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九九忍俊不禁,眉眼都弯了起来。
公子瀛这副窘迫的样子,她可是第一次见!
如果这个年代有照相机的话,年九九绝对要把这个经典场景拍下来,以后每天回播才是!
公子瀛听到身后小奴传来窃笑,不由恼怒:
见到主人被女子调戏,不但不上前帮忙,反倒还在背后嘲笑,是何道理?
“如玉小姐,水文公可不是那些倡优伶人哪。”
姚尝君不动声色地替公子瀛解了围,却又没有说太严重的话得罪如玉。
如玉也不以为然,只是哼了一声:
“我不过是看水文公长相貌美,心生向往罢了,怎么又扯上倡优伶人了……”
她的眼珠子在公子瀛身上转了一圈,终于落到他身后不起眼的年九九身上:
“水文公,这位该不会就是你的姬妾吧。”
啧啧,看看这女人长的:
即便是用面纱罩住,也难掩丑色,脸色蜡黄就不说了,还有那稀疏的毛发,和黄不溜秋的眉毛。
时人讲究以毛发浓密黑壮为美,年九九很显然不属于美的范畴。
她浑身上下,大概能挑出来的优点就是眼睛有神和瘦了。
不过,这个年代,瘦到皮包骨的人可太多了,吃不饱饭,想要多瘦就有多瘦,又不是后世那个需要减肥的时代。
公子瀛干咳了一声,回头用一种“你也有今天”的眼神看了年九九一眼,才沉声说:
“非也,这是我的爱徒九儿。”
“原来如此,我说堂堂的水文公,怎么会有个如此貌丑的姬妾呢。”
如玉果然口无遮拦地嘲笑着年九九。
公子瀛脸色微变,姚尝君刚想说什么打圆场的话,就被他拦住了:
“既说了是我的爱徒,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有本事的人,向来为王公贵族们所重视,也就不需要以美色来侍人了。”
年九九愣了一下,没想到公子瀛居然在众人面前,替她说话,还是这么一个说辞。
尽管不排除公子瀛也可能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但年九九心中还是有几分感动:
“师父不必如此说,所谓上天生人,多有不足,九儿相貌如何,也都是老天和父母所赐予的,但智慧和本事,却是自己后天不断学来的,九儿不觉得吃亏了。”
姚尝君这下终于对年九九刮目相看了。
他朝年九九行了一礼:
“倒没想到九儿还有这番高论,方才是在下小看九儿了。”
作为王孙,他对一个普普通通的民女行礼,可以说是非常地礼贤下士了。
年九九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
“姚尝君客气了,以貌取人,世人皆是如此,也没什么好抱歉的。”
公子瀛眉心微动,她这话是在说谁呢?
世人皆是如此,难道他也是如此?
他可是替九儿说了不少好话!
姚尝君一窒,没想到他这样的低姿态,九儿居然没有受宠若惊,反倒不紧不慢地刺了他一句,果然不是平常人!
“来来来,诸位里面请。”
姚尝君伸手邀请水文公和九儿入内。
如玉站在一旁,面露恼恨,此时趁着年九九经过,就想上前伸手揭开她的面纱:
“区区一个丑女,竟说得好像自己有天大的本事一般,不如让大家看看,你到底长得有多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