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宴沉默。
他这个人眼里很难容下沙子,可是……
程攸于他而言,中就是不一样的。
所以,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语气郑重又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浅淡纵容:
“我听含璋说了,那你不肯跟我说实话,是因为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往后,你自不必担心,我既已与你确定关系,就断不会再与他人有过多牵连。”
程攸愕然不断。
偏生权宴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说情话,语气严肃又正经:“程攸,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什么都能依你,只有一个要求,你得听话。”
“……那,怎样才叫听话?”程攸呐呐。
权宴说:“不许,再对我有任何隐瞒。也不必,对我和温锦寻的关系有误解,我和他仅是兄弟,你和他于我的意义皆不同。”
“……”
在程攸的印象中,且不说有没有人这么耐心地向他解释,光是权宴这样本性清冷的人能说这么多,退让这么多,他竟已心满意足。
原来深爱一个人,就是尽管他卑微到尘埃,也愿意走下神坛,为他开出一朵花来。
“我从没骗过你。”程攸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坦诚道:“我一开始说的就都是真的”
“我的确只是一个小乞丐,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打小就是靠行乞讨生活。”
“我额头的这道伤也是真的,我没骗你。”
“只是、只是那道伤太深,没有人救我,我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夜惊笙了。”程攸越说越委屈:“我不知道这是缘何,但我,从未对你撒过谎。”
虽有隐瞒,却不曾有过谎言。
至于缘何隐瞒,权宴心中也有数。
突然魂穿到一个大名鼎鼎的阁主身上,害怕恐惧难免,又有体弱多病的弟弟在后,便不得不担起重任。
轻叹一口气,权宴抬手,撩开程攸额前刘海,那道细小的伤口仍旧存在。
心口一疼,权宴难得尝到心疼的滋味,顿了顿,他低声说:“嗯,是我错怪你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自是要好好宠着的。
于是乐颜殿里画风突变,被遗弃整整一年的无祠突然受宠,苍痕长老对其疼爱有加,那真真就捧手心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
原先对程攸冷嘲热讽的人皆是惴惴,且串号口供,要推到叶娇娇身上去。
不仅如此,为了讨好程攸,有些人甚至排挤叶娇娇,程韵怒斥,然后把叶娇娇带回自己房间里。
叶娇娇眼睛红着,语气十分不好:“谁要你帮我了?我才不稀罕呢。”
“还装呢,掌门有事外出了,你最好祈祷无祠气量大,不跟你计较。”程韵简直牙疼:“你能不能收收你的公主脾气?别总以为人人都要宠着你?”
“那你还有英雄病呢,凭什么说我?”叶娇娇不服气。
“……那你信不信我真不管你了?”
叶娇娇怕了:“……你、英雄病就英雄病吧,勉勉强强,不嫌弃你。”
程韵:“……”
程攸没有和小孩子计较的习惯,再者,他忙着巩固地位宣示主权,哪有空管这些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