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所新创,三桅帆船。造时,多需半干木材,逐一压制,缓慢成型,数月至一年后,彻底风干,方能装配使用。而要紧位置,桅杆及龙骨,其硬度要求,实不是这般耐腐之软木可造。”
“尤其,主公所提议的水密封舱,工艺虽并不复杂,简单易行,需用厚实的舱堵板,替代了肋骨构件和隔舱构件,以此来定型船体,隔断船舱。但此法,又多与软帆船体的构造原理相悖。”
“而作为主桅杆,船只越大,选材要求越高。主公想要十五丈,哦不,三四十米的大船?桅杆选材,必须三人合抱之大树,树高不下四十米,圆材底端直径最短处,至少也要一米有余。”
“这般高大笔直树木,实是不多见矣。若是卯榫拼接,其强度必达不到标准,一经大风,必折断也,故而只能建造……”
好一顿沟通,刘良算是弄明白了,以目前的材料、技术和工艺水平,想要一步登天的造出大航海时代的三桅帆船,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以大汉技术水平最高水准,圆形船底最能接近于现代帆船,能够实行远海作战的,刘家改良版的大翼海船来看。其整船长度也不过三十米,最多能承载六十名桨手和五十名专业士兵,而作为改良版的海运商船,最大也不过二十米左右,最多能载重五百吨。
饭要一口一口吃,不得以刘良只能再次提出,南北朝时期的车船和宋代的福船,这个距离东汉最近年代的船只概念,让船工摸索建造新船的同时,对刘家的大型内陆船只,做整体的改进。能改造成车、福船,船只整体的速度和装载量会得到很大的提升,也能适用于风浪较少的渤海里的航行,有益于海上的物资运输。
与卫胥等人商议一下,关于在辽南重新建船厂的事宜,毕竟东莱地区乃至整个半岛地区,木材十分的匮乏,且容易暴露于世人面前,实在不是造船的最佳地点。
刘良所提出的造船厂选址,众人并没有疑义,而卫老爷子更是一再要求,亲自前去监督建造,很担心新型船厂的建造不利于新型船只的研发。
离开码头,天色渐黑。
要想赴明天中午的牟平之约,今夜是肯定回不了刘家村,虽然栖霞之地离牟平县城很近,但为了安全起见,刘家封闭了此间的山林密道。
没有重大变故,作为后手,这个密道决不能被外人知道,自然是只能绕远黄县,或是绕行于声洋(今夹河)河岸边的北海国官道,时间肯定是来不及的。
回到宿舍楼区域,刘良并没有直接回到一号楼,而是步入流民刚刚进驻的3-12号楼,在行政人员和楼长的陪同下,挨个楼层进行慰问。
美其名慰问,实是探查有没有可疑人员的存在,这不,就在累得腿肚发酸、脚底打晃,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刘良终于觉察出异样。
最后这栋楼,很明显与其它楼不一样,走廊空空如也,没有人走动,大楼内各个紧要位置,都站满了手持兵器的糜家扈从,以及刘家随队的死卫。
“此楼入驻的都是什么人?”
“回禀家主!十二号楼,一共四千二百余人。此间入驻,都是随队伍混吃混喝的孤身游民。他们不务耕种,无技艺在身,是为桀骜难驯之萎民。迁徙时,不服管教,多有闹事,现处于专管期间,无事不得,行走于外。”
“嗯,做的不错……”
还未等刘良把话说完,旁边的屋子里便传来打斗声,等刘良带人走进后,屋里已经狼藉一片。
说实在的,精神力绝不是什么专业的测谎仪,至少对于这些个亡命之徒而言,没有多大的作用。
刘良的精神力能感受到的,多数是带有攻击型的精神能量,以及暴厉、贪戾、嗜杀等诸多负面的能量。
“尔等,为何打斗?”
“你,你是谁呀?少管闲事!爷爷的拳头,打得就是不服之人。”
不得不说,这位人高马大、胸毛比头发都多的壮汉,胆量真的很够多,面对有扈从保护的刘良,还敢叫嚣于当面。
刘良轻蔑的一笑,“是吗?我还就是不服了!来,有胆打我呀?”
“是个丈夫,就不需帮手!你敢与我,单打独斗,生死不论吗?”大汉一点也不傻,说话也很有套路,绝不是什么好勇斗狠的蠢夫莽汉。
单对单的,刘良用精神力窥视大汉。他意外的发现,此人精神隐隐凝聚成型,绝非普通人可比,而且他的精神力异常的活跃,很有针对性。
但是,他的精神力里并没有暗藏杀机,有的反倒是跃跃欲试的亲近之意,可见他一系列动作,都是有意而为,其目的就是吸引自己的注意。
演戏,刘良也会,他鄙夷的看了大汉一眼,“生死不论?就凭你……”
刘良摇了摇头,“呵呵,还不够资格!”
“怎样才够资格?你不是怕了俺的拳头吧?”
“你怎么说都行,但想要跟我交手,就得自报家门,还得有彩头,要不然,爷才懒得理你……”
“自报家门,倒是无妨。可俺身无分文,哪来的彩头?怕俺就是怕俺,找甚借口!”
“彩头吗?多的是!就看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甚彩头,只管提来?”
“咱们单打独斗,或是拳脚,或是兵刃,只要你能赢我,我便输你百金。反之,你要是输了,就给我刘家当家奴,即便是当一辈子马夫,也不得有半点怨言。”
“这可是你说的,我答应你!想必大名鼎鼎的公子无,肯定是说话算话的,哈哈哈……”大汉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
刘良不以为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呵呵,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你也应该报上名号?顺便在挑一个比斗的方式?”
“两样都比!难得轻松的赚钱,我又怎能错过。”
“呵呵,那可不行,要是你第一阵就输了呢?”
“这个……我还有一个兄弟,可以做彩头?要是输了,他也愿意给刘家当牛做马。”
大汉的身后走出一大汉,这人倒是很规矩的揖礼,“公子无,张凯愿意做比斗彩头。马延若是输了,我愿意卖身于刘家,做个家奴,且毫无怨言。”
马延、张凯,谁呀?
三国的历史上,有这样的人物吗?
妹的,还以为钓上什么大人物呢,没想到只是两个小喽啰,真扫兴……
得了,反正哥们也想小试身手,就当是出场费了。
刘开很清楚刘良剑术的厉害,但他从未见过刘良的拳脚肉搏,有点不放心的小声说道:“家主不可与之比斗拳脚……”
自家事自家知,刘良毫不在意的打断刘开,“放心吧!就这两条小杂鱼,爷分分钟搞定他们。你要不要也跟我打个赌呀?”
也难怪刘良自信,以他精神力的预判能力和学会玉简剑法后的身体敏捷程度,想要用拳脚击中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特别是刘良没少跟晴瑶二女学习什么“手搏六篇”、“剑道三十八篇”的汉代武术技巧专著,他早已经成功的把这些手搏技艺,融合进后世学过的军体拳里。
最主要的是,他可是在孤儿院里长大,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的,有过无数次打架的经验,能让他吃亏,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们俩,跟我来?”
“来就来,怕你,哼……”
刘良直接带着马延、张凯二人来到顶楼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