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情宫小宫主施礼浑身是血,头发凌乱。
南宫离身披鲜血大红袍,摘下惨白面具,露出满脸英气。
两人坐在一张酒桌上大口喝酒,这酒馆老板只是普通人,早已经噤若寒蝉,酒馆里其余客人早就跑没了,老板只是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两人。
原因无他,那时白衣女子被从天上打到地上,身下半座小山被直接轰平,之后那大红袍子在天上又刺出三下,整座小山直接被打成了一座深坑,最可怕的是那白衣女子竟然还能满身是血的爬了出来。要不然以两人的相貌,那些闲来无事的酒客早就排到墙角外了。
当那大红袍抱着白衣女子走入酒楼,并大喊一句“上酒”之后所有客人便做鸟兽散,老板只能哆嗦着手搬出两坛压低的陈年女儿红。
施礼半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先是用烈酒漱了漱口,说道:“怎么,不打了?”
南宫离端起酒碗,说道:“你天赋修为还算配的上他,不过只要你敢拿剑指向他,我就杀了你。”
施礼明白她什么意思,把酒被砸在桌子上道:“你是他妈?”
南宫离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里的酒水泼到了施礼脸上,酒中蕴含的气劲,让施礼又吐了一口血滚下桌子。暗中观察的老关咽了一口吐沫,只能求神拜佛希望这两人打起来的时候别拆了这座酒楼。
施礼从桌子下爬了上来,说道:“不指就不指,话说回来,我看他艳福不浅,要是他敢有别的女人,我可不介意把她们剁成肉泥。”
南宫离倒了一杯酒,没由来的冒出一句:“你做小。”
施礼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她直接把桌子拍的粉碎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做小?你做大不成?”
这次南宫离蹬出一脚,再次把施礼踹回那口深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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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城,在广宣大门阵亡将士的尸体无论敌我被排成一列,魏廖公带着萧虎臣父子缓缓走过,之后他在文武百官面前宣布了退位,由太子魏诰接任宁国皇帝,为魏逆公。
百官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洞悉了这场仅仅持续了一天的攻城之战的始末,但也当作最大的秘密埋在心里。文官们因为被困在龙门内而未受到任何损伤,而且谢顾因为护主有功被封为护国公,更是长了读书人的志气。
兵部则损伤严重,各级官员,大小校尉死了有三分之一。萧虎臣被贬出重阳城外,永世不得入内,罪名是魏廖公亲口说的,只有两个字”逾越“。萧家老卒也被强制解散,有官职的全部罢免,最后一齐遣送出重阳城。威国公的头衔当然也没了。但萧府还是没有动,萧重虎继续担任兵部尚书。
这一连串的变动让宁国上下都没来得及反应,无论是魏廖公退位前,还是魏诰登基后,都故意避开这件事,导致文武百官也不敢妄加议论。兵部平白无故死了好多人,怨气最大,但是萧虎臣带走了一半的兵部,剩下的基本人人生了一级,而且最有怨气的那帮人已经都躺在棺材里了,他们活着的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但是对百姓来说人一个没死,只毁掉了几千所民宅,已经足够庆幸的了。而且皇帝换了,威国公没了,虽然震惊可对他们来说这些人和天上飞来飞去的修士一样,都是神仙事情,没过多久便会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重阳城最偏僻的小门,身穿九龙黄袍的魏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老将萧虎臣牵马,送这位老人离去。
老人身边只跟着夏雨落,路上他虽然尽力搭话,老人也每次都回答,可那种落寞怎么也掩盖不住。
突然夏雨落勒紧缰绳,和萧虎臣停在那里,前边有一辆马车横在路上,驾车的是一位年轻男子,穿着一件朴素的布衣。
萧虎臣惊讶的说道:“李公公?”
这位魏廖公身边唯一一位还活着的皇家供奉拉开车帘,一个比萧虎臣年轻不了多少的老人坐在车厢里,正在一笔一划的写字。他相貌普通,可坐在那里便有一股天生的威严与贵气。
萧虎臣跪在地上颤抖的说道:“参见陛下。”
魏廖公魏舒摆了摆手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皇帝了,叫的话也是叫太上皇。”
萧虎臣说道:“在臣心中,陛下只有您一人,不知陛下来这里做什么?”
魏舒笑着说:“我只要呆在那重阳城里一天。诰儿政令便得不到施展一天,时间一久百官也会生有二心。”
‘陛下英明,不知陛下想去哪里。无论哪国,无论何地我萧虎臣一定送陛下前去。’
魏舒道:“去哪里?当然是去边关,我倒要看看这可以让服侍我一辈子的老人以命背叛,两朝宰相不惜声明也要保住,顾命大臣举兵逼宫的地方到底好在哪里?”
萧虎臣一边笑一边哭的说道:“陛下,就请随我去那万里边关,看我如何为陛下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