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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有炳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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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宝玉的婴儿床也同样吊在屋梁顶部,在热炕上放置了一个小方桌,端上几杯开水,四个人盘坐在热炕上,围在小方桌边聊天。

甄吴氏听说东野为民的孩子乳名唤作宝玉,官名叫作擎天,不由得白了甄柳奇一眼,道:“我这俩孩子六个月大了,到现在,还没给起个名字,孩儿他爹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起个啥名字才好!”

甄柳奇在一旁挠了挠头皮,尬笑道:“贾大哥学问高,识字多,就请你帮我这对儿女起个名字呗!”

伊李莎白在一旁极为羡慕,道:“能让我俩看一下你们这对龙凤孩儿么?”

甄柳奇听闻,站起身,立在火炕上,将挂在屋顶的两个摇篮解下,放在炕上,用手一指,对东野夫妇二人说:“这一个是我家的男孩,这一个是双生的女孩,贾大哥看看,给起个啥名字好呢?”

东野为民也不推辞,来回看了这两个孩子几眼,笑道:“这个男孩就叫做‘有炳’,怎么样?”

甄柳奇憨笑道:“有炳,听起来很上口,不知道这俩字有什么说道呢?”

东野为民解释道:“炳这个字,其含义是指光明、显著、彪炳之意。若组词,炳著,其含意是光明显著;炳焕,其含意是光明显耀;炳映,其含意是光芒照耀;炳然,其含意是光明、明白的样子;炳耀其,含意是光耀明亮的意思。所以‘有炳’之名,是指这孩子将来能够光耀门庭,光宗耀祖。”

甄吴氏一旁听了,满面欢喜,直说这名字起得好。甄柳奇也是咧开了嘴,再也合不拢,笑道:“贾大哥果然好文采,那我儿子就叫这个名字了,甄有炳。那我这女孩儿又该给起个啥名字好呢?”

东野为民沉吟一下,道:“既然是一对龙凤双生子,男孩的名字中有一个‘有’字,那么女孩的名字中,对应一个‘无’字较佳。我瞧这女孩儿肤白赛霜,就取一个‘霜’字。这女孩儿就叫‘无霜’吧。无霜的谐音是无双,另一层含意是指你这一对龙凤儿女天下无双。”

甄柳奇听罢,笑得两眼眯成一道缝,嘴角笑抽到腮旁。甄吴氏更是欢天喜地,笑道:“平常庄户人家,生个女孩儿,极少给起一个正式的名字,都是随便起个乳名叫叫罢了。等嫁给丈夫之后,再随夫姓,一般称作某某氏,连名字都没得。没想到今天我这女儿也有了一个好名字,甄无霜,这名字确实好听。真是要好生谢谢贾大哥!”

给俩龙凤双生子起好名字,复将两个摇篮再度吊起在屋梁上之后,伊李莎白想再听甄吴氏给说道说道,满州八大怪剩余的另外六大怪是什么。

甄吴氏笑了笑,说道:“其实说到八大怪之三,大哥大嫂乍一碰到我夫君,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伊李莎白回想了一下,迟疑地问道:“甄大哥穿着一身兽皮,且皮毛皆向外,与南方不同,南边一般穿着皮草,通常是皮毛向里的。大嫂是不是指这个?”

甄吴氏笑道:“正是!反穿皮袄毛朝外,正是满州八大怪之三。满州的冬天通常都极其寒冷,朔风透骨,冰雪交加,常常刮起睁不开眼的白毛风。如果也象南边那样把皮毛冲里贴身穿上,可是由于整天不是钻山就是入林,外面的皮板经常被树枝、荆棘刮破,日久年深,弄得皮袄千疮百孔,里面的兽毛没有了依靠,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于是大家伙就试着把皮袄的毛朝外穿,你还别说,这样一掉个,皮袄反而更不容易刮破,而且下雨下雪,雨雪也会顺着皮毛滴落下来,整个皮袄也不会淋湿。因此特别是出远门的如车老板、上山打猎的猎户、还有冬季在冰上捕鱼的渔夫们,都把皮袄反穿,这样雪落在毛上自然滑落,不然皮袄就会被雪打湿。”

见东野夫妇二人听得有趣入神,甄吴氏又道:“前面是从使用的方便来说的。另外,还可以从钱的角度来说道说道。在南边,兽皮比布匹、棉花贵重;可是在我们满州,正好反过来,布匹、棉花倒比兽皮更是珍贵。如果我们皮毛冲里,势必要把兽皮筒子吊上布面,毛朝里穿,是很好看,可惜布匹成本太高,不够划算。所以,从省钱角度来讲,皮毛向外也最划算。”

伊李莎白兴致极高,笑道:“超有趣啊!其它的满州八大怪,还有什么呢,嫂子一并说来听听吧!”

甄吴氏见听者兴趣上来,又接着说道:“满州八大怪之四,是草皮房子篱笆墙。在满州的庄户人家,砖瓦结构的凤毛麟角,以前的房子大都如此。满州生长着一种叫羊草的植物,一米多高,杆径如南方毛竹,是空心的,盖房子时用铡刀切齐根部,一层层拍打在房盖上,我们这里叫缮房子,草很光滑因此防雨防雪,因此称作草皮房子。至于院墙,我们是就地取材,从山上伐来松木,把树干从中间一劈两半,立作栅栏,以成为围墙,你们看我家外边,就全是用松木立的栅栏围墙。连起来,就称为八大怪之草皮房子篱笆墙。”

伊李莎白点头称是,道:“确实如此,南边都城京陵,院墙一般用青砖或者红砖堆砌,屋顶通常用瓦片覆盖,极少用草缮屋顶,满州用料的确不一样。”接着又道:“那还有其它的满州八大怪没有?”

甄吴氏又道:“满州八大怪之五,烟囱安在山墙边。意思是指房屋走烟过火的烟筒立于山墙边,是与满州的气候和我们的居室设置分不开的。

首先,我们这里冬天太冷,室内全靠火炕来取暖。火炕是我们战胜严寒,度过严冬的重要设备,因此就不能不考虑它的保暖性能。天冷取暖烧火坑,因木柴燃烧散发热量不大,为充分利用热,把烟囱安在山墙边,是为了延长烟火的走向,让柴或草的热度保留于炕内。

其次,烟囱安在山墙边,还可以减小烟囱安在房顶对房顶的压力。同时,房上如果修了烟囱,烟囱底部往往最易漏水、渗水;春天雪化的水也往往易从烟囱底下流入房里,易烂房木。所以,烟囱安在山墙边就减去了这些麻烦。

第三,由于屋内火炕面积大,火洞长又多,烟火在炕内洞里循环时间长,当火烟走到烟囱口时,已无火焰存在,所以也不会发生火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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