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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故态荫发的顽劣 心念之间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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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迦与崔晓雨聊多时,越发感到其心地纯洁明亮,如果说普通人对于自性的寻找是需要“朝朝勤拂拭,莫使惹尘埃”,那崔晓雨天生的简单与清净则是“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了。只不过凡事总是相对而言,崔晓雨对刘迦所说的一切,自能领悟通彻,可每当刘迦向她问及更深的问题时,她总是茫然无知。也不知她理解力是源于天生的率真呢,还是源于她对喜爱之人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刘迦觉得奇怪,忍不住问破禅锋道:“你不是说没有世间的六根积习便能见性成佛吗?我怎么没觉得晓雨的级别猛增了?”破禅锋怪笑道:“这话说得多新鲜啊。第一,那成佛之人,已领至道,至道是常,以你现在这双眼睛如何看得出来?第二,那崔晓雨没有咱们拥有的积习,谁知道她有其他的什么麻烦没有?咦,你别老盼着别人有了成就来拉你一把,你得自己动手啊,修行这种事就和上厕所一样,总得亲力为之,别人是代替不了的。”刘迦疑道:“别的烦恼?难道说……”他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以崔晓雨之宁静性格,何来其他烦恼?好不容易憋出一句:“难道说是打麻将阻碍她向前进阶?”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这说法过于离谱,忍不住莞尔笑道:“倘若晓雨能在赌博中顿悟成佛,说不定就是咱们修行界的赌神菩萨呢。”

聆听在一旁笑道:“老哥,你还是集中精力把那地藏十轮先弄明白好不好?我还盼跟着你升级呢,你看看人家普贤和文殊两个老大的神兽多威风,哪像我这般没出息?”刘迦苦笑两声,点头道:“说得是,我神识根处还有一大堆麻烦憋在那儿呢,就像个定时炸弹似的。”言罢,他盘腿而坐,拟将十轮心法细细捉摸一番。谁知人刚坐定,忽听一边玛尔斯叫道:“快看,这人好厉害!?”刘迦心中一凛,立时闪身而去。

破禅锋叹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安安心心地静下来修行?”聆听乐道:“他前生就喜欢跑题,总是一件事做着一半就去做另一件事了,无所驻留。”破禅锋疑道:“我在书上看到过,佛说最高境界的修行者,该是‘无所住而生其心’,难道说这就是无所住?”聆听愁道:“如果这就是无所住,那咱们还修个啥?你直接破禅成佛好了。”正说到此处,不妨刘迦耳尖,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从远处嘻皮笑脸地甩过来一句:“嘿嘿,我在李淳风的资料库中看到过一句话,说那境界高的人应该是:但自无心于万物,何妨万物常围绕。我就这么兜着转着,说不定哪天就忽悠明白了呢。”两人闻言一怔,相对苦笑,连叹此人已将菩萨境界演变为小无赖的人生标准。

可见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前时刘迦被幻境吓住,连连许下大愿,拟勇猛精进、刻苦修行,没想到转眼一些日子过去,那心灵的震撼所带来的热忱,也随着惯有的惰性而回归其本来面目。这和偶们一样,常常因为看了几本励志人生的小说后,忍不住就会热血沸腾,发誓要做那白手起家的英雄,要做那英明神武的领袖,要做那每天都坚持更新小说的写手,甚至还要做那受别人爱戴和敬仰的、德才兼备的好同事、好员工、好哥们儿、好兄弟、好老公、好父亲、好儿子、好老板、好写手……但凡这种事情往往维系不了一个星期,下个星期绝对又是故态萌发、顽劣如初。可见发誓如同梦呓……多半是过眼云烟,当不得真。偶们都是凡人,自觉性太差,奴性太重,总需要外力来鞭策,在背上甩甩鞭子,打打屁股,像催驴拉磨一般,连“顶”不止,他不知不觉地就完成更新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苦啊。

刘迦来到占察启心轮旁,见玛尔斯指着其中一道银环说道:“小白脸你看,那光点速度好快。”刘迦定眼一看,正见一个金黄色亮点在那道银环内极速游动,大丑在一旁笑道:“刚才咱们通过占心轮看了许多无聊的事,最后想试试能不能通过这道轮看看这一界相关的情况。结果忽然看到一个亮点从这一界冲了出去,在附近数十个界内转悠了半天,又冲了回来。”

玄穹与刘迦面机相觑,皱眉道:“咱们进来以后,没发现这一界的环境有什么特殊和异常,在此基础上产生的修行者,就算极致修为,也不该高出咱们太多。”刘迦点点头,疑道:“能有这种本事的人,修为定在咱们之上,说不定有上一界的修行高人来到此地。”小阿菜呵呵乐道:“总不会是抢芫银花的三个恶棍,这天下之大,咱们总是能遇见他们?哪有那么好的运气?”玄穹前时曾听小阿菜提及过此事,当即笑道:“我曾听我师尊说起过,梵天的修行者看待世界的角度与咱们不同,不会按着咱们习惯的规则行事,面对咱们这些下界的仙人,他们就算强抢豪夺,也不算什么犯忌之事。”

刘迦奇道:“啊?这么说,越是修为高的人,反倒越是不讲理了?”玄穹莞尔笑道:“不是这个道理,梵天修行者有创界之能,听说到了他们那个境界,总会觉得世间万物都是自己的子民,父亲与儿子之间有了不同观念,一般说来,父亲总会认为自己是对的,因为他有比儿子更多的人生阅历和视野,看得更宽、更远、更深刻。在他眼中,孩子总是只看着眼前那么一点事,有思想上的狭隘和情绪上的冲动,缺乏判断事实真相的经验和能力。”

一旁岐伯乐道:“呵呵,遇到这样的人,你挨打就算白挨,挨了打还说你境界不高,该挨打……难怪谁都想做老子,老子打儿子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

小阿菜摇摇头,疑道:“我觉得祺诺天父挺慈祥和蔼的,也挺尽心尽责,是一个无私的人啊。”刘迦点头确认道:“这我能证明,祺诺确实不像个武断不讲理的人,那气派真得像一个万民之父。”玄穹见两人固执,摇摇头笑道:“两位误会了,我并非暗指祺诺为人如何。我在想,听说梵天世界中,也有许多不同境界,真正创过界的人和没有创过界的人,可能心态是不同的,境界也完全不同,很难用咱们的心思去判断。更何况咱们也是修行之人,当知修行路上总有诸多境界产生许多幻像,让人自大、自卑、自怜、自苦,等等,总是起起落落。而且越向上修,这种困扰越大,因为神通越大,越难判断其境界是在何种层次上,常常认为那已是至高境界了,有此一念,必入岐途。”

刘迦闻言,连声应道:“哎,玄哥,这事我倒是有体会的。当初我从炼丹炉中出来时,确然产生过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特别是有了青华上人一事后,更觉得自己已修到极端绝境……”说着忽然想起青华与玄穹的关系甚好,忍不住再次尴尬道:“玄哥,那青华上人一事,当时确然是个意外……”玄穹摆手道:“你不必老念着这事,这是个人业力所致,我等境界难以知其源由。”刘迦沉默片刻,叹道:“当时我真有手转乾坤的感觉,认为做大事者不拘小节,死几个人算什么……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

小阿菜听到此处,忍不住骂道:“小白脸,别老在我面前说杀人害命之事,老子听着恶心,要说杀生,天下谁比得过我了?你这是拐着弯在骂我呐?”刘迦苦笑道:“你别老想着对号入座啊,我可真是在自我批评,没想过谴责你老人家啊,我我……我有资格谴责你吗?”

正说话间,忽见那光点停了下来,玛尔斯疑道:“这人停的位置怎么像在咱们这个星球上似的,好像在同一个地方。”话音一落,却听见聆听和破禅锋同声叫道:“哎哟,来了一位高人。”

众人顺着聆听的眼光看去,这才注意到半空中有一个白衣鹤发之人,正向众人笑道:“咦,这一界来了好多客人啊。”刘迦见那人悬在空中,悠然自在。他见此人和颜悦色,也就应声道:“不错,咱们是路过此地的,请问你是谁?”那老者皱脸小眼,看了看刘迦,没有答话。再环顾四处,微感惊讶道:“真是奇了,那怪物长得多像传说中的聆听啊。咦,那银轮多像占察启心轮啊。这倒底是老夫的眼花了,还是这一兽一物真得在此处?”

这人话音一落,已立在众人之间,刘迦神识微探,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脱口而出道:“你是梵天的人?”他探识之间,已发现此人体外的能场漫延大有炁气的触感,但其纯厚精深处,似又在抢芫银花的人之上,心中诧异之极。

玉灵子听了刘迦的话,暗自惊道:“糟糕,我前时杀了祺诺,这事肯定传出去了,现在他家里面的人终于找上门来了!这却如何是好?”心中盘算着如何编个谎言,盼能逃过此劫。李照夕察颜辨色,知其心中所想,无奈摇头,便在日记上写道:“如果我不幸轮回投胎而成为玉灵子这样的人……我宁愿再轮回投胎一次。”

那人见刘迦直接点出其修为来历,转头笑道:“咦,这小子能一眼识破我的来历,倒也并非无知小儿。”忽听聆听哂笑道:“大梵天的修行者又如何?在当年地藏的面前,也只不过是个尚未启蒙的孩子一般。”那人闻言微怔,但转眼却微微点头,自顾自地说道:“或许是这样。”但想到那“尚未启蒙的孩子”几个字,心中又颇不以为然,随即摇头不信:“但也未必,想来地藏再厉害,也不过是冥界一界之尊,老夫也是此界之尊,就算界有大小,但级别似乎应该在同一档次上。”言罢又觉得自己过于狂妄,忍不住摇头叹道:“我连大梵天也突破不了,也敢自比地藏?我这一界比起冥界来,就像是小草屋比大庄园一般,如此自大,我真是无耻了。”

众人闻言均诧,此人直承自己是此界之尊,又承认自己是梵天的人,就连玉灵子这等脑袋不会转弯的角色也明白了,这人定是逢艾一界的创世者。

那人看了半晌,忽然指着聆听低呼道:“我真是老糊涂了,这怪物不仅长得像传说中的聆听兽,而且说话口气如此狂妄嚣张,倘若不是地藏身边的神兽聆听,谁敢面对老夫如此放肆?”说着他忽然眉头一皱,又看着蓝沁疑道:“这小魔女居然练万神圭旨?”但转眼又摇头道:“太肤浅,离万神圭旨的真境界还差的太远。”

岐伯见他又开始打量自己和大丑,当即笑道:“不用你老人家再居然一次了,我自己说吧,我和这怪科学家是僵尸。”他料到这人见了自己和大丑后,定会说“咦,这里居然还有僵尸”,干脆先自报家门。见那人闻言微怔,岐伯又笑着补上一句道:“下面这句也不用你老人家费神了,还是我来吧,你老人家多半是想说:咦,这僵尸倒是油嘴滑舌得紧。”他耍惯了嘴皮子,哪管眼前此人是友是敌,总是先逞口舌之快。

那人听了此语,张大着嘴,转而哈哈大笑起来,乐道:“这僵尸有趣有趣。”他正待多问两句,却见众人对自己不再有先前的关注,而是自顾自地忙个人的事去了。玛尔斯、岐伯等人继续看那启心轮,刘迦坐在地上思考地藏十轮,小阿菜、玄穹和安若微低声聊天……似乎全没将他放在眼里。

那人觉得甚奇,忍不住降到刘迦身边,问道:“你们怎么都不理我了?”刘迦奇道:“你有什么事吗?”那人反倒被他问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前时从界外归来,立时探知这里有一群修为不错的人,赶过来瞧瞧,谁知数语过去,这群人便不再他顾,只忙着做自己的事,仿佛他完全不存在似的。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我没啥事,只是忽然发现你们在这里,想过来打个招呼。”

刘迦点点头:“嗯,你好。”说罢又开始想自己的事了。

说到这里,有哥们儿定会奇道:“咦,刘迦这群人怎么回事?面对高人怎么不理不睬?装洒脱?扮酷?”其实这道理并不复杂。这群人开始面对此人时,早知其修为之高,远非众人所能想像。但大家想想,倘若是你自己忽然在路上遇到一个仙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见识少的哥们儿,难免大惊小怪地上前跪拜,以求长生不老、采阴补阳、男女双xiu之仙法;可有些见惯不惊的哥们儿,知那仙人一般都悋惜小气,秘宝自珍,不会随便成全你的色心,也就没有了与之套近乎的冲动。就算遇到脾气古怪的仙人,想抢你手上的宝贝……你肯定想逃,可面对高手,要逃只能出其不意,否则哪能逃得掉?刘迦从临将臣眼皮上救走其他人,那是在对手防不胜防之下的意外之举。可眼前这人将众人盯得很死,稍有异动,立刻便会被制止,哪能逃得掉?在此心态之下,这群人也不再多想,任那对手要抢要打,要做任何事,都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因此大家也由得他做怪,反正话语权不在自己手里。

那人见刘迦盘腿而坐,似在思考什么,忍不住奇道:“你怎么称呼来的?你们从哪里来?”说着他又指着聆听和不远处的占察启心轮,道:“还有这怪兽和那启心轮,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地藏也在这里?”

刘迦看了看这人,见他似乎并无恶意,笑道:“你的问题真多,我叫刘迦,你呢?”那人说道:“我叫阿提婆。”刘迦乐道:“这名字新鲜,倒像是优婆离的兄弟一般。”言下之意似乎在说,两人都是“婆”字辈的师门,优婆离的“婆”字放在名字的第二位,而阿提婆的“婆”字放在名字的第三位,二在三之前,优婆离该当为兄。呵呵,刘迦的想法常常会在这样的小事情上显得与众不同。

阿提婆对优婆离的名字不大熟悉,又笑道:“你还没回答我其他的问题呢。”刘迦点点头,问道:“你是这一界的创世者是吧?”阿提婆道:“是啊,咦,你好像对创世一事挺熟悉似的,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刘迦笑道:“哪有机会见过不少,只不过曾见过祺诺而已。”阿提婆小眼睁大,一脸惊诧之色道:“你见过祺诺?他可是大梵天一流的角色,能力远在我之上。”刘迦暗道:“祺诺曾说过他的能力不如许多大梵天的修行者,而在别人眼中,他却是极厉害的人物,可见其自谦。”

小阿菜闻言,心中大喜,也凑过来笑道:“阿提婆,你了解祺诺?”阿提婆转头见到他,笑道:“你这阿修罗,也认识祺诺不成?那祺诺做事极为低调,修罗天又大得很,你怎么有机会认识他?”小阿菜对祺诺有着无限的崇敬,此时听人提及祺诺的名号,忍不住想多打听一下这偶像的更多事迹,当即将其见到祺诺的过程拣些重要的部分说了出来。

阿提婆楞了半晌,叹道:“连祺诺也死了么?他那般修为也会重入轮回?这这……难道说突破梵天之境就这么难?”他语调中极尽忧郁,大有同病相怜的痛苦。刘迦见他言语间毫不伪饰,是个极真之人,心生好感,忍不住劝道:“祺诺在创界之初留下太多需要修正的缺陷之处,后来花了无尽的精力去完善修罗天,也算是累死的。我看你这一界没啥鲜明的个性,想来没个性的东西总是平和中正的,不需要你花太多精力去管理,你必不会步祺诺后尘。”

阿提婆苦笑起来:“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创界者总想着让自己所创一界趋于完美,不到完美之时,总会花大力气去调整的。我创此一界虽然小,可毕竟也是自己亲手所创。这里的子民都是我的家人,他们生活得越好,我越开心啊。可最近不知怎么回事,老觉得我的境界在逆向流转,似乎从前做的一切不怎么对…..。”

刘迦见他欲言又止,甚是苦闷,正待出言相慰,忽见阿提婆眉头微皱,沉声道:“小子,听好了,我要用右手打你的左后肩。”他坐在刘迦身前,要出手打刘迦的左后肩,势必将手绕向其后背。刘迦闻言一惊,闪念间身子向后飘出数丈,同时体内混元力暴涨而起,原力直袭对手神识。他动作奇快,完成这三个动作只在阿提婆话音一落的刹那。

但就在他原力甫击的瞬间,忽感后肩隐痛,已然被阿提婆击中,而阿提婆依然与他面面而坐,相距不过两尺,似乎从未离开。聆听从其身后嘶声扑至,阿提婆头也不回,反手伸指将聆听点翻在地。破禅锋化光直入刘迦体内,片刻即与刘迦元神联通,随时备战。混沌牒惊声叫道:“聆听哥被人点翻了!”大熊猫急道:“那咱们做小弟的快上去帮忙!”夜猫子叫苦道:“咱们有这本事吗?”

欣悦禅正待闪身援手,却被身后玛尔斯拉住手臂,两人修为相若,她被玛尔斯全力拽住,一时竟无法向前,忍不住回头骂道:“穷神,你要干什么?!”玛尔斯一脸愁相道:“欣姐,别急啊,我觉得那优婆离的兄弟没有恶意,他肯定是在试探小白脸的修为呐。”欣悦禅见他言语间充满自信,神色间颇有关切之意,心中微觉感动。再想起他直接把阿提婆称为优婆离的兄弟,忍不住扑哧一笑,微嗔道:“你拉着我手臂干嘛?还不放开?”玛尔斯唯唯诺诺,赶紧松手。这欣悦禅为情所迷,对人颇不信任,难得见到有人如此关心自己,是以一时竟觉得这穷神也并非全然一无是处,难免在心中暗道:“那蓝沁眼光也算不错。”她却不知,玛尔斯一生游走于战场和情场,那铁汉柔情早养成了处处关心女同事、从不与女人计较得失的优良品格,任天下女子对其辱骂、欧打,他不仅总是保持着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高姿态,而且处处不失绅士风度,对美女尤其如此。这种心理并非出于他爱谁才会对谁关心,而是出于习惯使然。

刘迦不知阿提婆的意图,但见他出手一中即离,并不伤自己,似乎只是试探自己的修为,心中也并无多少恐惧。可被人莫名欧击总不是件好事,当即连连动念,留下一个身形在阿提婆跟前,真人却隐匿而退,瞬间启动心驰神往之境,移形至这星球另一端。他身形刚一站定,却见阿提婆依然笑意盈盈地坐在身前。他一招无功,转眼又启动小云宇宙,直入无间时空。谁知他刚突入无间时空,背后莫名升起一股大力,竟将他硬生生地拉了出来,仍然在阿提婆身边。

刘迦见之大惊,正待再逃,忽然想起那三个抢芫银花的人曾将自己和小阿菜逼得无所逃匿,而眼前这阿提婆的境界远高于那三人,心中终于明白再逃也是罔然,当即垂头叹道:“咱俩修为差距太大了,没得比,我不想逃了,随你吧。”阿提婆见他服输,当即笑道:“你别误会,老夫只是想试试你的修为是不是原力。我攻击你后肩,你大可用体内那力道相抗,可以你的修为却没法用那力道还手。要攻击我只能用其他的力道,呵呵,你果然有极深的原力修为,只是尚未到绝境,还差得远。”

说着他自言自道:“原力乃天幽宫宫主所创,天幽宫宫主后来修成地藏,而地藏的神兽聆听和占察启心轮都在此处……”他抬眼对刘迦笑道:“阁下定是地藏的今生了。”刘迦见他识破,也就坦承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现在的修为比你老人家差得远。”

那阿提婆见他直承其身份,心中大喜,一脸笑容道:“我听说你老人家转世了,没想到竟在此处。”他神色兴奋之极,一时不知如何表达,竟开始抓耳挠腮起来。刘迦奇道:“你这是啥毛病?像个猴子似的,你又不是孙悟空,干嘛抓耳挠腮?”阿提婆口中啧啧不断,双手互搓,好不容易才一脸谄意地笑道:“以你老人家的修为,就算转世,定然没忘了前生的修行经验,能不能……”刘迦闻言恍然,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咱们在一起交流一下修行经验吧?这我可帮不了你,你看我现在这模样,比起你可是差得远了。”

话音一落,却听见破禅锋在体内急道:“别忙着推辞啊,答应他!我这里有的是各种修行秘笈,可你现在的修为太差,参悟不了,有他帮忙的话,那进阶的速度可就快多了!”刘迦大醒,赶紧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些前生留下来的修行资料,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咱们一起参悟如何?”

阿提婆见他应承,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咱们一起参悟,共同进步!”刘迦笑道:“你有什么好东西能交换给我的?”他本是一句戏言,谁知阿提婆对修行之事极为认真,见他提出交换,当即也点头道:“好,我看你的样子也快闯关飞升梵天之境了,我提前教你一些梵天的修行之道,同时还可以输点炁气给你如何?不过你现在的修为承受不了太多,慢慢多,别吃多了不消化。”

刘迦闻言大喜,当即拉上阿提婆瞬间返回原地。

岐伯见二人归来时手牵着手,神情甚是亲蜜,立时对众人笑道:“咱们出来这么久,难得遇到一个不扁咱们的高人,当真稀有难得。”众人见两人谈笑风生,知道刘迦与阿提婆相谈甚欢,也就放下心来,各忙各的去了。李照夕不忘在日记上写道:“岐伯说得不错,回顾一路上的经历,咱们每逢高人必挨打,这似乎已成惯例了。想来多是因为咱们这群人中,尽是一些阴险、卑鄙、无耻、下流的肮脏之徒。在高人眼中,这一伙人全都长着挨打相,看了就想打,不痛扁咱们总是觉着不痛快,所以咱们的命运总是悲苦。”

刘迦与阿提婆对面而坐,小阿菜、玄穹、安若微及欣悦禅等人环在四周。刘迦将地藏十轮心法念了一遍,对那阿提婆笑道:“既然咱们共同参悟,你先帮我瞧瞧这地藏十轮心法,我看得不大明白。”

阿提婆默识片刻,忍不住疑道:“不对啊,这心法的总论部分,老是叫人放下这个、丢弃那个的,啥都没有了,一切成空,还修个啥?”刘迦叹道:“瞧瞧,连你这般境界都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更别说咱们了。”他前时曾与破禅锋讨论过这空与非空的意境,但总是停留在理论边缘,难以深入,现在见阿提婆也困惑起来,想起自己神识根处那堆恶灵,更觉前途堪忧。

阿提婆闷着头自言自语道:“心法上面说修行之事但凡向高境界突破,总是欲前而先退,欲得而先舍,欲成而先毁,欲真有而先尽无……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的境界似乎正在逆转,难道说这也是正常现象?照上面说的,我干脆来个彻底逆转,变成凡人,反而直达最高境界?天下哪有这般荒唐之事?”抬眼见刘迦正在默默摇头,他疑道:“这话真是你前生说的?”刘迦点头道:“肯定是的,谁会没事骗自己?我有病?”

阿提婆叹道:“咱们大梵天的修行者,常常以为创界越多,越是具足苍天好生之德,越有福报……现在看来,好像全不是这么回事,到底是大梵天的修行惯性错了,还是你错了?”说着他忽然低呼道:“我想起来了,你不是曾经应劫无果吗?为什么会应劫无果,说不定正是你的前生参悟错了呢。”刘迦闻言一时怔住,他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自从他得知自己的前生后,所遭遇的多是前生留给自己的好处,从未想过曾经走过的修行之路,或许本身就有问题。此时被阿提婆提醒,他自己也开始怀疑起来。

玄穹摇头道:“不可能,地藏转世另有原因,虽然我不知其深义,但绝不会是因为修行错了而应劫无果。而且心法上这些内容也并非此处独有,咱们仙家修行秘法中,也多有此意,我记得《道德经》中有云:为学日增,为道日损,损之又损,以至于无为。想来这与地藏十轮心法中的‘欲真有而先尽无’是一个意思吧。”

阿提婆叹道:“大梵天的每个人在创界时,都是以博爱、慈悲之心,都视天下万物为自己的子民,毫无私念地为一界之成长尽心尽力,没有此念为前提,启动界因时很容易出差错。大家总是在想,既然咱们的本事都能创界了,那修行途径是不可能有错的。可是千亿万年下来,大梵天的修行者能突破自身境界而继续飞升的人,总是少之又少,难道说……这一切根本就是错的?”

刘迦曾听祺诺说过,一界之内的众生,倘若对创界者心存感恩之念,那心念的回馈对创界者的修为提高极有益处。却不知爱心这东西也是一把双刃剑,对别人好,自能使大家对你心存感激,念念相随之时,其信愿也能汇聚成诸多力道,反馈向创界者。可这种心态下,也容易使创界者自己陷入难以割舍的情怀中。佛门常言“舍得”二字,其意便是先舍而后得,与仙家常说的先“无为”而后才能“无不为”是同一个意思。大梵天的创界者以其修为而创界,是先以“有”之境界占据其心,而后被自己挑动爱念,以为这便是慈悲,这便是博爱,可这一切又陷入另一种真假难辨的情怀幻境,离佛门所说的先“真空”而后“妙有”、先“无情”而后“有情”的真意相差甚远。只不过那真幻之别,看似只有一个心念的距离,可做起来却总有遥不可见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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