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哥你知道我在外面？”柳河惊诧地问道。

聂绍辉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柳河坐下。

“我看到你进公司了”，聂绍辉淡淡解释道。

往日柳河来公司，第一件事都是先来聂绍辉的办公室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交待她去做。虽然这么久以来他什么事都没让她做过，但是她每天过来好像已经成了惯例。

他刚才就站在落地窗前，分明看到她进了公司，可是很久也不见她敲门，便猜想她可能是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柳河恍然，乖乖承认，“都听到了，就是没大听懂。”

聂绍辉把之前彭煜城来找他的事情告诉柳河，最后道：“他真的改变不少，如果是从前，但凡我接触他在意的东西，一顿架是总少不了的。柳河，他为你学会了克制。”

柳河心里并不赞同聂绍辉的话，彭煜城的克制，是在军营里学到的，与她无关。

不过她也没解释，她更关心的是田馨的事情。

“聂大哥，你不追究田老师，难道就不怕她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柳河忧心地说道。

她总觉得这件事聂绍辉处理的有些出人预料，田馨跟踪他们并且偷拍，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而聂绍辉竟然只警告了一句就算了事，难道不怕田馨胆子更大，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聂绍辉的神情有些晦暗，他拿出一支烟来，并没有点燃，就夹在中指和时食指之间，眼神有一瞬间的空蒙，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有两个妹妹，一个在刚出生不久就不见了，还有一个妹妹叫小茹，小时候发高烧，”他指了指脑袋，“烧坏了脑子。小茹以前脾气很大，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但是她很喜欢田馨。我和田馨还在一起的时候，田馨陪着小茹玩了几次，那段时间小茹变得很开朗。所以，这件事上我一直挺感激田馨。”

说这些的时候，聂绍辉的表情一直淡淡，柳河却看的出来，他心里一定十分不好受。

虽然有很多疑问，比如那个刚出生不久就丢了的妹妹是什么回事？不过涉及到人家的家事，聂绍辉又是这个样子，她便把所有的好奇都藏了起来。

照聂绍辉这样说，他放过田馨，是为了还这个人情的话，倒也说的过去。

柳河不再纠结，与聂绍辉说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聂大哥，我有个同学，家里出了些事，想要找兼职赚些生活费，不知道咱们公司还缺不缺人手。”

聂绍辉把手里的烟装回烟盒里，已经恢复了往日温润儒雅的模样，手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道：“如果形象不错，就让她去专卖店卖珠宝吧。”

柳河现在周末也一直都在商场的柜台卖珠宝，开始她觉得卖珠宝很简单，就是客人过来，把东西卖出去就行。可是干起来才知道，其实一点儿都不简单，需要掌握很多专业知识才行。

柜台上的工作人员大多都是有几年相关工作经验或者是相关专业毕业的，像她这样什么都不懂的，若不是有聂绍辉这层关系人家根本不会用她。

现在聂绍辉也让张虹去卖珠宝，说实话，她非常感激聂绍辉，这是一个很大的人情啊。

从聂绍辉的办公室出来，柳河就给黄豆豆打了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黄豆豆好像并没有那么兴奋，回道：“去卖珠宝和在超市当促销员应该差不多吧，都是卖东西。”

柳河一愣，也收了笑意，“如果张虹不想做，那就算了。”

“唉唉，我想做，我想做”，电话那头传来张虹焦急的声音，显然张虹就在黄豆豆身边。

黄豆豆把电话给她，让她亲自和柳河说。

“柳河，谢谢你。”她嗫嚅半晌，也只说出这几个字来。

柳河说了“不客气”就挂断了电话。

张虹虽然没说，但是柳河感觉的出来，对于买珠宝的这个工作她也是不大满意的。兴许她们都以为她会给张虹找一个看上去很体面，空闲时间还多，工资也很高的工作吧。

柳河想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若不是之前说了要帮张虹的话，她现在肯定转身回去告诉聂绍辉她不介绍人去专卖店了。

因为这件事柳河心里不痛快，却也没有耽搁正经事。

六月中旬，外语四级考试的时间到了。

柳河复习的很充分，再加上田馨借给她的复习题，在别人还在绞尽脑汁地猜答案的时候，她已经轻轻松松的把题做完了。

她从考场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还书。

田馨的办公室并不在中文系这边，而是在西语学院。

柳河问过好几个同学才确定田馨的办公室在哪里，刚走到门口要敲门，门却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