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沈紫星挣扎得更狠，两人托桑间啪一声，她的手打上了黎曜的脸颊，红色的掌印落在上面尤为刺眼。

微微一怔，沈紫星收回目光，喃喃自语，“你干嘛要拦着我！你不要孩子了我要！你这个没良心，怎么可以因为她比较顽皮就把人丢到那种地方去！”

说着说着，沈紫星的眼眶红了，眼光闪闪。前世去到绝境她没有这样的神情，今生如何辛苦甚至面临生死抉择她也没有这样的脆弱，可此刻的她却让人看着异常揪心。

“小星……”黎曜伸出手想要碰触她。

“别碰我！”打开他的手，沈紫星仿佛一只受伤的刺猬。不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逼近黎曜身边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黎曜，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对不对？她是你的女儿啊！你们黎家什么时候出过白痴，从来没有！你一定有办法的！”

看着这样的沈紫星，黎曜不忍蹙眉，长叹一声，“团团她不是一般的孩子，她跟一般人不一样！她跟你以前不一样，这不是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你说谎！”用力推开黎曜，沈紫星转身，“你不疼她，我疼！”

“你给我站住！沈紫星，你要害她以后成人了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吗？现在送走还有机会在成人之后听她喊我们一声爸妈，如果坚持把她留在这儿，以后她只能是一个比你前世还糟糕的白痴！”他的话如同洪钟，震得沈紫星迈开的脚一顿。

绕过沈紫星挡住她的去路，黎曜深吸一口气，“你前世有多不甘心你忘记了？那时候所有人是怎么看你的你忘记了？你希望团团这样吗？怎样才是为她好，你不知道吗？”

沉默一阵后，沈紫星垂下头，双肩不住颤抖，声音带上哽咽，“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她。”

用力把沈紫星拥入怀中紧紧抱住，黎曜声音也沙哑了几分，“嗯。”

垂在两侧的手抓住黎曜后背的衣料，全身微微颤抖，很快他胸膛传来一片湿凉。

“黎曜……”

他轻轻拍抚心爱之人的后背，“嗯，我在。”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声相拥，好一阵感觉到怀中人已经平复下来，黎曜才放开她，伸手擦拭她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面带鼓励的笑道，“去吧。”

站在门前，沈紫星竟然产生了胆怯的感觉。门后是她的女儿，那个出生以后身体孱弱、智商和情商明显在平均水平线之下的孩子。那个注定不可能为家族带来荣誉，注定可能一生都活在搞不清状况之下的孩子。那个在雏形仪式以后只能承受失望同情目光，不得不离开父母可怜孩子。

原本她是这么认为的，但没想到当自动门打开的瞬间，满腔的伤感却被愤怒所代替。此后的无数次回想，她都无比感激自己因一时冲动去了团团的房间——因为母性使然的偶然，改变了其后几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