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到陈一凡,也是一怔。眼中神情有些复杂,良久,也未见他有何动作,人就一闪的飞出去三丈多远,闪进松林之中,不见了人影。
佟鲲蔚见陈一凡此般模样,心中有了猜想,却是没有问。低头捡起烧纸,陈一凡此时吐了口气,神色依然有些复杂。
两人来到墓地,但见墓地的杂草都被人除了,显得非常整洁,墓碑前放着果品,还点着一炷香,此时香烧了一半。
佟鲲蔚心想:“多半是那人所为了。”
陈一凡默不作声,将果品也摆在了墓碑前,点上三炷香,跪在地上烧起纸来,佟鲲蔚在陈一凡身旁也跪了下来。
两人都默然无语,直到烧纸燃尽,陈一凡才道:“母亲,孩儿来看您了,这是孩儿结拜的弟弟佟鲲蔚。”
两人磕了头,站起身来。陈一凡又这般站了一会,佟鲲蔚身形靠后,看到的是陈一凡的背影,心想:“大哥的背影与那人太也相似,哎,这段感情当真是理不清头绪,不知大哥要怎生自处。”
陈一凡站了片刻,这才怅然说道:“天色已晚,咱们回城吧。”
二人回到于府时,于夫人正等着二人用膳。陈一凡表情无甚变化,于夫人等倒是没看出什么,用完膳,陈一凡与佟鲲蔚回到厢房,与佟鲲蔚说了几句话,便言说有些乏累,想早些休息。
佟鲲蔚知他心中有事,也不点破,心中叹了口气,回屋子行功打坐起来。这几日的持续疗伤,“佛陀神丹”药力化解开来,伤势基本痊愈了,内力明显又增幅了不少,佟鲲蔚试着演练了一番,前六式剑招越纯熟,第七招“上建华盖下斗魁”中的“金蛇伏地”、“毒蝎返尾”、“仙人指路”三小式也练得有些模样了,第四分式“猛虎戏山”却是练到一半便真气受阻了。
也有了进步。此步法总纲言“明天地之用,玄纲之妙,得其中则有空常隐步,藏景逃形,变化三辰,万物立成。”身法练到及至可以变化出多个人影,迷幻敌人。独孤鸿便能同时幻化出九条人影,让对手分不出虚实。
当然要做到这一步,那可不是一日两日之功,别说九条人影,就是两条人影,佟鲲蔚也是做不到的,这中间又牵扯到了后天之境与先天之境的云泥之别。
这一日,陈一凡、佟鲲蔚与于冕在屋中喝茶闲聊,钟叔匆匆走了进来:“少爷、表少爷,都督佥事石亨大人来访。”
于冕一听石亨来了,急忙起身说道:“两位贤弟陪我迎接一下石大人吧。”
二人称好。三人急忙出府,就见府门口停了一辆轿子,一名四旬上下中年人站在门口,穿着一身蓝色丝绸直裰,四方脸面,身材魁伟高大,颏下留着一副长须,须长及膝。佟鲲蔚在其身上感受到一股杀伐之气,那是久经沙场的战将身上特有的气质。
心道:“这石将军好一副威猛长相,果然是一员猛将!”
于冕来到府前,看到石亨,躬身施礼道:“小侄于冕见过石叔父!”
石亨见到于冕,哈哈大笑,声若洪钟:“贤侄无需多礼。”
于冕起身将陈一凡与佟鲲蔚介绍给石亨。石亨一见二人,大加赞赏道:“好一双英雄少年,贤侄,你这两位兄弟可是都有着功夫在身啊,哈哈,看着我有些技痒了,找个时间倒是要好好切磋切磋。”
陈一凡二人忙道:“不敢不敢。”
于冕将石亨请入客厅,石亨着下人将带来的礼物交与钟叔。钟叔不敢收,看着于冕。
石亨见状脸色微沉道:“冕贤侄,我知道于兄两袖清风,从不収外人的礼。但我与他情同手足,怎是外人能比,何况这些果蔬都是寻常之物,只为给嫂夫人将补身子,你还不许収吗?”
于冕闻言脸色微红,道:“石叔父教训是的是,钟叔,把东西收下吧。”这便引着石亨进了客厅。
下人奉上茶,石亨喝了一口,顿时眉头一皱,将茶放下,叹了口气道:“于兄当真是太也清贫,只是这般却是为难了大嫂。赶明个儿,我着人送上几斤好茶来。”
于冕正要推辞,就听得门口有人说道:“石兄弟光临寒舍,恕嫂子怠慢之罪。”
却是于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了客室。石亨等人起身,于夫人向着石亨点点头,众人落座。
于夫人问道:“石兄弟几时回的京师,此番能住上几日?”
石亨道:“昨日才回,将家中事情料理了一番,上午与邝大人汇报了边关军情,这便赶过来探望嫂夫人,这次也不能多停留,后天变得启程回大同,于兄一直未回吗?”
于夫人点头道:“不奉召怎敢私自回京啊,兄弟在山西没有见到我家老爷吗?”
石亨苦笑道:“军务倥偬,鞑子又不安分,一直与鞑子周旋,倒是未曾与于兄会过面。听闻大嫂身体有恙,不知如今怎样?”
于夫人苦笑道:“多年的老毛病,时好时犯,我也不去多想它了,倒是劳兄弟你牵挂了。”
石亨叹口气道:“大嫂还是要多注意将养,若是家中缺少银钱,冕贤侄你便到我的府上去支取。说起来于兄也是,冕贤侄一表人才,满腹学问,也练过些拳脚,小弟荐举冕贤侄为都督府前卫副千户,可是不存一丝私心的,冕贤侄完全有能力胜任这个职务,可是于兄死活不同意,真是……哎!”
于冕闻言讪讪地道:“多谢石叔父的好意,家父也是担心小侄能力有限,不能胜任,到时候可就让石叔父作难了。”
佟鲲蔚见石亨侃侃而谈,陈一凡却是只默默听着,并不作声。
这时石亨忽然说道:“今日听邝大人言说,早班上朝时,皇上召见了鞑子王爷孛罗的进贡使团,王振这阉人可是为鞑子说尽了好话。皇帝一高兴,赐下了不少的赏赐。”
陈一凡与佟鲲蔚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