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死寂一样的瞳孔有了一抹情绪,悔意交织着恨意,不觉间湿了眼眶,于莎莎哽咽着,“知道,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也想过去打胎,可是孩子留在我肚子里那种感情你能体会吗?我们共用一个心脏,他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就想着再等等,多和他待几天,就这么一拖再拖拖到了生产。”
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姜星朵没有生育过,虽然无法体会,但理解。
“为什么不离婚?”
情绪压抑了太久,于莎莎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嚎啕大哭,“我想离婚,可都已经这样了,我离不离婚还有什么意思?与其让孩子出生后没有爸爸,有一个这样差劲儿的也不算坏事,况且,他也不是一无是处,我们相爱的时候他对我还是很好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我依赖他,经济上也需要他,你懂吗?”
同情归同情,但这个想法姜星朵无法苟同。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都不要依附于任何人生活,否则你只会丧失自我,沦为寄生一辈子的藤壶。
姜星朵从于莎莎的病房离开后,心情又那么点沉重,她来到医院的露台,吹了一会儿风,白衣飘飘,遗世独立。
突然,在她俯视的视野中,一道身影骤然降落。姜星朵的瞳放大,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慢慢的,地面上出现一滩血迹,周围聚上来很多围观的人。
回过神,姜星朵第一时间返回住院部,就见妇产科病房已经乱作一团,戴琳匆匆与她擦肩。
姜星朵一把抓住她,“是她吗?”
“姜主任,于莎莎跳楼自杀了。”说完,戴琳匆匆走远。
住院部楼下,于莎莎后脑着地,她躺在血泊中像是一朵盛开的雪莲花,脸上的表情那么平静。
像是释怀了,更像是追随着孩子去了另一个天堂。
医院发生这样的大事,为了推卸责任肯定找个人来顶包,院长叫来了姜星朵和蒋丽萍。
她们两个作为妇产科主任,绝对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院长黑着脸,“整个医院,就属你们妇产科最能惹事,医院的风波哪次不是因为你们科室?”
最近闹出得来事情,都是她们科室倒是真的,不过这又不能怪她们。
姜星朵说,“院长,你就说你想怎么处理吧。”
院长深呼一口气,怒气冲冲的坐下,瞥了一眼后,像模像样的说,“于莎莎的老公扯了条幅在咱们医院门口闹,这件事必须要处理好。至于媒体那边,也要给出解释,两位主任商量一个解决方案,我来听听。”
这时蒋丽萍不疾不徐的说话了,“院长,虽然于莎莎是我的病人,可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错。我听科室里的小戴医生说,就在于莎莎跳楼自杀前,姜主任刚从她病房离开,也不知道姜主任都和于莎莎说了什么。”
说完,蒋丽萍又紧张的看向姜星朵,“姜主任,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就是事发突然,我和院长叙述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