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自然也知道谢瑶环的意图,沉着脸道:“皇后,哀家知道你孝顺,可是哀家身为大清的太后,难道还能因为这点小事畏缩不前,连皇后的寝宫都不敢进吗?更何况,你刚刚生产,身子不适,哀家岂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你就算是不为自己的身子考虑,也要考虑刚刚产下的小阿哥才是,快把宫门打开,莫要再耽搁下去了。”
”皇额娘,臣妾实在不能做这等不孝之事,还请皇额娘恕罪,待到此间事了,臣妾自当去慈宁宫给皇额娘谢罪。“面对孝庄的强硬,谢瑶环同样寸步不让,半点儿不肯屈服。
闻言,孝庄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只见她指着宫门说道:“你们这群没用的奴才,没有看到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还在一心操持宫务,维系大清安定吗?还不快给哀家将宫门撞开,若是皇后因此有什么闪失,看哀家怎么收拾你们。“
眼看孝庄身后一众宫人就要上前强行将宫门撞开,谢瑶环的脸上也终于露出几分焦急之色,连声喝道:“坤宁宫乃是昔日大清祭祀之地,祖宗庇佑之所,尔等怎敢冲撞,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谁担当得起,都给本宫退下,不得妄动,皇额娘,臣妾知道您心疼臣妾,可是和祖宗清净比起来,臣妾又能算的了什么,还请皇额娘,千万不要如此才是。“
孝庄不为所动,指着朱红宫门厉声道:“皇后慈和,可祖宗也会为后世子孙考虑,要是知道哀家让皇后和中宫嫡子在坤宁宫中独面风雨,怕是祖宗才会失了安宁,你们还等着干什么,还不给哀家撞!”
随着孝庄的一声令下,只听到碰的一声,坤宁宫偌大的宫门猛地一震,发出剧烈的声响,那鎏金铜锁发出叮铃作响的声音,在这夜的深夜之中,简直犹如地狱里勾魂使者锁链拖在地面上的声响一样,让谢瑶环的双眸一颤,双手一片冰凉。
“给本宫将宫门堵住,一定不能让他们撞开,快,快去!”谢瑶环一脸焦急的指着宫门说道,整个人是前所未有的着急。
只见坤宁宫外,孝庄脸色低沉,双眼之中满是炽热的目光,不断的催促宫人撞开宫门,坤宁宫内,一群粗使宫女,粗使太监,则用力的抵着宫门,不肯让人撞开,砰砰砰,一声声撞门的声音犹如雷鸣一样,沉闷的回荡在坤宁宫的上空。
眼看每一次冲撞,宫门就剧烈的震动一下,铜锁也是不断的收缩绷紧,发出细微的拉扯声,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彻底崩断了。
谢瑶环很清楚,和宫门外的孝庄相比,自己手中的人手实在太少了,一旦宫锁断了,凭那么几个人,是怎么都挡不住的,心里迫切的看着宫门的方向,暗暗祈祷,苏丽儿的动作一点要快,否则,否则就真的撑不住了。
就在谢瑶环焦急万分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清脆的金铁之声传来,叮的一声,那巨大的黄铜锁在晃动之中,落在了坤宁宫的青石板上,看到这一幕,谢瑶环的呼吸顿时一滞,完了。
“宫锁断了,快,快把宫门撞开。”谢瑶环能够看得见,孝庄自然也能听得见,听到那声音传来,孝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激动,声音瞬间拔高了数度,指着宫门说道。
眼看只要在场的宫人再撞一下,宫门就能彻底被撞开,这个时候,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瞬间响彻云霄,“太后,皇后娘娘,微臣听闻万岁爷感染天花,担心后宫有变,特奉皇后娘娘之命,进宫护持,为万岁爷侍疾,微臣来迟,还请太后,皇后娘娘恕罪。”
听到这个声音,孝庄的脸色顿时一变,转身朝身后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石青色蟒袍的青年,刚毅的面孔上满是凝重之色,身后跟着一队侍卫,大步流星的朝着坤宁宫走来,在他的旁边,一个宫女满是狼狈的跑着才能勉强跟上队伍,哪怕此刻发髻散乱,狼狈不堪,孝庄也能认出来,这是谢瑶环的贴身宫女,苏丽儿。
眼看宫门就在眼前,却突然跳出一个简亲王来,孝庄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眼看简亲王马上就能来到坤宁门前,孝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赫然转过头去,看也不看简亲王和匆忙归来的苏丽儿,指着坤宁门厉声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宫门撞开。”
来得及,还来得及,坤宁门只差一下就能撞开了,简亲王却还差一点,只要撞开之后,能够在简亲王进入坤宁宫之前,处置了皇后,推到意外上,哀家是大清的皇太后,谁也不能说什么,来得及,还来得及。
坤宁宫中,谢瑶环听到简亲王的声音,顿时松了一口气,终于,终于还是赶上了,不过,还没等她完全松懈下来,就听到了孝庄那犹如催命符一般尖锐的声音,整个人的脸色骤变,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看着宫门的方向,难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孝庄还要继续动手不成。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就在宫门前,一旦宫门被破,孝庄不管不顾,自己真的完了,看来这一次,来到宫门前拖延,却是将自己置于了危机之中。
就在谢瑶环慌乱着,想要后退的时候,一个声音再一次在深夜的坤宁门前响起,“太后,这大晚上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妾听着,怎么如此吵闹,这都聚在坤宁门前干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谢瑶环原本有些绝望的双眼顿时一亮,康惠淑妃,是康惠淑妃,有救了,有救了。
孝庄听到这话,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眼看宫人就要再一次撞上宫门的时候,只见一队人数不少的宫人,匆忙上前,挡在了坤宁宫门前,然后便见康惠淑妃端着一张柔和的面孔,不紧不慢的从人群之中走到了坤宁门前,看着孝庄的双眼之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