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叔,你怎么不拒绝啊!你说咱俩刚从国外执行任务回来,国际机场还没走出就被支到这金陵城了。如果是什么大任务我也不说了,可偏偏是去抓一个什么狗屁间谍,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派咱们来吗?更何况这里都被部队‘包饺子’了,就算是世界第一高手‘暴君’来了,在这么多支枪前也会被打成筛子!”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人,他上身穿着件水蓝色衬衫,配着一条黑色休闲裤。或许是晚上山林里有些冷的缘故,衬衫最上方的那道扣子也被扣上了。
被他叫作忍叔的人确实是名中年大叔。看年龄似乎四十出头,胡子拉碴,听到年轻人的话后也没有回应。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小拇指弹了一下盒底,一支烟便准确的飞入他的嘴里。不过点火时,摸遍了各个口袋却没有找到打火机。
年轻人翻了翻白眼,无奈道:“别翻了,你忘了咱们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你的那些打火机早留在欧洲了。”
忍叔叼着烟微微一笑,然后在他愕然的目光中掏出一个黄色的塑料打火机。
“我去,这是哪儿来的?”
年轻人双目圆瞪,他俩从金陵机场出来后根本没进任何便利店,坐着出租车直接来到这里。中途也没有停过,怎么会凭空出现?
忍叔点燃烟卷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又缓缓吐出。红色的光点,青色的烟雾,横七竖八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瘾君子。
“刚刚付打车钱时,顺便和他买的。”
年轻人再次无语,和出租车师傅买打火机亏他想的出来。
“忍叔你少抽点儿吧,我来了不到一年,但发现你这一年抽的烟都赶得上我爸几十年抽的量了。而且要抽你能不能抽点儿好的,不是五块钱的白沙就是五块钱的红河。就算你烟量大,但以你的工资还是抽得起吧?”
忍叔陶醉地吸了一口后,笑道:“抽习惯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尽量还是少一些吧,对身体不好。唉,你说咱们队里都是些什么人啊!你是烟鬼,海胆是色鬼,而那位爷则是酒鬼,亏我当初还对这里无限憧憬呢!”
“后悔了?”
“有点儿。当初好不容易通过考核,来这里后军装都不允许穿,也就只能在穿衬衫时找找系‘风纪扣’的感觉了。”
对于军装,他有着近乎狂热的喜爱。但这里由于隐秘性,除了一枚不知什么材质制作的牌子可以证明身份,穿上军装任务都没法执行了。
“没说不能走啊!向秋队递交一份申请就能离开联合司令部直属,到下面的特种部队任职,而且以你的资历或许还是年轻高位呢!”
年轻人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道:“我又没说要离开。不过话又说回来,
我来咱们这儿也有一年了,怎么从没见过秋队出手指点训练啊?孙队先不说,就算是陈队那个大忙人,听说偶尔也会比划几下。忍叔,你是这里最早一批队员,秋队以前是怎么教你们的?”
忍叔将手指间的烟蒂随意往地上一丢,然后拧动着脚尖将它踩熄。
“教?”忍叔轻笑,“他确实教过,不过指教了他徒弟那一个人。”
说完他又掏出烟盒,弹了一支烟掉在嘴上。
“那你们又是谁教的,总不能自学成才吧?”
“后来确实是靠自己,不过前期没人引导根本不行。当初三队创立的时候有沈爷作为总教官,我们这些各军区所谓的‘精英’都是他的。沈爷你听说过吧?”
年轻人点了点头,平日听兄弟们讲“队史”有所了解。实力吊的飞起,辈分又高的吓人。共和国后来的各特种部队第一任长官有一半要喊他师兄,而剩下的一半则喊他师傅。总之是一位顶尖牛人。
忍叔将烟从嘴里取下,有些缅怀道:“那会儿陈队还不像现在这么‘忙’,孙队更是全身心的投入。秋队除了执行任务,就是教他那唯一的徒弟。至于为什么只教一个人,开始我们也不明白,后来则看出他应该是在培养接班人。毕竟他本来就没有建队的心思,是因为军部的命令才跟着建立三队。有个接班人也算是对国家的交代。”
“不过,那小子确实很有天赋,沈爷都对他赞不绝口,笑称以后我们可以拜他为师了。当初三队当中沈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也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沈爷才辞去总教之职到了西北。唉,这一去就是十几年,再听到他的消息没想到却退伍了。”
年轻人好奇道:“我听说军部不是名义上批准他退伍,但实际却还保留着他的军籍。土炮说他是华夏国内最‘自由’的军人。”
“当然要不留军籍,像沈爷那种人才,无异于国家的人形核弹。”说着忍叔又将烟卷叼在嘴边,啪的一声打着火,便往烟尾靠近。
“说了半天,忍叔,秋队的那个被沈爷寄予厚望的徒弟呢?我怎么没见过啊?莫非被去下面的那些特种部队了?”
忍叔手一顿,然后拇指抬起,再次将烟取下深深地叹了口气。
“九年前牺牲了。当初三蛇从越国杀来,他死守南大门以一敌三,最后和他们同归于尽。”
年轻人张了张嘴,“你们怎么不去帮他啊?”
忍叔苦笑,“那种层次的战斗我们根本插不进手。而那时孙队在北非,陈队护着二号首长去访问合众国,秋队虽然想从北海往回赶,但偏偏被缠着无法脱身。五天后当他回来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清楚的记得,那天秋队亲手给他的遗体盖上国旗后便
只剩前往越国。凡是和三蛇有过交易的组织都被他血洗,据听说将近一个多月那里的草都保持着红色。不过当他再次回来后,就彻底变了。他就如同一个活死人,虽然挂名但什么事都不管,所有新人的训练由老人带,任务分配什么的完全交给别人。所以才会有你看到的那个酒鬼形象。”
年轻人沉默了许久然后甩了甩头。
“不说这些了,赶紧把人找到,回京城陪秋队喝上几杯……坛?”
“人不用找了。”
忍叔将烟点着吸了一口,然后看向年轻人的身后。
“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