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已久的舒坦休息,没有进行任何修炼,也没有思考如何对付妖物,徐天定这一觉睡得非常香甜,精气神均恢复到了最佳状态,除了早上被小莲像树懒一样紧紧抱住导致稍稍有些血液不流通。
早早的来到教室,只见里面坐在位置上的学生寥寥无几。他刚放下书包,就看见班长径直向自己走过来,然后将某个东西放在自己桌上。
“给,这是昨天的谢礼。”
这是一个粉红色的狼头形手机挂件,这倒是令徐天定有些意外,他本来还以为对方会送自己一个葫芦娃挂件。
班长用手指挠着脸道:“我本来是想送你一个葫芦娃的,可又想万一被别人误会是情侣配套就麻烦了。挑来挑去,还是这个比较适合男性。”
果然是要送葫芦娃呀……
“就我的认知,粉红色应该属于女性的那一方。”徐天定拿起挂件道。
“咦?是粉红色?哈,啊哈哈,居然没注意到,那我回头给你换一个吧。”
这么明显都没注意到?徐天定再看了看手中的挂件,虽然狼头造型比较帅气,但配合上粉红色就变成了女性化的英气,这点倒是和班长本人很相似。他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边挂上去边说:“不用麻烦了,我对这些并不是很看重。”
“这样啊,嗯嗯,男子汉就不应该介意这种小事,你不在意是最好不过。”班长赞许的点头。
这时董丹青拖着睡眼朦胧的双眼,慢悠悠的晃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于是大叫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居然用东西收买我关系最铁的好兄弟,想从城堡内部来瓦解我方战线吗?可恶啊!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这么卑鄙阴险的方法都用得出来,你这个淫祠邪教的屎修女!”
顺便解释一下,董丹青一家祖祖辈辈都是佛教徒,从他一遇上困难就会向佛祖求助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信仰的虔诚,而班长是天主教徒的事徐天定昨天才刚刚知道。
董丹青刚要竖起中指,就被班长一把抓住,直接施展了分筋错骨手,不干净的脏话立刻化为疼痛的哀嚎,男儿价值千金的膝盖也曲折下去。
由此可见,在实力悬殊的时候,进行宗教争论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在双方信仰不同的情况下更要注意措辞。
这一天是星期六,只需要上半天的课,而且从明天开始就是十一国庆长假,所以多数学生都有些耐不住性子,遐想着美好的假期而变得蠢蠢欲动。徐天定倒是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他对学习是相当重视的,这与他在上课时睡觉是两码事,所以他可以说是一直都没怎么在意过,直到今天才有些恍然。
放学后徐天定想起去妙相点心屋一趟,之前明明说好宋雪仪在那里工作,却因为意外重伤而罢工。刚找到工作不久就请长假,这样的员工无论是哪里的老板都会感到讨厌,一怒下直接开始也是情理之中,可店长大人不但没给予责怪,反而关心的询问伤势,并叮嘱以休息恢复为重,工作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对于这么通情达理的上司他自然是感激万分,所以决定趁着下午有空到那里帮忙,也算偿还百分之一的人情。
可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在前往点心屋的必经之路上,有个家伙早早的等在那儿。
“哟!中午好,没表情的小哥。”
自称最弱之魔,异能是释放一小撮火焰的慕还恩靠着路灯,用仿佛久等心爱的女友后看见对方的热情挥手打招呼。
徐天定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小心观察四周的环境,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哈哈,别那么紧张嘛!我可没有带上零,这里只有我一个,还是说你认为一个五元打火机会给你带来危险。”
“与实力无关,你我是敌对关系,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大意失荆州,小心无过错。”
“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有必要检讨下自己了,”慕还恩笑呵呵的说着,一点也没有检讨的意思,“不过我今天可确实是为了能和你交谈才来的,已经等了好久。知己知彼,这对你绝不是件坏事。你看起来很不大相信,这也难怪,毕竟第一见面留下的印象不太好。前天是生死相搏的敌人,今天说要来友好的交流,就算我也会感到怀疑。可即使如此,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可惜你没有读心术,不然你看过我清白如雪的心灵后,绝对一目了然,尽可放一百零一个心。”
“蘑菇总是越漂亮的越有毒,每一个准备背后下刀子的人,都说过和你刚才差不多的台词。”
慕还恩自嘲的说道:“哈哈,看来我是完全被讨厌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死缠烂打,这种事情还是你情我愿的比较好,那么再见了。”
“等一下,我并没有拒绝和你的交谈。我只是说不会解除对你的戒备,但正如你所说的知己知彼,我认为交谈一下也是可以的。”
“哈哈,你能同意实在是太好了。说实话,我本来可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接触过不少像你这种性格的人,都是非常自闭且排外的,特别是我这样的性格,更容易被讨厌。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事情要做,那我们边走边聊吧。”
徐天定和慕还恩一后一前走着,这座城市的绿化做得非常好,门面工作到位,整齐石砖地加上一整排的绯红枫树,气氛极好。就算不是假日,也会使出现在报章杂志上的绝佳约会地点,但此刻并行的却是两位男性,彼此间还不时的眉目传情——徐天定是小心警戒的盯着一举一动,慕还恩纯粹是习惯使然——这样的组合真叫腐女们疯狂。
若和同年龄层的十个女生擦肩而过,恐怕有四个人会转过头来看,而且有三个会把视线放到慕还恩身上,只是这家伙虽然长得英俊好看,却一直喋喋不休说着与徐天定思考的东西完全无关的内容。
“说起来魔的生活还真是毫无意思,特别是决定不去干坏事之后,失去了生存意义简直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这样比较的话还不如妖和鬼活的充实,至少它们都明白自己该干什么。我一直想着怎么去融入社会,试图做个普通人,事实上我也和普通人差不多,身体器官都一样,素质也只比常人好一点,唯一的差别,恐怕就是打火机制造商们不大喜欢我。可我始终无法感觉到自己融入过这个社会,徘徊在最边缘,这可以确定的是并非因为我能看见妖啊鬼啊,或者一辈子不用买打火机这样的原因,而是其他更加难以言喻的东西。你对于普通有什么看法吗?”
徐天定思考了一下,道:“普通这个词的意思是普遍通行于天下,从这个意义上看其实所有人都是普通的,当然每个人也都是特殊的,因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就像双胞胎也会发展出不同的兴趣爱好。而且普通也是有相对性的,比如将一个普通人扔到外星球去,那么普通人就变得不普通,可如果回到地球,他又变回了普通人,哪怕拥有外星经历。”
“哦!说的真好呢,这样的思考方式也不错。说我是一个普通人,这句话其实有语病。所谓的普通人,已经被既定的事物征服调和了。男主角不小心推dao女配角的时候一定会被女主角撞见,玄幻世界的信用卡肯定是需要滴血且无法冒领的水晶卡,恋爱肥皂里的女生若是说她想吐就肯定是怀孕……常人总是有太多的肯定。”
“恋爱肥皂剧我并不熟悉,所以最后一点保留意见。”
“真是谨慎的做法。不过我想啊,为什么故事里的情侣总是不懂得避孕呢?是我的话,一定尽量小心不要让对方怀孕。”
慕还恩托着下巴仔细的思考,不知道的人光看他这样如学者般沉思的模样,一定认为他在思索某一学术难题或者人生哲学上的困惑,而绝不想到他纯粹在发着可有可无的牢骚。
“有时候我会反过来想,如果世界上的人都疯了的话,这世界中正常的人类不就是异常的存在了吗?就像是一个普通人混入外星人的星球,就会成为被围观的对象一样。”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又弹了一下手指,于是一道火苗窜出,他看着指尖的火焰道:“我只会这一招不起眼的能力,可我也会思考像这样的东西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用途,除了能代替打火机之外。”
徐天定指着旁边以好奇和有趣的目光看着这里的路人道:“也可以当个魔术师。”
“嗯,这确实也是一条出路,或许可以对所有的魔族提倡一下。说起魔族我又想到,我们魔族一直被斥为异端,连我们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定义为邪恶的存在。但说不定其实我们才是人类进化的最终端,你想想看,魔族拥有可以与净化者媲美的肉体——当然我是特例,又有协作者的异能,集两者优点于一身,不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说服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