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锻大成,哪怕是没有一丝一毫魂力的他,也是无可辩驳的宝具学徒!
凡匠庸碌操持一生,百般辛苦到底不过徒劳,难识手中材料种种微妙于心,更谈何去追逐那承载着天地奥秘的神秘宝具?
凡兵万事只凭眼,宝具千般皆唯心!
凡匠锻造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只靠一股子蛮力强行锻造出已然伤了根本的精铁罢了。
哪怕勉强仿造出宝具的轮廓,终究也还是凡兵,不堪一用的易碎品。
凡兵焉能与宝具天地争辉?统统都是土鸡瓦狗!
于小小炉火旁追逐了七年锻造花火的他,心中已然明白,那一扇尘封多年的大门正向他缓缓开启。
宝具学徒到底不过初识庐山真面目,那门也许到现在开启的还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缝隙,更多更深的奥妙还远在天边。
但他此刻内心无比坚信,终有一天他要让整个东天域尽皆传唱独属于
——大宝具师胡用的赫赫威名。
小小的铁匠屋内,一身简朴灰衣的少年凝神远望,苍青色目光里更满是梦想和远方。
不长不短的黑丝无风自扬,于不经意间展露出压抑多年的狰狞和桀骜,胡小用脸上已然写满了说不出的坚定。
我本黑暗一粒尘,今与天骄试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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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一片温润,隐隐约约似乎还有着一丝微不可觉的温度。
新鲜出炉的铁锭就像是从河谷中无意拾来的玉胚原石,虽然有些地方仍旧粗糙膈手,但到底瑕不掩瑜,其美玉之资已是可见一斑。
至于为什么隐隐会有温热之感这个问题,聆听了虎老爹这么多年‘亲切’教导的胡小用心中自然十分清楚。
这一切的变化归根到底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宝纹!
在这浩瀚无穷的东天域中,绝大多数情况下区分一种材料优劣的标准就是宝纹。
同样一种材料,宝纹多的往往价值更为不菲。若是宝纹多到一定程度或者自成完整的图腾的话,那简直就能卖出个天价!
那样的材料在内域都能算难得,更何况是外区?
倘若出现在外区的话,恐怕能把狗脑子都给抢出来。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各地的标准自然也就不大相同。然而魄落历这么多年以来,宝具的划分却是从来都没有半点争议。
所谓一重宝具一重天,这话可不只是嘴上说着玩玩的。
次级宝具,黑铁宝具,青铜宝具,白银宝具,黄金宝具,无上圣具!
据说从白银宝具开始,宝具就不再是只能被人驱使的死物,于辗转腾挪中自有一份灵性可言。
除去威能绝伦,黄金宝具更是隐隐拥有属于自己的灵智,在千钧一发之际自行护主也远非痴人说梦。
至于那位于宝具顶点的无上圣具,这么多年以来胡小用还从来没能在内域一年一度的盛事——东天会上见到过。
久而久之地,无上圣具的存在对他而言也就慢慢成了传说,流传于人心之中的最后传说。
当然,作为一个在外区讨生活的穷小子,他当然没可能买得起浮空大陆内域东天会的昂贵门票。
现场去观看那种盛事,肯定和他是扯不上半毛钱关系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连租上一辆能承载自己和虎老爹二人飞往内域的天马车都根本办不到咧。
要不然,怎么说他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呢?
不过幸亏有了幻形蜃贝这种奇妙贝壳的存在,要不然,处在洛玛星底层的他恐怕根本没半点可能去追寻无穷无尽的浩瀚星空。
虽然说到底,那其实都是在见识过外面世界之后的美妙梦中。
然而话说回来,在宝具师的世界中,妙手轻施能化腐朽为神奇,怒火狂澜便可令山河变色!
恐怕在他们的眼中,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吧?
莫名地,胡小用心中竟升起了一种敬畏之感。
当然,与之如影随形的还有一份藏在心底的庆幸和激动,他毕竟也算是踏入了此门之中。
宝具有着这样那样的划分,自然而然地,与宝具分阶对应的宝具师同样也有品级可言。
宝具学徒,宝具师,大宝具师,以及和圣具一般,同样虚无缥缈的圣具师。
这其中,宝具学徒只掌握了精锻法,佼佼者能锻造出次级宝具。宝具师则至少要掌握融锻,多数还会灵锻,更为厉害的则能够初步触及魂锻。
只会融锻的前者顶多锻造出黑铁宝具,若是青铜宝具便只能有心无力,几乎全靠运气,而后者则能以较大概率锻造出青铜宝具。
触及到魂锻的宝具师都是造诣极为深厚的了,就算是白银宝具都能试上一试。
至于大宝具师嘛,他们个个都是精通魂锻的内家好手,白银宝具对其而言不过小菜一桩。
恐怕也只有黄金宝具才能让他们为之皱眉,便是大宝具师也不敢笃定自己出手就能必成黄金宝具的。
除此之外,圣具师的传闻更是传遍整个浩瀚东天域,就算是目不识丁的黄口小儿也能张嘴说出个一星半点。
不过那些如神似魔的传闻大都虚幻可疑,委实当不得真。
这么一说下来,材料的价值自然也就可知一二了。
要知道自成完整图腾的材料就算拿去直接打造黑铁宝具,那都是绰绰有余的,次级宝具的性能和前者相比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毕竟说到底,次级宝具也只不过是宝具中的半成品罢了,没有完整图腾,自然也就无法激发出图腾赋予宝具的强横宝术。
只能说比凡兵更为优异,但只有宝纹加持的次级宝具和前者的差距还远未形成鸿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然而就算如此,次级宝具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手的
仔细摩挲着手中被称之为宝纹铁的黝黑铁锭,自从虎老爹那次犯病之后,胡小用自觉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再没能见到过如这般梳理出了完整宝纹的铁锭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却如抽丝,老毛病频繁发作的虎老爹,身子骨已是愈发佝偻,年轻时的一身恐怖怪力到现在早就去了大半。
或许躺着睡觉的时候还看不出来,但只要虎老爹站起来稍微立得久一点,那无孔不入的酸麻肿痛之感就能将他彻底淹没,完全没有半点侥幸可讲。
那种大片大片的黄豆珠汗水簌簌而下的场面,胡小用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眼角一酸。
虎老爹,这些年来真的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