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哼道,“你还知道谢萧公子,刚才不知道是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险些要了萧公子的性命!”
丁雷想起方才在外面因为一些小事和萧鸾打的是不死不休,这才一会儿的功夫,萧鸾又出手救他。不禁羞的满面通红。
他右手柱枪,左膝跪地,整个人拜了下去,”萧公子高义,请受丁雷一拜!“
萧鸾连忙扶起跪在地上的丁雷,”丁兄弟莫要如此,你还是快快带着任前辈离开这里吧。”
丁雷迟疑道,“那你萧公子和我们一起走吗,我怕他们会对你。”
萧鸾笑了笑道,“我和安姑娘萧管家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和你们一起走了。”
丁雷抱拳道,“既然如此,萧公子,青山依旧在,流水自长青。他日江湖相逢,公子大德,丁雷做牛做马也当报答!”
萧鸾向丁雷无心法师清风道人施礼道,“我就不送你们了。”
丁雷等人收拾了行装,背起任天行自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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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白笑道,“来人,把这些桌椅酒菜撤掉,叫厨房重新做。备上今年的雨前新茶,我与林先生和萧公子要好好喝一杯!”
这人方才还要伤萧鸾的性命,此时竟让像久别的朋友一般热情。
混迹江湖中的人,总少不了那一类嘴里说的通常和心理想的不一样的人。
也少不了那种利益权衡之后,变脸比翻书还勤快的人。
总有人以为江湖儿女不就是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骑最快的马儿,喝最烈的酒,爱最美的人,肆意洒脱,快意恩仇吗?
那全是文人骚客写出来的!
文士墨客混迹江湖,要么迂腐无比的,未出家门五十里便横死乡里。要是心思玲珑的,便就如这慕容白一般,满嘴的礼仪道德,其实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
若是你遇到慕容白这种人该怎么办?
拍案而起,摔了杯盏,拼个你死我活?!
忿忿而起,舌战不已,论个你对我错,刀剑相交?
还是拂袖离去,避而不闻,充耳不听,不与他争锋?
萧鸾不知道别人怎么做。
但萧鸾觉得此刻没必要走,更没必要和慕容白林正道斗气。
他总觉得慕容白和林正道之间有些古怪猫腻。
那不是一俩张字画的事情。
没有根据,也有推测的论点,萧鸾只是单纯的凭着觉得这二人之间要有事。
故而此时萧鸾正和慕容白品茶论道,一副有涵养的翩翩公子样儿。
品的什么茶,论的什么道。
萧鸾都不关心。
兰陵萧家,自打他记事起,想吃的,想喝的,想玩的,应有尽有。
你就是想看人跪地上学狗叫,那万物灵长的人,也能像狗一般互相撕咬。野兽一般的疯狂互咬脖颈,胸口,用那带着指虎的双手撕开对方的肉身,血肉纷飞中,竟让人有莫名的快感。
萧家,不缺权势和金钱。
缺的是延绵家族福运的后人。
很多萧家的人一个个不是纵欲成瘾,以作贱人为乐。就是一个个在外面狂的要死要活,圈地,卖官买官,圈养私人武士,和他人争强斗狠。
品茶和论道,那只是萧鸾的开胃小菜。
见识不完的血腥和高雅。
但萧鸾仿佛从来没有染上一丝暴戾和乖张。
慕容白取起一个青花罐子来,用木勺轻轻探出来一些茶叶。
轻轻的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随即递与萧鸾,
萧鸾同样嗅了嗅,淡笑道,“新春的云雾,闻起来沁人心脾,喝起来想必不错。”随即,又传与了安若素。
如此众人嗅完了茶。
慕容白起手拿起了正在炭炉上煮的呜呜作响的老铁皮暖壶,轻轻倾斜,一道冒着白气的沸水,注入了桌上的紫砂壶整中,壶面写一行行书,云淡风轻。
铁皮壶放于一旁石櫈上,慕容白轻轻捏起刻有云淡风轻的紫砂壶。手腕有节奏的小幅度摆动起来。
一旁侍者端上来一个紫砂浅盆,慕容白手中的紫砂壶微微一抖,那壶中沸水受内力而发。
徐徐射入那浅盆中。
慕容白把紫砂壶轻放于茶盘,启开壶盖,拿一青铜漏斗放在上面。随后从面前鸡翅木木架上取起一个棕色茶匙,另一手把住装着茶叶的青花瓷罐,瓷罐贴着青铜漏斗,茶匙不停轻轻拨弄。须臾功夫,紫砂壶中装满了一壶云雾。
慕容白拎起方才晾于石凳上的铁皮壶,将不至于过热的沸水缓缓注入装满云雾茶叶的紫砂壶中。沸水很快漫过茶叶,壶面泛起一些淡绿色的茶沫。
慕容白手中此时已多了一个竹片,一手掌壶置于桌上不懂,一手拿竹片,轻轻把茶沫拨于茶盘之中。
随即拿起紫砂壶,把里面的茶汤全部倒入一旁的梅花碗中。然后再用铁皮暖壶中的沸水注入紫砂壶中。倾倒完毕之后,盖上壶盖。
慕容白把装满茶水的紫砂壶置于紫砂浅盆之中,拎起铁皮壶将沸水徐徐浇在紫砂壶身。
安若素不禁叹道,“喝一小杯茶,也要这般麻烦。”
萧鸾笑道,“品茶论道,玩的就是一个心境。安姑娘,这茶道有十八道工序,这才走了六道。“
安若素捂嘴轻笑道,”那要是喝茶的人口渴的要紧,岂不是十八道工序过了,人也渴出毛病来了?“
萧鸾闻言不禁摇头轻笑,”何为茶道,本来就是有闲余时间,又不发愁温饱的人玩的玩意儿,寻常人谁有性子和闲工夫和这玩意儿耗时间。“
慕容白手下工序不停歇,抬眼看了看说话二人,目中有光闪过,继续运作。
安若素嫣然道,”你萧家不也是喜欢这些风雅之事么?“
萧鸾拿起置于鸡翅木木架上的竹片,轻轻划动着紫砂浅盆中的茶沫,轻笑道,”我萧家?我萧家这代人哪有兴致去附庸风雅!”
管家萧丞笑道,“少爷,不可在外面说族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