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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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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不太平,天下也不太平,在江南,南雍左丞相宋丘坚决要求参预政事的署理,虞昪听任他进入中书省,宋丘又要求领管尚书省,虞昪便罢免了侍中寿王虞景遂的判理尚书省的职务,改为领管中书、门下省,任用宋齐丘主持尚书省事务。

但是,这三个省的事务都要取得齐王虞景通的参与决策。宋丘视事几个月后,自己的亲信官吏夏图盗取官钱三千缗,宋丘判处他可以免死。虞昪可算找到了由头,他下令斩了夏昌图。宋丘便称说自己有病,请求罢免尚书省的事务,虞昪答应了他的请求。

太保宋丘被罢免尚书省的官职以后,就不再上朝谒见。虞昪派寿王李景遂去慰劳问候他,答应他去镇戍洪州,这才开始入朝。

虞昪与宋丘宴会,酒喝的正痛快时,宋丘说:“陛下完成中兴大业,是我的力量啊,为什么把我忘了!”

虞昪发怒说:“阁下以游说谋士的身份作朕的客人,现在位至三公,也可以满足了。可是你却跟人家说朕长的是像战国时的越王一样,难于同朕共享安乐,有这样的话吗?”

宋丘说:“臣确实说过这个话。臣当游说之客时,陛下不过是个偏将副官而已。今天陛下可以把臣杀了哇!”

第二天,虞昪下手诏向他谢过说:“朕的性情褊颇,子嵩你素来是知道的。我们从小相亲相爱,老来却相怨,这样好吗?”随后,虞昪任命宋丘为镇南节度使。

虞昪自从当吴国宰相以来,兴利除害,把旧的法规变更了很多。及至他自己即位当皇帝,命令执法官及尚书省删定为《升元条》三十卷,颁布施行。

在岭南,吕岩患病不起,因为他的儿子秦王吕弘度、晋王吕弘熙都骄横任性,少子越王吕弘昌孝顺谨慎,有智慧见识,与右仆射兼西御院使王德谋划派出吕弘度镇戍邕州,吕弘熙镇戍容州,而立吕弘昌为太子。

制命将要下达施行,正好遇上崇文使萧有益进宫问候疾病,便向他咨询这件事。萧有益说:“立太子应该是长子,违背了这一条必然要导致混乱。”于是便停止下来。

不久,吕岩去世。吕岩为人能分辨观察是非,有心计多权术,喜欢自己夸大,曾经讥讽中原朝廷的天子是“洛州刺史”。

岭南地区是珍宝异物所聚集之处,他往往极尽奢侈华丽的追求,宫殿全部用黄金、美玉、珍珠、翠作装饰。

使用的刑罚惨烈严酷,有灌鼻、割舌、肢解、刳剔、炮炙、烹蒸等办法;或者把毒蛇聚养在水中,把犯了罪的人投进去,称为“水狱”。

同平章事杨潜劝阻他,吕岩不听。到了末年他更加猜忌。以为士人往往替子孙着想,所以专任宦官,因此南许国中宦官大为兴盛。秦王吕弘度即南汉皇帝位,改名吕玢。任用吕弘熙辅政,改年号为光天,尊奉其母赵昭仪为皇太妃。

此时在岭南博罗县民家中,有一个人说有神仙降临,和人说话而看不见他的形貌,邻里间的人去找他占卜吉凶事情,往往验,县吏张贤事奉他极为恭谨。

当时,岭南循州一带盗贼群起,相互间不能统一,乱贼的首领共同向那个自称为神的人祷告,那个神大声说:“张贤应当做你们的君主。”

于是,众人共同拥戴张贤,称为中天八国王,改年号为永乐,设置百官,攻取掠抢海边沿岸一带。

张贤年纪尚轻,没有什么方略,所属诸将只是向他报告出去、回来罢了。

吕玢任命越王吕弘昌为都统,循王吕弘杲为副都统去讨伐张贤,在钱帛馆交战。南许兵作战失利,二王都被贼兵所围困。指挥使陈庠等力战去解救他们,才得免死。南许境内靠东边的州县多被张遇贤所攻陷。

而在闽地,富沙王刘延政围攻汀州,殷国皇帝刘曦调发漳州、泉州兵五千人去救援。又遣派他的将领林守亮进入尤溪,派大明宫使黄忠屯驻尤口,准备乘着对方空虚时袭击建州。国计使黄颇领步兵八千人做林、黄二军的声援。

富沙王刘延政攻打汀州,经过四十二次战斗,攻不下来就回去了。他的属将包实、陈望带领水军抵御福州的军队,双方军队在尤口相遇。

尤口守将黄敬将要出城,占卜的人说时刻未到出战不利,便按兵不动。包实等引兵登岸,水陆两军夹攻他,杀了黄敬,俘虏和斩杀了二千人,林亮和黄颇都逃回去。

刘曦派使者用手诏及金器九百、钱万缗、将吏敕告六百四十通,向富沙王刘延政求和,刘延政不接受。

在动乱之时,刘曦还在九龙殿大宴群臣。他的侄子刘继柔不能饮酒,强迫他喝。刘继柔暗中把酒减少,刘曦发怒,把他杀了。

刘曦任用同平章事侯官人余英为泉州刺史。余英贪脏污浊,掠夺别人家的妇女,欺骗说是受了朝廷的诏命选取来供给皇家后宫使用的。

事情被察觉后,刘曦派遣御史去查究。余英害怕,到福州来自首,刘曦责问他,将要交有关部门惩办。余英退出来后,贡献买宴钱万缗。

刘曦高兴,第二天就召见他,对他说:“宴已经买了,献给皇后的贡物在哪里啊?”余英又献钱给李皇后,便仍把他派回泉州了。从此各州都另备贡礼送给皇后。没过多久,又召命余英任为宰相。

殷国盐铁使、右仆射李遇是刘曦的外甥,年纪轻,容貌长得美好,受到刘曦的宠幸。刘曦任用李仁遇为左仆射兼中书侍郎,另任用翰林学士、吏部侍郎李准为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二人都委授同平章事。

刘曦荒淫无度,曾在举行夜宴时,因为李准醉酒违背了他意旨,便命人把他绑起来送到市街上问斩。下边的官吏不敢杀他,拘留在牢狱里。

第二天,刘曦上朝视事,又召来恢复他的职位。这天晚间,又举行宴会,把翰林学士周岳又拘系下狱。下边的属吏扫干净了床接待他,并说:“昨天宰相爷也住在这里,尚书您不必忧虑。”

刘曦以后,果然也把他释放了。过了些日子,又举行宴会,陪侍的大臣都因醉酒散去,只有周岳还在。

刘曦说:“周维岳身材矮小,为什么他能喝那么多的酒?”左右的人有的说:“能喝酒的人,另有盛酒的肠子,不必非长得高大不可。”

刘曦听了很高兴,便命人把他揪拿下殿,想要把他割腹看他的酒肠。有人又说:“杀了周岳,可就没有人能陪伴陛下放开量痛快饮酒了。”便又释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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