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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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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接吧!万一是曹老板打来的呢?他可一整晚都没回来了。”我赶忙提醒道。

而一提起曹老板,鬼叔仍是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任由手机铃声作响,不急不慢地掏出了手机,低头看过一眼显示屏上手机号码后,呵呵一笑,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

话音未落,鬼叔便摁下了接通键,把手机拿起放到了耳边,不等对方先开口,上来就是一顿臭骂加质问:“石头,你个臭小子,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都一个晚上了,你还他么不回来!你到底是会朋友,还是偷鸡啊?”

电话另一头的曹老板,似乎早已猜到鬼叔会是这般反应,不以为然地回了句:“老哥哥,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的,没事的。”

“你的死活,我是不在意的,但是子时他在意,你是不知道啊!他都念叨你一个晚上了,整整一个晚上呀!我都没睡好觉。”鬼叔瞥了我这边一眼,并且拉高嗓音,编造着满嘴的假话,跟曹老板发着牢骚。

如此略带浮夸的假话,曹老板听完却信以为真,我站在一旁,清楚地听到,他满怀歉意地对鬼叔说:“唉,这事儿怨我,没打电话告诉你们我晚上能不能回来……这样,等大会结束回去后,我再摆一桌,请你们叔侄俩好好吃一顿!”

“好小子,你这话我记下了!”

轻松地忽悠来一顿大餐后,鬼叔稍有些得意,但是拥有堪比戏精级别演技的他,刻意收敛住了浮现在脸上的喜悦之色,保持着似笑非笑的僵硬表情,用着平淡温和的声音,问道:“哦对了,鉴宝大会不就在今天晚上吗?这都快中午了,你人呢?”

“我现在在外面,手上还有点事儿没处理完,估计要下午才能回去,刚好鉴宝大会也是下午才可以入场,你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然后在旅店房间歇息会儿,等我回来找你们,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入场。”曹老板轻声回答道。

既然曹老板已经计划好了,鬼叔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通话,将手机收回了裤兜,转头对我说道:“走,咱们去外面吃午饭!”

简单地收拾一下房间后,我和鬼叔离开了旅店,来到了旅店对街的小餐馆,随意点了两样家常菜。

吃过午饭,我们再次回到旅店的房间,在等待曹老板的这段时间里,鬼叔告诉了我一些有关其他大家族的事情,例如今天上午我们见到的韩卯和韩丑,他们俩背后的韩家,也算上是有名望的大家族。

山东韩家自清末时期以来,直至现在都是商业大家,现任的家主名叫韩威,手底下有着一支名叫韩林院的队伍,算上韩卯和韩丑,共有十二个人。

这十二个人各有所长,不全是一帮打手,有的懂得精明细算,有的擅长医学,有的喜好饲养毒物……

说了这么多,鬼叔的意思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世上的名门大家不止天津洪府一个,当然最重要的是想提醒我,今晚的鉴宝大会,聚集了不少名家,行事时要多加小心。

我把鬼叔的话大多牢记于心,或许正因为被提醒地方的太多,自己隐约觉得今晚将会是一个不详的夜晚……

大概到了下午五点半左右,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昏暗下来,太阳的余晖,给每个古老的建筑,覆盖上了一层浓郁的神秘气息。

眼看着夜幕降临,古街的街道上的行人游客仍不见少,那些商贩的叫卖声,更是一刻没有停歇过。

按照上午手机通话的约定,曹老板如约而至,拎着他那个用白布裹着的皮箱,到旅店的房间来找我和鬼叔。

几句寒暄过后,我们便跟着曹老板走出了旅店,沿着古街一直向西走,最后来到了一处位于古镇中央地带的广场。

只见偌大的广场上面,穿着各色服装的男女老少,犹如置身于热闹的集市一般,穿梭在各个古董文玩的摊位之间。

尽管鉴宝大会尚未开始,但是这大会的前戏,亦然有不小的看头。

在明亮的广场灯光照射下,那些摆在地上琳琅满目的古董器皿,尤其是样式不一的玛瑙珠宝,反着五颜六色的光泽,直叫人眼花缭乱。

古董商贩们皆是面带微笑,紧盯着附近徘徊的行人,如同长期没有开荤的饿兽,眼睛都不眨一下,绝不放弃任何机会,但凡锁定了目标,第一时间就会冲上去,以最饱满的热情,尽力耍着嘴皮子上的那点功夫,推售自己摊位上的物件儿。

所谓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能够卖出一两件,便已经是赚到了。

“清朝宣统的青花瓷器嘞——”

“先生!来看看这幅山水墨画,这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到的北宋名画啊!”

“双鱼流水纹玉佩,30万起价啦!”

“我靠,你当我不懂呀?你这东西分明是赝品,给你两万块都算我慷慨你了。”

……

从我的双脚踏入广场的那一刻起,我耳边的叫卖声和讨价声,始终是一刻没有消停过。

鬼叔倒是对我们周边的古董感些兴趣,评头论足的叨咕个不停:“那也是官窑?骗鬼呐?几十块钱买的破碗也能拿出来卖啊?哦?那是玉马?看色泽应该是块好玉啊!应该值几个钱。”

曹老板身为古玩店的老板,自然也是随着鬼叔一起,应和道:“的确啊!老哥哥,依我看啊!那玉马起码得值十几万,好东西,好东西呀!”

我见二人聊得火热,自己又不懂如何评价古董,只好安静地退到一边,默默地期待着他们俩能早点儿聊完。

好在入得了鬼叔和曹老板法眼的古董不多,没过多久,他们的谈话便重回到了正轨上。

“石头,我看这附近好像没有空位了,你到底还摆不摆摊儿啦?”鬼叔环顾着四周,眉头微皱地问道。

曹老板无所谓的甩了下手,嬉笑着说道:“我找人打听过了,这里的位置,早在一个月前就被人预定好了。不过,我可没说要在这种地方摆摊啊?”

“哦?你个老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鬼叔不解地问道。

然而曹老板有意继续卖关子,示意让我们跟着他走,说是待会儿我们自然会知晓。

我和鬼叔短暂对视了几秒,想来曹老板也不可能使坏,所以,我们比较放心,跟着曹老板穿过广场,来到了广场西侧的一座红色木楼的大门门前。

那是一座古旧的老楼,总共有三层,每层的楼角上都挂着一串红色的灯笼,经过岁月的无情洗刷,红色的木漆已经显得淡然无色,铺在楼顶上雕有纹路的青瓦,也已破损得有些严重,快要掉下来似的。

不知为何,整座楼的窗户不仅被木板封死,而且上面还遮住了一层厚厚的白布,简直就像是一栋给鬼住的阴宅。

可即便如此,老楼的门前也聚集了不少的人,好比造访鬼屋景点一样,众人有序的排成了一队,手中都紧握着一张金黄色的纸票,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楼内。

我实在耐不住好奇的性子,便向曹老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感觉怪怪的。”

“当然是召开鉴宝大会的地方咯!”

曹老板回复了我一句,随后没再停留,全然无视前方长长的队伍,领着我和鬼叔直插到了队伍的前面。

眼看我们就要迈过门槛走进去,一个平头壮汉却突然跳了出来,用他粗壮的手臂拦下了我们,并大声斥责道:“你们三个懂不懂规矩啊?不知道进去是要排队的?”

曹老板根本没用正眼去看那平头壮汉,当即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片,在平头壮汉面前晃了几下,说道:“睁大的你狗眼好好看看,本大爷还需要排队吗?”

平头壮汉顿时脸色发青,神情逐渐变得慌张,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三位大人,小的眼拙,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属实无意冒犯,多有得罪,请大人们见谅。”

说完,平头壮汉躬下身子,连头都不敢抬,双手抱拳退到了一边。

曹老板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哼一声,将手中的黑卡收回了衣兜。

而见到这一幕,仍在排着队伍的众人,脸上瞬间增添了不少的惊讶,当中更是有一部分的人,开始议论起了曹老板的身份背景,怀疑曹老板是某个大家族的公子爷。

其实,当时我也是十分的震惊,只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我很清楚,自己的这份震惊并非来源于那张黑金色的卡片,而是曹老板隐藏的实力,以及他那令人摸不透的另一面。

我不由得在心中唏嘘:也许我们眼前的曹老板,仍未露出他的真实面目,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回过神来,再看我身边的鬼叔,依然表现得事不关己。

我原本以为鬼叔和曹老板那么要好,会有这般表现也不稀奇,可是等到我们被平头壮汉放进来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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