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沉思良久,道:“江湖恩怨,却在此处相遇,索性给,这两个好管闲事的人吃点苦头。”
“是,师父。徒儿知道了。”
沐白和智久在此地走了有一个时辰,夜还是浓墨般的黑,黏糊糊的令人烦躁,周围环境一点也没有变化。智久哆嗦着身子道:“我们是不是进了阴曹地府啦?”
“瞎说,我觉得是什么人把我们困住了。”
“阵法?”
沐白点点头,道:“应该是,你会破阵吗?”
智久摇摇头,一脸希冀地看着沐白。
沐白迎上智久期盼的目光,灿烂一笑。
“你会!”
“不会。”
“那怎么办?”智久一张脸瞬时变成了苦瓜状。
“我们再四处走走,每一个阵都会有阵眼,找到阵眼我们应该可以出去。”
“什么叫应该啊?到底行不行?”
沐白估摸着一个时辰应该过去了,这会天应该亮了,可这里依旧是浓墨般的黑夜。沐白心里嘀咕:“阵法太强,已经形成了一个世界,要是找不到破阵的法子,会被困死在这里的。”
名弥进了城防营直奔后院,越走越觉得奇怪:“沐白还在睡觉?这个点不是应该在练功吗?”屋里静悄悄的,名弥推开房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去哪里了?”
同行的士兵见名弥往外走,喊道:“王家小子,你不睡觉去干甚?”
“啊...我朋友不见了,我去找找。”
问了昨晚站岗的兄弟也没有消息。名弥想:“去吃饭了吧,我先回去睡一会,说不定这两人等会就回来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纸轻轻拍打着名弥的脸庞,名弥揉了揉眼睛,翻身坐了起来。“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还是出去看看为好。”
正好晚上没岗,名弥轻手轻脚地穿上长袍,头发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匆匆出门而去。白天的万州城很是繁华,主街道上人满为患,名弥一张脸一张脸看过去,看的那是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到了天快要黑的时候,万州城渐渐变成空城了,名弥赶回城防营一看,还是不见沐白和那和尚。至此,名弥断定两人遇上麻烦了。
沐白和智久挨家挨户地寻找阵眼,可所有的东西都看起来是阵眼,又都不是阵眼。沐白感觉新的一天快要到黄昏了,而这里依旧是粘稠的黑夜、昏黄的灯光,两人又渴又饿,却毫无办法。
智久耷拉着脑袋道:“这是要把咱俩饿死在这里,饿不死也是要渴死咱俩。”
“阵法这个东西,不是我们这种武夫能够学习的啊。”
“我不是武夫,我是和尚。”
沐白瞪了智久一眼,两人坐在一户人家的台阶上陷入了沉默。
名弥跟将军说明来由,回屋拿了画骨玲珑扇,飞身朝万州城外掠去。
名弥站在万州城万最高的山丘上,脚下是万州城,亭台楼阁林立,周围一圈的小山丘,东方开了个口,那是海风吹来的方向。名弥面朝东方,双目微闭。他在思考,如果他是沐白该去哪里?
名弥睁开双眼,望着万州城每一条街道每一幢房屋。突然,一个黑影闯进了他的眼睑,黑影跑的很快,一眨眼便不见了。名弥剑眉一拧,那黑影又出现了,名弥看着他巧妙地躲过城楼上巡逻的士兵,径直朝自己飞来,几个起落间,名弥看清了来人。
中年人,四十岁出头,身材瘦小,脸如刀削,眉骨略高,戴着黑色布巾,身穿夜行衣,一双精光闪烁的双眼露在外面。
来人落地弯腰行礼,恭敬道:“属下见过少主。”
“你是?”
“我是影部在万州的堂主,万飞。”
名弥点点头,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见过那两个人。”
“你见过他们?”名弥的口气略显激动。
“是,属下凌晨时分看见他二人走进了官家的宅子那一片区域,再也没有出来。”
名弥摇了摇扇子,道:“好,我这就过去!”
万飞立刻拦住名弥,急切道:“少主且等一等。”
“还有何事?”
“那二人像是走进了阵法里。”
“怎么说?”
“属下亲眼见哪儿人在属下眼前消失,我认为那一块被人施了阵法。”
“哦?”名弥停下了脚步,若有所思地沉吟道,“没想到这小小的万州聚集了这么多高手。”再低头看看脚下的万州城,名弥好似看见了泥潭中龙争虎斗的厮杀!
“你为什么昨夜不救他们?”名弥的语气好似一把钢刀,架在了万飞盈盈一握的脖子上。
万飞打了个冷颤,咽了口唾沫,开口道:“属下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堂没有一个人懂阵法,贸然出手可能会让他们遭遇不测。”
名弥冷哼一声:“那也应该提早前来告知我!”
万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该死!属下该死!只是属下俗事缠身,交给下面的人又不放心,只好......”
名弥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万飞长出一口气,站在了名弥身后。
“呵呵,小娃娃,想救你的朋友吗?”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万飞抽出匕首的瞬间欺身而上,却被一根拐杖打中胸口,倒飞出五步摔在了地上。名弥扇子一甩,两枚细小的银针飞向了身后,来人大袖一甩,银针不见了踪影。
来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
高的是老人,身材欣长,面容清瘦,头发花白,脸色红润,留着山羊胡,穿一身青色的长袍,颇有世外高人的出尘气质。
矮的是孩童,八九岁的样子,圆圆胖胖的很是可爱,眼睛大,一双眸子滴溜溜地瞧着名弥和万飞,扎两个总角,甚是好玩。
名弥楞了片刻,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随机行礼道:“不知老前辈找晚辈所谓何事?我们以前没见过面吧?”
老人没理他,伸手从袖口掏出一粒红色的药丸,走到万飞身前蹲下,道:“吃了它。”老人语气慈祥,跟刚才出手狠辣的形象判若两人。万飞不疑有他,张口就吞了下去。老人哈哈笑道:“我方才是怕你二人伤了我孙儿,故此出手略重,还望二位海涵。”
名弥道:“哪里哪里,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万飞站起来揉着胸口,朝老人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老前辈赠药。”
老人又笑道:“你这人好生愚昧,我打了你给你治伤,天经地义,有什么好谢的。”说完,四人一同笑了起来。
名弥道:“敢问先生名讳?”
老人笑道:“山野粗人,哪里来的名讳。我姓秋名无水。”又指着孙儿道:“我孙子,也姓秋,叫秋羽。”
名弥和万飞行礼道:“晚辈见过秋老前辈。”
秋无水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礼数。”
名弥道:“不知前辈您刚才那句话是有法子救我兄弟?”
“这个自然,老夫还能欺骗小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