以!”
……
温沫沉默了许久,穆斯年十分耐心地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腕,让她面对自己。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人,可眼前的人却不敢抬头,她的勇气只敢盯自己的鞋尖。
良久,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温沫,我送你回家。”
-
温沫觉得自己但凡意志力再坚定一点,她就不会上穆斯年的车。
她一定会狠狠地说:“不用!我自己没腿吗!”
可当她听见他的声音,抬头撞进他视线时,她又输得一败涂地。
最后,她带着我其实不想,但是是你要送我的表情上了车。
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有暖气。
可温沫还是有些生气,她背对着穆斯年,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树影。
他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