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团圆夜。

楼下张挂着火红的灯笼，家家户户门前贴着红底金字的对联。爆竹声不绝于耳，七八岁的小童三五结群组在一起燃放烟火。

陆平凡早早的就带着陆诺来到张阿姨家帮忙。张叔不会做饭，可是他将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门口的对联也是他亲自动笔写下。

陆诺坐在床上看电视，有阿狸陪着。

厨房内，陆平凡帮着张阿姨洗菜，摘菜。

“小凡，这一晃眼你也长大了，还有了稳定的收入，张阿姨也就放心了。你父母也可以安心。”

“嗯，这些年多谢张阿姨和张叔的照料，要不然我和诺诺早就该饿死在街上。”

“谈不上照料。你每个月都给我们打来一笔钱，这些钱其实很多时候用不完。苦了诺诺，别人家小孩子吃着棒棒糖喝着饮料，她就只能抱着一瓶白开水。”说着，张阿姨声音哽咽。

“呵呵，小孩子糖吃多了反而不好。诺诺现在身体健康，乖巧懂事，这不就是我们最愿意看到的吗？”

张阿姨将手中的青菜倒入锅中，热气沸腾。锅铲与锅底碰撞，发出铁器碰撞声。

“你考虑好了？”张阿姨突然问道。

陆平凡知道张阿姨所问何事，他点点头，苦涩说道：“对啊，考虑好了。初七过后我就带着诺诺去L市。房子，学校我找了大概的位置，这次过去应该能完全处理好。”

“小鸟儿长大了总要飞走，世事常态。张阿姨只是舍不得你们，你们搬去L市，相隔千里，这每年见得到面的次数就不多了。恐怕只能春节期间你们兄妹才能回来看看。甚至，即便是春节你们都不会回来。”

“怎么可能啊！张阿姨和张叔就像是我和诺诺的父母一样，这么些年关心呵护我们兄妹俩，小凡一直记着呢。”

……

饭菜很快做好，张阿姨家的孩子今年不在家中过年，所以桌上只有陆平凡四人。

举杯，除了张叔小酌一杯白酒，陆平凡三人都是喝可乐。

饭菜可口，场面温馨。陆诺还不知道这一次吃了晚饭，下一次再来张阿姨家吃饭就要在一年后。

陆平凡没有告诉陆诺，张阿姨和张叔也没有去提这件事情。除夕夜本就该快快乐乐，哭哭啼啼算怎么回事？

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主持人报幕。

……

晚上十点，陆平凡带着陆诺回到小区。

小区各处彩灯光彩照人，陆诺的那个同班同学在燃放烟火，他远远地看了一眼陆诺后扭头跑开。

“你同学为什么看着你就跑开了？”

陆诺也看见了那小胖子，她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每次我下楼想找他玩，他就躲在家里面不出来。”

“嗯……”

看来这就是秋池惹出来的“祸事”，这小胖子不仅对秋池有了心理阴影，同样的，他对陆诺也产生畏惧心理。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秋婉姐弟并不是M市本地人，春节过后他们就要离开这里回到老家。而陆平凡也决定带陆诺离开这个城市，那小胖子看不见秋池和陆诺二人，慢慢地心理恐惧感就会消失。

陆平凡不想再走下去，这座城市他看得够多了。它的美，它的肮脏，它的一切都在陆平凡心底留下烙痕。生于此，长于此，M市最好最差的状态陆平凡都见过，也就没有什么遗憾。

“走吧，我们上楼去拜访秋婉姐姐。”

“哥哥，过年就要去拜访其他人吗？”陆诺问。

“对啊。一年结束，新一年开始，咱们这叫做拜年。只是咱们家的亲戚朋友少，所以只需要拜访张阿姨和张叔，还有秋婉姐姐和秋池哥哥就行了。”

“哦……”

……

到了楼上，秋池正好站在门外，看他的样子，似乎正在等着谁。

“你们回来了？”见到陆平凡和陆诺，秋池高兴说道。

“对啊，去长辈家拜年，所以回来晚了。哎，秋池，新年快乐！”

“哈哈哈，凡哥你也是，新年快乐。”

“对了，你在这门口……有事情？”陆平凡问道。

秋池跺跺脚，冬季的M市虽然不下雪，温度也常在十摄氏度左右，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居然降温了。他在这外边站了快一个小时，脚快要冻僵了。

“我是专门等你们回来。”

“嗯，有事情？”

“对啊，”秋池笑道：“明天下午我和老姐就要回家去了，今天不是除夕夜么，所以我们想拉着你们俩玩游戏，顺便守岁。”

“守岁啊——。”陆平凡笑了，自己两年没有守岁了，往年在除夕这一天他都要在外面找活做，回家后倒床就睡，怎么还有精力守岁。

“怎么，凡哥你们还有其他安排？”秋池见陆平凡没有答应，随即问道。

“不是，我们没有安排，去你们那儿玩游戏我也答应。这样吧，我和诺诺先回家去歇一会儿。现在也才十点十分，一会儿我们就过来。”

“好，那我和老姐等你们。”秋池打开房门跳了进去，屋外的冷风刺骨，他的手和脸都冻的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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