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李莫寒的实力可能远远在我之上，所以与其说我带她，倒不如她带我飞。

一路小跑进了山，免得让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鬼山不算很高，但有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尤其是一堆高高低低的台阶，很容易让人有一种迷路的感觉。

林深雾重，我和李莫寒不由得已经走了将近一里路，身后的神鹿书院已经完全消失在一阵水雾之中。

“又是水雾······”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依稀记得上一次在小郭村跟着师父去捉鬼的时候，遇到七指爬尸之前，也见到过差不多的水雾。

李莫寒更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这水雾有蹊跷，所以她也不问我，反倒安抚我起来，说到：“别怕，这大概是夜雾的人，我之前也见过几个，不必担心，只要这妖怪的等级不高，我一招秒。”。

我心里觉得好笑：这不是废话吗，如果妖怪等级不高，我也一招秒。

“鬼雾？这是什么意思？”我第一次听到鬼雾这个词，在此之前，就连我师父周启德从来没有和我说过鬼雾的事情。

李莫寒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旋即说到：“你连鬼雾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你是道士？还好意思来神鹿书院通灵系？”。

“愿闻其详。”我很认真的说到。

于是，我和李莫寒一边走着，一边说起关于鬼雾这个事情。

所谓‘鬼雾’其实是一个神秘妖怪的组织，里面有各种各样等级不一的妖怪，根据李莫寒的判断，我之前遇到的七指爬尸应该也是‘鬼雾’里的一员，不过，在李莫寒眼里，所谓的七指爬尸不过也就是一个一招秒的小怪而已，这让我收回了之前想讲，但没有讲出来的话，因为只要是‘夜雾’里的怪，就算是等级低的怪，我也不可能一招秒，而且很有可能，被对方一招秒。

我打败七指爬尸，更多的可能是因为长风定魂刀里曾经封印的刀灵，用一招‘苍龙出海’将七指爬尸打的落花流水，最后还是七指爬尸的灵兽将七指爬尸救走了。

当我想继续追问更多关于‘鬼雾’这个组织的事情的时候，李莫寒一招手，示意我赶紧停下，前面有东西，判断下来，应该是一个‘水货’。

关于‘干货’和‘水货’的区别，之前已经讲过，这里就不在多说，只说在‘水货’之中，又有一种极其厉害的角色，那就是能使用远距离法术的攻击的幽灵，比如我之前被几个奇怪的幽灵音符打中，现在还觉得身体里有些不舒服，到处都有音乐的声音，耳朵里也经常是轰轰作响。

这奇怪的水雾已经越来越浓了，我拿出乾坤袋，摸出两根定魂桩，然后将定魂桩接起来，变成一把宽背长刀。

“长风定魂刀？怎么可能······你小子。”李莫寒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甚至有些羡慕的眼神，我很少看到她有这种眼神，她一般都是居高临下，目空一切的，能入的了她法眼的宝物，自然也是不一般的。

“你一定很想问我这把长风定魂刀的来历对吧？”

“嗯，你说说。”她饶有兴味的点了点头，似乎眼前这些凶险的水雾，不过是天上的闲云罢了。

我也回忆起很多年前，我跟着师父去灵州的一段经历。

五年前，灵州，云理城。

那是师父的一位老朋友邀请师父去讲学，对，就是这么无理取闹，曾经我认为我师父周启德和我父亲大仙差不多，就是一个靠着玄学戏法唬人的把戏来骗人的，捉鬼或许有一些真本事，至于那些学术理论，真的不敢恭维。

但我记得那是一次关于《明代历史与演艺》的学术演讲，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一个国家重点大学的历史系教授，怎么会转行当了道士，接手了一个破落的不能在破落的道观，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大学教授可是铁饭碗，道士有什么前途？不能娶老婆，又赚不到多少钱。

邀请我师父的老朋友就是云理大学的历史系主任，也是曾经我师父的上级领导，这位主任和我师父的关系也非常好，我师父离职后，他们俩还一直还保持着联系，只是最近这两三年才渐渐疏远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位系主任的消息了，大概是退休了。

本来那时候风平浪静，后来返回的时候，在路上忽然狂风大作，飞沙弥漫，一只巨大的青面獠牙的巨兽忽然出现在这遮天蔽日一般的沙尘暴里，我甚至都没有在任何目前我已知的画册里见到过这样的巨兽，电视里也没有见过，它有六只脚，四只脚落在地上，前身上挺，扬起两只前脚，猛地一看会觉得那是手，但长度有限，所以不太灵活，身上一堆密密麻麻的毛刺，像是钢铁一样的毛刺。

我和那时候还只有十七岁的赵大船都吓坏了，倒是师父很厉害，拿起法剑，一阵凌厉的剑法之后，师父已经浑身被这巨兽的鲜血染黑，我记得很清楚，这巨兽的血是黑色的，在稀释之后，这黑色的血会慢慢变成红色，鲜艳的红黑色，久久不会散去，还有一阵冲天的恶臭，师父忽然从巨兽的身体冲了出来，手里除了之前的法剑之外，还多了一件宝物，那就是我现在手里拿着的长风定魂到。

至于那巨兽妖物，也已经随着我师父的凌厉剑法，而灰飞烟灭，化作一阵黑烟，冲天而去，黑烟飘到天空之中，形成一片巨大的乌云，久久不散，遮住了阳光。

“不得了·····你还没有这么些离奇的故事呢？后来呢，那巨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吗？”

“当然，化作一阵黑气，后来乌云也慢慢消散了，我问我师父，这宝物究竟为何物。”

“为何物？”

······

“你说为何物呢？”一个奇怪的声音在我和李莫寒身后响起。

我和李莫寒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去。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五官的身影，嘴的形状完全不固定，像是水做的，随着嘴里发出不同的音符，这个无面鬼影的嘴的形状也会变成不一样的形状，这些不同形状的音符，也会发出不同的声音，像是一场盛大的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