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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时代，”灰矮人师傅说，“所谓一字成而鬼神惊。”

“一字成……鬼神惊。”费圆球若有所悟。

“因为那个时侯，每创造一个新字，就是创造了一个新的魔法。”灰矮人师傅说，“甚至是一个新的魔法体系。”他拿起皮围裙说，“要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写个字好看？这是一个魔法阵，用来制造冷气，免得铁匠因为过热而注意力不集中甚至晕倒，降低作品的质量。”

费圆球照着皮围裙上的图案画了法阵，果然一团冷气从法阵上冒了出。

灰矮人师傅有些惊奇，不过想到也许这人是高阶魔法师，只是不会这个魔法阵，所以一下子就画出来了，“这个就是冰系魔法的基础魔法阵，冰球，霜冻新星，冰锥，冰枪，冰甲，都是从这个法阵发展出来的。”

费圆球展开羊皮书，“这里……每一个字，都是一个魔法？”他问。

“只是法阵的阵图。”铁匠说，“要配合咒语，法术原料……不过，没错，每一个字都是一个魔法。比如这个，”灰矮人师傅指着羊皮纸里一个六芒星说，“这就是你们亡灵学派的复生法阵，而在黄金时代，这也是一个字，字义就是复生。”

“这本书有……3千个字，”费圆球说，“也就是有，三千个……魔法？我要，全部，学习。”

“哪里有这么容易的。”灰矮人师傅见过无数这么做梦的家伙，“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字迹早已模糊，而魔法阵，那是一点都不能错的。只要错了一点，轻则魔法无法发挥作用，重则魔法反噬。”

“而且你不知道一个字应该从哪一笔开始写，也不知道配合的咒语，还有施法原料。”灰矮人学徒说，“还有，很多的魔法有特定的使用方法和使用环境，还有的魔法，并不是独立的，而是要和别的魔法联合使用。有些字本身是没有意义的，要和其他字组合才有意义。有的字单独使用一个意思，在词组里面一个意思……每一个意思都对应不同的咒语，施法材料和笔画顺序……”

“要是魔法这么好学，我们矮人，还有精灵和龙，又怎么会放弃古代通用语呢？”灰矮人师傅接着说，“这些羊皮书又怎么会被当作垃圾呢？”

“至少……我可以，尝试。”费圆球真心诚意地说，“谢谢你。”

“不用谢，生意嘛。”灰矮人学徒已经挑好了东西，说，“我拿了你坏弓一副，魔法箭20支，普通铁箭50根，兽人皮半米……折合金币289枚，只要再补11枚……”

“289枚金币可以了。”灰矮人师傅马马虎虎的也就算了。反正300枚金币的标价里面，有50枚的价钱是预备让别人砍的。

“师傅……”灰矮人学徒很无力，摊上了这么一个师傅，真是倒霉，完全不会做生意。这人明明没有砍价的意思。

“可不可以，把每一个字，都标注出来？”费圆球问。

“这个……工程也太大了。”灰矮人师傅说，“我很忙的，还有无数的神兵利器等着我去锻造……而且我其实并不是每个字都认识，很多字我都是从上下文猜测出意思……”

“那可以……把你所有，认识的，古代通用语，列一个，表吗？”费圆球问，“我可以，付酬金。”真是愁啊，费圆球弄到两个冒险者小队几百枚金币的时候还觉得能用好长一段时间，结果两下就花光了……费圆球觉得自己有些理解奥贝斯坦的贪财了。

“那你干嘛不去买一本古代通用语词典呢？”灰矮人师傅觉得麻烦，马上把生意往外推，“词典里面的解释详细多了。”

“词典……”听到这个字，费圆球忍不住45度角仰望天空，泪流满面，词典，史书，实验工具，这是他最想要的三个东西，可是到了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自制了一些实验工具以外，其他两样怎么也找不到。“那里……能弄到，词典？”魔人问。

“当然是图书馆啊。”灰矮人师傅理所当然的说。

“图书馆……”魔人再次泪流满面，“哪里有，图书馆？”

“恩……最出名的图书馆当然是光明教廷总部的大图书馆，里面的书大陆最全，不过那帮光明神的走狗不轻易放人进去。”灰矮人师父说，“灵都有一个图书馆，灵都的很多高阶亡灵法师也有私人的图书馆，恩……都太远了好像，附近的话，双月的领主有一个私人图书馆，还有……好像没有了，附近没有别的高阶法师了。”

“有的，师傅你忘记了。”灰矮人学徒提醒他说，“奴努努斯坦的领主是一个巫妖，肯定也是高阶亡灵法师。”

灰矮人师傅撇撇嘴说：“那个穷鬼？能有百八十本工具书就不错了，还图书馆。”

“奥贝斯坦不是穷鬼，他只是小气而已。”费圆球很想这么说。不过费圆球并不知道一个领主正常的财富应该有多少，也许奥贝斯坦真的是一个穷鬼呢？奥贝斯坦的魔法塔上，除了他没去过的第六和第七层之外，费圆球从来没有见过单件价值超过1千枚金币的物品，奥贝斯坦最珍视的血肉傀儡，一个也不过几百金币。而这么一家破破烂烂的铁匠铺，随便就能拿出价值1千枚金币的匕首。

“至于古代通用语词典。”灰矮人师傅终于说到重点了，“我不知道哪里有。”费圆球起了一种想用触手抽人的冲动，可惜他现在没有触手。“完整的词典现在很少见了。”灰矮人师傅连忙解释，“不过简版的古代语词典，灵都就有卖的。一本似乎是2万枚金币。”

“灵都……2万枚金币。”费圆球定下了短期目标。

灵都就是亡灵法师联盟的首都，据说是一个巨大的城市，由十二个要塞守护着的永不陷落之城，聚集着好几十万的亡灵，上千的亡灵法师。除了谁也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亡灵帝国首都冥城，那就是亡灵法师和亡灵生物在大陆上最大的据点。灵都实行的是彻底的军事管制，城里没有得到许可的任何活动物体，都会被灵都的城市巡逻管理守卫队（简称城管）轰杀。要获得灵都的进入许可并不是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奥贝斯坦这样的亡灵法师联盟领地的领主，也不能随便到灵都去。

两万枚金币，费圆球打劫了两支冒险者小队就弄到了200枚金币，要是能够打劫100支冒险者小队，说不定就能弄到两万枚金币了。不过哪里有这么多冒险者呢？以后还是要想办法赚钱才行。

“客人，您还要买什么东西吗？”灰矮人学徒努力推销，“您买了霜冻新星头盔，和您的皮衣不太搭配啊，要不买一件锁子甲？你看这件锁子甲，秘银锻造，轻便又不影响施法成功率，只要5千枚金币。”

“我没有……这么多钱。”费圆球说。

“那看看这件，精钢混秘银，施法成功率下降很小，就是重了一点。只要1千枚金币。”灰矮人学徒拿起另外一件锁子甲。费圆球还是摇了摇头，“那您看看这件，精钢镶嵌秘银，结实耐用，施放成功率虽然有所下降，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不要。”费圆球干脆拒绝了。有钱他也留着买古代通用语词典。

“不要锁子甲吗？”灰矮人学徒连忙歪曲客人的意思，“那你要不要看看板甲？软甲？都不要？那就看看手套？护膝？鞋子？都不感兴趣，那就看看兵器吧。”灰矮人学徒说出口才发现错了，亡灵法师都用法杖，怎么会买兵器呢。刚才推销熔岩匕首就被他师父骂了。

“兵器？”以前费圆球从来没有用过兵器。一来没有东西能够威胁魔人，而来魔人自己的触手就是最强力，最精密，最方便的器具。但是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星球，这个大陆，只有这个五肢低等动物的身体，战斗的时候没有兵器还真是不方便。“我想要……兵器。”费圆球说。

灰矮人学徒精神大振，“您要什么兵器呢？刀，枪，剑，戈？”

“你这个傻蛋，亡灵法师当然要匕首。”灰矮人师父骂完了徒弟，转头对费圆球说，“能上毒的匕首，没错吧？”

“能上毒……的匕首。”费圆球说。

亡灵法师的标准装备，就是一把法杖一把匕首，法杖用于施法，万一被人近身，就要用匕首肉搏。这是因为亡灵法师一般没学过武技，太重太长的兵器一来不方便，二来不会用。要让亡灵法师可以携带并且会用的，短的要死的匕首给靠近的战士或者野蛮人造成威胁，给匕首上毒就非常重要了。

“您看这里，我门又各种各样的上毒匕首，长匕首，短匕首，双刃匕首，锯齿匕首……”灰矮人学徒介绍说，“专门的上毒血槽，只要轻轻一抹，毒素就平均分不到整个刃面……”

“我不想……要匕首。”费圆球说，“我想要……触手。”

“触手？”灰矮人学徒一愣，“那是什么兵器？”

“就是……长长的，柔软的，可以自由弯曲的……器具。”费圆球说。

“角先生！”灰矮人学徒大叫。

“角你个头！”灰矮人师傅一巴掌把学徒打倒在地，“鞭子。客人您要的是鞭子吧。”

“鞭子……没错，是鞭子。”费圆球说。

“我们现在手头没有货。”灰矮人师傅说，除了女性卓尔精灵以外，很少有人喜欢用鞭子当武器，不过她们的鞭子一般是自己造的，“您要订货吗？”

“要……订货。”费圆球说。

“订货要交30%的定金。”灰矮人学徒抢着说。

“那您要什么样的鞭子呢？”灰矮人师傅又一巴掌把学徒拍倒，“多长，多粗？用什么原材料，什么结合方式，要不要加锯齿，蛇头？要不要附上魔法？”

……说完了要求，给了定金，费圆球从铁匠铺里出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他让自己身上的追踪魔法重新起作用。奥贝斯坦马上就出现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奥贝斯坦埋怨他说，“我到处找你也找不着。”

“我去……买了个头盔。”费圆球拿出说，“很有用的……头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