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的阳光温暖而柔和。
那轮略带淡红的太阳,好像圆盘一样静静地挂在西天上,不落也不走。
这里的温度好像一直都是二十四度,不冷也不热。
空气也很干净,一点都不像北京地区,能见度极高,一眼望出去,可以看到远处山头摇曳的枝叶和飞来飞去的鸟儿。
天都湖湖面上,倒映着长满绿树的青山,美丽极了。
这里,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来这里旅游的人很多,不管你走到那个路口,都可以遇到操着世界各地语言的游客,他们都很和善,如果遇到的是外国人,就和他们点一下头,摇一摇手,说一句“嗨,您好”,如果碰上的是中国人,就说上一句“这里的风景真是美啊”,然后各看各的风景,谁也不打扰谁,可谓相得益彰,景美宜人。
当我们租了条带有顶蓬的船,船浆划开碧绿的湖水,一路向天都湖深处驶去的时候,另有一条船悄无声息的后在了我们的后面。
阿依达和诺奴都没有发现。
我发现了,但是我没有说。
我想看看它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湖水映着冰蓝的天,很美,也很静。船浆划破湖面,声音柔美,小船劈波向前,平稳而又美好。除了我们的船,湖中还有各种各样的游船。
船上坐的,大多是情侣。
当然,也有带小孩到湖上游览观光的。
不时,有笑声从那些船上传来,美好而又幸福。
阿依达坐在我旁边,眼波如水,一瞬不瞬地望着远山近水,也是一脸的幸福。
诺奴坐在船头上,只留给我们一个娇娇若月的背影。若是单论腰身,这个诺奴,绝对称得上独一无二,卓尔不群。
按理,像她这样的美人,男人应当见到她就挪不动腿,可在地狱公寓,除了我,好像没有其他男人喜欢搭理她,——当然,地狱公寓除了老唐、拿破仑拉罕、老费斯特达诺、索勒加图索,就是那些男侍者了,他们,没人敢喜欢她,就算他们喜欢,老唐、拿破仑拉罕、老费斯特达诺、索勒加图索四个人中的任意一个,都可以将之揍扁,扔到野外去喂狼。
一般人想爱而不敢爱,老唐、拿破仑拉罕、老费斯特达诺、索勒加图索他们几个知道她不是人类,再加上知道她的程序终端又是恋爱死,故而他们不会爱她。
至于那些来此游玩的游客,虽然有男人看到她后激动整晚整晚的睡不着,但凡去找她的男人,都会在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变成疯子,或是离奇地死掉。
老唐据此给她提过一个建议,就是尽量不要与来此游玩的游客搭讪,也免对方疯掉或死掉,诺奴当时就答应了老唐,其后也一直遵守着这个诺言。
当阿依达提及这些关于她的往事的时候,她恰好把头转了过来。
“阿依达,你可不能说我的坏话啊!”
她的脸上,流露着诡异的笑。看得出,她认为我和阿依达已经那个了,事实上我和阿依达是清白的,她还是她,我还是我,虽然我十分喜欢阿依达,但是我从来没有往男女****那方面想过,即使脑颅偶尔电闪过这方面的念头,也过后就打消了。
“诺奴,你别这样小心眼好不好?”阿依达把手伸进湖水里,“苗夫,这水清凉柔软,你看,水里还有可爱的红嘴鲤鱼……”
“红嘴鲤鱼都是可爱的!”
诺奴把身子对着我们坐了,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没有把话说出来。鬼得很的她,总会不经意说出令你脸经红的话来。
在我们的头顶之上,是冰蓝的天。
在我们的船底下,是碧绿的湖。
蓝天,绿湖,构成了一个又蓝又绿的世界。
其中一条小船,正在这个世界中缓缓地向前滑行,恍如梦境。
船上的人,我,阿依达,诺达,则一同感受着风景如画的美好。
天色黄昏,渔歌唱晚,这情,这景,不正是人间极境么?
“诺奴,不准你乱说!”
“我没有乱说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诺奴!”
“好了,我不说了……”
诺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脸颊上不有个浅浅的洒窝,看上去可爱极了。还有,当她哈哈大笑的时候,一对呼之欲出的小白兔一上一下的跳动,形容美好而又勾魂。
我不敢直眼看她,只能偶尔瞄一眼,因为我担心阿依达看见我的眼神不老实,当着诺奴的面揭穿就尴尬了。
本来就美到极致的诺奴,再披上夕阳的金辉,整个人更美得没法形容了。若是把此时的她比着是夜晚那轮皎洁的月亮,那么像阿依达这样标致的女人,也只能屈身充当那些闪着幽光的星星了。
“苗夫,我问你一个问题……”
忽然,诺奴两眼直直地盯视着我。
我避开她那火辣辣的目光,不知为什么,脸竟刷地一下就红了。
“有什么问题你就说吧,搞得这样正式,害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努力遮掩着慌乱的内心。
单独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一点都不会脸红,也不会感到害羞,但只要和两个女人或是三个女人在一起,只要当中没有男人,我就会不自觉地脸红。
“你——爱——过——我——吗?”
我以为她问我爱没有爱过阿依达,不想搞了半天,她问的却是我爱没有爱过她。
当着另一个女人的面问一个男人爱不爱她,这种事情也只有诺奴才干掉出来,像阿依达就干不出来,因为她的脸皮没有诺奴厚。
而且,她问出这句话,脸上居然连波澜都没有惊起一个。
就像一个老道的情场女人,不管与多少个男人交往,她总能把聚在身边的男人哄得团团转,并能够让彼此之间和谐相处,偶尔撞车了,还会谦让说你先来……
“我、我……”
这种问题此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怔怔地看着她,模样就像傻了一般。
“爱过还是没有爱过啊?”
诺奴又没心没肺的补了一句。
当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阿依达在旁边皱了一下眉头。那神情,似乎对诺奴的厚颜有些不屑,似首又对她的大胆有些忌妒。
我不好意地挠挠后脑勺,腼腆地看看她,又极其惭愧地看看阿依达,把一张脸弄得飞红。那样子,就像偷人的女人猝然被妻子抓了个正着。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
阿依达但然一笑,不但没有忌恨我,反而鼓励我。船在水上滑行,心在胸腔里狂跳。我这个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女人爱过的男人,在得到女人爱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心里埋藏的那份爱了,真是爱到临头口难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