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守卫在教皇身旁的两位英灵,和已经被石迷星击杀的四位英灵外。六百六十位英灵在圣城各处宣扬石迷星的英勇风姿,而圣城内的人们也跪下向着高塔虔诚的祈祷。
“愿勇士石迷星的灵魂能够升入天堂。”宗教,一向沾染着神秘的色彩,比如教典中的守夜人。
比起教典中那些一看就虚无缥缈的神灵,守夜人的描述显然更贴近人们的认知。然而迄今为止,无数人都声称自己见过守夜人,却没有谁能够证明守夜人的存在。
正如教廷从未停止过对神的宣传,也有不少人同样笃信着神的存在,却从来没有人能够证明。
直至神迹真正出现在人们面前:在一队帝国士兵中,一座染着神圣金色光芒的城池随着队伍向西南方移去,沿途所有的城镇都能看到那座闪着金光的城向自己撞来,又从自己身旁擦过。
凡是见到神迹的人,都虔诚的跪下,朝着圣城方向跪拜,除了石迷星。
自从石迷星过了边境,进了计星帝国后,走走停停,却是接近帝都,走的便越慢,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帝都的守夜人总部复命。
如果守夜人当真是教廷的一部分,为何在教典中把守夜人称为“游荡在世间的亡魂”?若是守夜人当真是由计星帝国创建的,那么自己与天茫的私交会不会导致自己被守夜人围攻?
石迷星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便骑着马在帝都一代的城镇中游荡:白天睡觉,晚上喝酒数星星。其间遇到不少同行,偷偷看着他们数十人合力将幽魂斩杀,竟有种刚成为守夜人时的刺激与新鲜感,自己第一次斩杀幽魂,大概便是如此吧。
“除了你们守夜人自吹自擂之外,没有别的证据喽?”石迷星躺在马上喝醉了酒,不由想起离开前紫阡陌对自己说过的话,却是迷迷糊糊被马送到了最近住的酒馆。石迷星摇摇晃晃的倒在了酒馆的床上,衣服也没脱便醉死过去。
“如果说守夜人便是教廷的一部分,那么守夜人杀死了鬼魂,不就等同于神净化了世间么!”石迷星脑子里忽然蹦出来这个念头,还未等思考,便发现自己已经暴露在光线中,不由一惊。人不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们面前”这句戒条也不断被提及,再没有人敢尝试将神魂暴露在阳光之下,而是一感受到灼烧感便匆忙收回神魂。
双腿向枪尖踢去,两枝箭又一次从石迷星身旁擦过,而长枪却已经穿透了石迷星的腿,一挑,便将石迷星挑到了身后。
石迷星看着从天而降的巨斧和大剑,此时反倒坦然了,无非一死而已,面对幽魂,守夜人哪有怕死的。
石迷星连缓冲的动作都没有做,而是从腰间解下了酒囊,朝嘴里送去。
现在已经出现了四个所谓的英灵,自己便已陷入了这等境地,若英灵当真有教典上所说的那样有六百六十六位,自己就算能抗过这次,又能坚持到多会儿?
还未等将酒囊递至嘴边,一枝箭穿过了拿酒囊的那只手,将酒囊击的粉碎。
而那杆长枪已经将石迷星送到了大剑和巨斧下,石迷星将钉着半片酒囊的手伸至唇边,舔了舔和了酒液的血水,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不同于先前将神魂常在体内来遮挡阳光的手段,这次他要直接以神魂斩幽魂。
从石迷星的身体上爬出了一个黑色的影子,而在影子外,还披上了一身黑色的风衣,风衣下的手臂看不清晰,却已接连划过了身旁三位英灵的脖子,提起身子向着高塔冲去。
他已经感受到了身上的风衣在燃烧,如果不能赶在烧光之前冲进高塔,即便冲进了高塔,等待自己的也只有死亡。
一道黑影在空中翻了几个弯,险而又险的避开了射来的几枝箭,冲进了高塔中的某层,撞向了把弓丢到一旁,手捏着箭刺来的英灵。
石迷星还在处理身体上的伤口,破破烂烂的风衣下稳健的双手迅速的将倒钩推开,取下射入体内的箭,又将木匠衣服撕下来包扎伤口。
“英勇奋战者,神会召他进入神殿,成为新的英灵。”
却发现高塔较之外界更为明亮,剧烈的刺痛感淹没了石迷星的意识,身体上已经拷上了由光铸成的铠甲。牺牲,往往代表着大的目标。
为了为了足够大的目标,人们愿意放弃自己已有的事物,是为牺牲。
而倘使天茫成功留下白严正,那么教廷将群龙无首,而神圣帝国便能有大把的时间去消除由教皇国转型成军事国的威胁隐患。而不论计星帝国将教廷接去有何打算,都将化为虚无。
然而牺牲,未必能够换来成果,但代价已经付出了。
正如天茫牺牲了军部现有的部队,却没能留下白严正。
现在天茫被困在峡谷中,满目疮痍,他却自身难保。他轻轻抚摸着把他救出的战马,看着战马被巨石压碎的后蹄,神色复杂。
他又何尝不知道即使战马没有把他撞开,他也未必能杀的了教皇?只不过那已是最后的机会,却也没能抓住。
天茫抬起头,看向天空中落下的巨石,心里有着强烈的不甘。
自己在来这里之前,就没有看见过死亡吗?
他分明看见了自己与计星的部队开战,军部会有牺牲,而教皇则会被留下。
怎么会导致现在这个结果?
天茫的思绪停留在白严正举起的权杖,那根权杖,此前从来没有被看见过。
火种,究竟是什么东西。
“火种,是信仰的结果,是人信念的集合。”
“余心?”天茫此前没见过余心,但他却曾经“看见过”余心,他便是卢老三在酒馆讲的“思想家”。
“见过天茫首领。”那个老人现在换上了一身戎装,却不是天茫见过的款守城将军眼睁睁着看着教廷走近,也在犹豫该怎么做:若说拒城而守还算是一种面子上还过的去的法子,出城拦截则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忽然看见教廷后面有一支部队追了上来,再细看时,便看清了那支部队是军部的部队,当即下定决心大喝道:“出城迎战!”
忽又想起城门已经被堵死了,赶忙又道:“放下绳索,从城墙上下去。”
前有拦截,后有追兵,教廷众人就这么被困在峡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