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一切的前因后果。”
关于雅狄王的往事,白秋霜一路从上午说到下午。
从殢无伤对即鹿的恋情,到即鹿和雅狄王相恋,未婚先孕。
从无衣师尹牺牲自己的小妹,迫使剑之初出战雅狄王,到其以雪中谜作为牵绊,让殢无伤为其所用。
以及殢无伤杀光剑之初身边友人,迫使其离开四魌界。
还有最后的,愤怒的殢无伤参与到,无衣师尹围杀雅狄王的计划中,虽只是作为威慑,但意义重大,雅狄王最终被擒,关押在诗意天城的禁流之狱。
王者一生致力于维护四魌界和平,却不想被奸计所害,关押于诗意天城,故心生怨怼,恨天怨地,先写下天、地、灭、灵、神、裂、歇、宁、清九卷武经。
然,王者终究宅心仁厚,在忏悔了自己的行为之后,又写了生之卷,留下一线生机。
这十卷武经,加上唯有碎岛之王才能修习的废之卷,十一卷武经合称《兵甲武经》。
其中,废之卷为武经总诀,威力也远超其他九卷。
此外,当对上废之卷使用者时,运用这其余九卷的人内息就会紊乱,必会俯首称臣。
而生之卷的第一式,就可以治疗其他武经造成的伤势,第二式更是能让其他武经的招式无效。
这也是白秋霜第一时间排除这玩意的原因,属实是大坑,练会可能还没用几天就掉价了。
“你说,咒世主的伤好了吗?”
戢武王将信息消化了一下,随后便开始考虑另外的事情了。
慈光之塔掌握着下三界的能源阀,她的实力还做不到在慈光之塔拉阀之前,便将其攻下,所以只能先放一放。
相比之下,火宅佛狱就容易对付多了,最简单的硬碰硬都行。
“我那一剑,没用太多力气,现在估摸着是好的差不多了。
再说,他和我的辅佐之间有合作,简单来说就是他对我还有用。”
白秋霜阻止了戢武王想弄死咒世主的想法,火宅佛狱他还有用呢,不能让苦境那帮子人,届时都把眼光放到死国来。
“你快要离开了吧。”
从他这次回来之后,她便能感觉到,他在积蓄力量,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这般慎重。
“快了,最后一年了。”
只剩最后一年,一切都将结束,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一年么...”
戢武王离开了,白秋霜也没说什么,起身布置了结界将此处封闭。
随后回到了房间,四支神兵开阵,意识再入剑域,丹田、气海、紫府同时运作,调整自身。
他要做的,不止是重新执掌死国那么简单,他要在死国建立绝对的权威,将死国打造成一只铁桶。
死国的整体实力还是相当不错的,在苦境所有的异境里都是排在前列的,可惜内部有内部的问题,外部有外部的压力,最后好不容易退隐了,还被圣魔大战拉出来送死...
浪费啊。
白秋霜清空思绪,专心积蓄力量,调整自身。
就这样,在无止无歇的战斗中,最后一年的时间也流逝了。
白秋霜收起了结界,打开了房门。
“准备离开了吗?”清脆悦耳的女声从房门之外传入,对比以往少了一份威严,多了一份随性。
“时间到了,也该走了。”
看着眼前的倩影,白秋霜想起了十年前初来此地之时,两人也是这般模样。
如今,与十年前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却是不同的气氛。
“我还打算去寻你,却未料到是你先来了此地。”
“真的未料到吗?”
“真的,我原本是打算出关之后,找你借一艘战船回返苦境。”
自己头铁开通道这种事,白秋霜是不太想试第二次了,先不说体内禁锢封锁着积蓄的力量,不太适合动手,就算能动手他也不想试了,太不安全了。
“哈~朋友怎会让朋友为难。”
戢武王右手一摄,一阵地动山摇之中,只见一艘小号玄轲自地底升起。
“这是我早年私下建造的,现在用不到了,就当是好友之间临别的礼物了。”
“多谢。”
白秋霜一时有些晃然,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好友,但实际上,这终究还是一场动机不纯的交易。
朋友吗?一场算计之下的朋友,也能说是朋友...吗?
或许,是吧?
虽然动机不纯,但也算各取所需,相谈甚欢。
那便,是吧!
“在想什么,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这样。”
戢武王打断了白秋霜的思绪,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在交谈之中走神。
“哈~好友啊,你印象中的我,又是什么样?”
“骄傲,嚣狂,目中无人。”
他从来都没有,把他自己放到与其他人一个水平,而是高高在上,无情的操弄着他人的命运,冷血的决定着他人的生死,她都看在眼里。
“额...好友,我现在收回我的话,还来得及吗?”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不记得,自己还有几分像从前,可能连那最后一分都没了吧。
从安逸的现代生活到九界混乱的江湖,他用了二十年才适应,而真正认同穿越之后的身份,则是二十五岁之时。
到三十岁时,他便没有几分像从前了。
至于现在,严格来说,现在这具身体算不算人族还不确定。
“哈~晚了。”
“如此,那我便离去了,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珍重。”
戢武王看着玄轲遁入虚空,神色莫名,也不知从何时起,出于何种目的,她便不再让其他人来此处了。
她对他的评价还有一句没说,那就是心黑。
符应女和她讲过,碎岛男子在诅咒解除之后,体内的生命能量都少了一些,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没打算追究了。
…………
白秋霜催动玄轲遁入虚空后,并未着急的前进。
茫茫虚空,无有前后,无有上下,玄轲就这么缓慢地在虚空中漂渡着。
白秋霜从夹板离开,打开了玄轲的舱门。
舱内空间不太大,与估算的差不多,搭载五六人便是极限。
而在正座之上,一套黑色的战甲静静地躺在那里。
“将来再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