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们俩坐下再聊。”
“……”
“你别站在门口,行吗?”
我没有动,只盯着他。
张若弛上下拂了我一眼,缓缓地说:“我要真对你怎样,你站在这门边,管用吗?”
迎上他那月色一般的目光,我淡淡地说:“管不管用,老天说了算。我只管好我自已。”
一骤间,月胧星淡。他的眸子变得疏清而旷远。
敛眼帘,不去看他,“有话直说。我还有工作。”
唇角冷冷抿起,张若弛静默一瞬,开口了。
“我那三叔四叔非常关心我的婚事。将你安排进来,却达不到目的,一计不成必生二计!我倒不如应势而谋,声东击西。一边跟你演几场戏,迷惑我那俩个叔;一边争取时间继续联姻。”
“……”
睁着一双眼。我看着他,但又没有看他。
适才,他说合作,我以为是生意上。但没想到……
我跟他,前世关系是胎业。今生一定又再结缘!互为爱侣夫妻或血缘近亲。因为曾一起奋斗,这一辈子将是事业上最好的拍档。
结婚,我和张若弛是不可能了。
就像聂清河。他和张若弛都是星宿,所以我跟聂清河也是胎业关系。
前半生,我跟聂清河互为爱侣;下半生,我不想再跟星宿的男人有任何感情纠缠。
如果张若弛这个人始终绕不开,那就发展成志同道合的事业拍档!
可他,并没有跟我谈生意。
几场戏?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很清楚。
“我跟B小姐的联姻,就差临门一脚……”
“恭喜!”我面无表情。
“下个月就订婚。我只需要争取一个时间差,确保这1个月,我那两位叔叔不出什么妖蛾子。”
“理解。”我依然面无表情。
张若弛缓缓站了起来,柔柔地凝看着我。
“演戏的,其实只是我一个。你不必虚情假义配合我!我会时冷时热,难以捉摸。有时找你麻烦,有时向你示好,有时拒人于千里,有时又作小伏低……而你,想怎样就怎样!不喜欢就直接掉脸;觉得还不错,就给个点赞。”
我还是面无表情。
轻轻迈步,他尝试朝我靠近,面容似水,声音低软,“你只需要做你自已!可以吗?”
“不可以!”我硬梆梆地说。
“……”
“我记得就在上周,张公子爱惜羽毛之极,怎么现在又牌风突变?”
他一怔,眸光淡晦。
“暧昧多了就成绯闻。你不怕坏了你的婚事?”
张若弛玉面黯然,沉吟片刻,才挑开了说:“上周是敲定关系,获得她家的首肯,自然不能出半点的差池!现在已经按部就班准备订婚……这瞒不了多久,我那两个叔很快就知道。兵行诡道,我若按理出牌,深居简出克自守己,反而容易让他们得手。”
我一脸凝冷,缓缓地说:“张公子深谋远虑,机关算尽,必定娶得娇妻!”
眼内微微一惶,他上前一步,辩道:“我跟你都交代了,是怕你误会。如果我刁难你,你别气恼;如果我讨好你,也别放在心上。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心里有数就行。”
我冷冷地看着这男人,真想扇他一记耳光!
他以为,向我和盘托出,自已就是好人一枚了,不需要背负什么歉疚。
我不会因为,他对我的恶而嗔怒;也不会因为,他对我的好而动情。
这种戏,他演得来,是因为他目的明确。戏内入木三分,戏外全身而退。呵呵!
“麻烦您了!”
“……”
“你说的那个书院,慈航是吧?明天,我捐两百万,好吗?”
终于,我倚墙垂目,掩下所有的情绪。
“这种戏,恕我演不来!张公子要发善心,爱捐就捐吧。”
“……”
长长地缓了一口气。我抬眸,对上他一双如渊如山的眼睛,静静地说:“我会诚心祝祷张公子娶得佳偶!”
“……谢谢。”
“你要怎么演就怎么演。我不会配合你,但绝对不会防碍你。”
“我知道。”
张若弛幽幽而叹,眸如沧海思无涯,“我不信你,也不会告诉你。”
“呵呵。”
“有你这一句,我就放心了。”
放什么心?我也没答应什么。剔了他一眼,我准备转身去开门。
“我们击掌为盟,好吗?”
“……”
他已经举起了左掌,“今夜,我张若弛与李蜜结为盟友。从此,肝胆相照,共同进退。”
盟友?
这定位可以。
如果自此一遇,注定纠缠,那就相辅相助,共谋事业。
我挑眉,瞧着他,淡然一笑。
“啪——啪——啪”举起手,我与之互击三声。
张若弛浅浅一笑,握住了我的左手,“让我看看你的戒指。”
“……”
将我的手背翻正,他认真地瞅着我食指上的红宝,“嗯,成色虽然不错,但你的手指太细,菱形并不适合你。”
我瞄之,眼神里写着:关你屁事!
可他似乎完全无感,继续说:“而且,这种最简洁的包边镶,并不适合菱形。沿边镶一圈碎钻会好一些。”
刮了他一眼,我将手抽了回来。
“我不喜欢鸽子蛋!”
“哦,那你喜欢什么?”
“当然是完美方钻!”
“嗯。”
他拂着我,淡淡地说:“你一向简朴,有钱也迫不及待地捐了。怎么会戴这样一枚浮夸又不到位的戒指?”
我有些发窘。
左手食指戴戒指,代表权威。今天来星舆坐班,我便戴上了它。
想在行业中出人头地,指使人做事,又不被欺负。一定要食指戴戒!戒指造型越夸张、宝石越大越贵,改运效应越强。
我的确没这闲钱买宝戒。
这一颗红宝,其实是一枚蝴蝶胸针的吊坠。
聂清河留给我的。说是他的祖母传给了他的母亲,给我戴上后,就他回美国了。年底就领证结婚,这算是他下的聘礼吧?
然后,我贩卖也不是,典当也不是。一直压在箱底。
当了术数师后,要见客户,就有了这个食戒的需求。便将最大的吊坠拆下来,做了一枚戒指。
“再给我看看。”
说着,他又自动自主地握起了我的左手,“不过,你的手白,戴什么颜色都好看。”
切!
这不是废话吗?
戒指点评就是一套路,拉我的手才是真!
瞪了他一眼,我正要抽回手。可,办公室门给推开了。
“若弛……诶,你怎么在这里?!”
梁泓辰风风火火踏了进来,瞧见我一愣,随即视线落在了那一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