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程遇一身疲惫的回到公寓，洗过澡，翻热剩下的小笼包，小笼包怕是热过头了，皮有点乾，但他还是吃得满足，“嘀嘀”是徐娃传来信息：“报告，小俊已经醒，情况很好，你放心吧！晚安！”

程遇点着屏幕的手停下，回晚安就表示挂断，

“还在医院？”电脑显示已十一点多，

“走了，刚停好车，正走回家呢！”

“路上小心。”

程遇推开外卖盒，打出：“小笼包很好吃，谢谢！”

这话题也真跳跃，徐娃回：“喜欢下次再请你吃。（挤眼）”

“多谢。”

程遇费劲想想又打：“累了一天，回去早点睡。”

“你也是。（笑）”

“回家路上静吗？远吗？”

“不远，就五分钟。”

五分钟…程遇盘算，索性打电话过去，

“程主任？”

“怕你路上静，危险，打过来陪你说说话，有事我也马上知道。”程遇搬出已想好的台词，

“以声音护航？”

“就是，所以你要接着说话，好等我知道你安全。”

“我这边很热闹得很，沿途都有夜宵摊，不怕的。”

“……”

“不过哩，有人聊天当然更好啦。”

“咳，对了，小俊怎样？”也是程遇预备好的话题，

“他还有点迷糊，夜班医生检查过说他心率那些都稳定。”

“这样就好，但术後照顾也很重要，要多留心突变反应，有事要立刻通知护士。”程遇犯职业病叮嘱，

“尊明！程主任。”

“叫我名字好了，不要成天“主任”“主任”的，我会以为还在工作。”

“不是吗？你刚刚才下过医嘱呢，嘻嘻！”徐娃揶揄，

“一下子改不过来，我错。”

“不错，不错，程主…程遇你医者仁心，一早就说过你是大好人，我在群里还给你打满分呀！”

“群里？”程遇没明白，

“就是我公司的终极教群，他们在讨论男星，大背头西瓜头甚麽的，我就给大背头打了满分。”

程遇拨拨头发，大背头？说我？满分？呵呵！正想借机试探几句，

“程…程遇，我到了，谢谢你陪我说话，晚安！拜拜。”

徐娃放下包包，呼了一下嘴巴，怎麽七搭八搭的呢。

“娃娃…娃娃…欢迎回家…娃娃。”

徐娃走过去点点小奶糖的头：“娃娃回家了，小奶糖今天好吗？”

小奶糖是徐娃爸爸生前养的鹦鹉，爸妈走後，是小奶糖陪着她，

“娃娃…回家…我是小奶糖…欢迎回家…哔哔…”小奶糖左走右走，摇头晃脑，每天回家都受到小奶糖吱吱渣渣的热烈欢迎，令屋子彷佛热闹起来。

这房子是徐娃父母留下的，装修已老旧，徐娃不舍得重装，甚至连一点改动也不想有，只到万不得意的时候才换上几件新家具，小熊常说她家不伦不类，劝她换房子，说这里又吵又旧，但徐娃就是习惯了，她很珍惜这个家的感觉，怕当一个人对着不再熟悉的房子，就只是一间房子。

“嘀嘀…小奶糖…嘀嘀…娃娃…”小奶糖又在哇哇叫，

“小奶糖，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家很好？”

“娃娃…哔哔…娃娃…嘀…”叫完又开心翻起筋斗，

徐娃乐：“有小奶糖陪伴，当然好了。”

******

周日，程遇休假，刚到体育馆就收李进前信息，说下班过来找他玩。

李进前到的时候他正在跑步，程遇问：“一起？”

“好呀！老规矩。”

程遇按停跑步机等李进前做热身，他们以前在霖城就经常约一起做健身，已两年没一起玩过，设定12速，一声令下，开跑。

五十分钟过去，两人气呼喘喘下来，李进前边抹汗边说：“果然宝刀未老。”，程遇也回他一个大姆指。

调息过後，洗过澡二人便结伴离开“看来是有勤力断练，现在都跟我平手了。”程遇赞道，

“当然，我平常有空，不是开车兜风，就是去体育馆，连家也少回，省得听我妈啰唆。”

“伯母又迫你相亲？”

李进前愤慨：“压根没停过好吗？”李进前是家中独子，父亲早去世，母亲心急想他是成家，经常安排他相亲，就像他说的“主职医生，副业相亲。”

他继续说：“莫说我是只没脚的小鸟，辛苦读医这麽多年，捱出点头来，还未好好享受过生活，就要进婚姻坟墓，没门。”

程遇好笑：“你这一套套的，怎麽不回去跟你~妈说？”

李进前想想，鬼鬼地拉着程遇：“要不，你跟我回家？”

程遇闪开：“干吗？莫非你…”他装震惊，倒吸一囗凉气，

“呸！呸！我乃纯金直男，我是说带你回去，让我妈看看你这三十好几的人，要不是单身哪来时间精力考上副主任。”说完下定决心握拳，“好！就回去告诉我妈，我目标是当主任，叫她未来十年也不要痴心妄想。”

程遇婉息，“看来伯母要失望了。”

连程遇也这样说，李进前越发肯定方法可行，还未得意完，就听到程遇凉凉地说：“直又好，弯也好，都是一个道理，纯金，软的。”

李进前嘴角一僵：“重点是直…是真金不怕火。”

“不怕火是真的，软也是真的，懂。”

李进前哼道：“就你得瑟，你都三十二了，人家都拖家带娃，看你？”

“快了，已有目标。”说时想起那张俏~丽生动的脸，

“什么？”李进前不确定问，

“我说现在有目标了…”

“是徐娃。”

“是徐娃？”二人异囗同声，

程遇点头，李进前兴奋了，八挂问：“到哪阶段了？”

“未开始。”

“哎哟，既然目标已确定，就应该像我名字一样，前进！”

“要找适合时机吧！”程遇也有点头大，

“哪来的适合时机，就打过去嘘寒问暖，直接约她吃饭看电影什么的。”

“我也这样想，但我…”回想那晚他没话找话，废话连篇的，实在有违他一贯精英形象。

“人家不理你？还是不会？呵呵！要哥儿们教你吗？”

“你只万年单身狗，还教我？”

“单身狗也会上网，看剧，看电影，有甚麽浪漫桥断不懂。”李进前神气万分，

李进前拉着他，挤眉弄眼：“要我帮你吗？”

程遇一面嫌弃，扫开李进前的手：“你一纯金男，不懂真汉子的想法，不劳费心，多谢！”

李进前哼道：“有本事你不要讨我帮忙，我和徐娃，小熊……”话未说完，“呯”一声车门关上，程遇挥挥手一踏油门，绝尘而去。

**

程遇晚上打完报告预备去睡，关电脑的手一顿，犹疑了半隔，到搜寻网站敲出“跟女生聊天话题”，他随便点开一个，

“A：你今天有点怪。

B：怎么怪了？

A：怪好看的。

A：我有一个超能力

B：嗯？

A：超喜欢你”程遇喷笑，如此李进前式的逗比对白，不适合他，点开另一个，

“自古深情留不住总是套路得人心”都是些甚麽鬼话，

终於找到篇认真的

“一般和女孩聊什么话题？

1)工作上的话题

2)她的偶像

3)她的家人

4)她的喜好

5)宠物

6)共同认识的人……”

程遇在纸上写，“工作上的话题”，谈他工作徐娃未必太懂，但可以聊病人，对，例如小俊，(剔号)，她工作？聊怎样办身後事？不行(交叉)

“她的家人”更不行，她父母都不在，不能说，

“喜好，偶像，宠物”这些要慢慢打探，

“共同认识的人”有李进前，小熊，小熊他不熟，对！前阵子不是李进前帮小熊选车吗？可以说这个…

程遇本着学霸战斗机精神，经过一翻认真钻研，终於满意地完成一份布满交叉剔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