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跟着那几人,却见那几人转了几个大圈子出了城,到附近一个小村庄上。他未曾进庄,便听得庄内争辩声混合着数声孩童啼哭声传来。
他不动声色,趁着夜色绕过众人,向声音处奔去,只见村口数人围着两人。那数人正是适才在客栈相遇那数人,而被围两人中有一人他竟是识得,竟是那洪大魁。
他心中一喜,暗自想到,自己原本是要去寻他,不料今日在此相遇,倒省却了不少功夫。又见他身旁是一少妇,颇有几分姿色,怀中更是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童。那孩童想是受了惊吓,一脸委屈似要哭出声来。却见那少妇轻轻拍着那孩童的背脊,嘴中喃喃的道:“宁儿不怕,看娘和师伯打他们。”
李思竭想道,洪大魁功夫甚是不弱,这女子功夫瞧来更胜洪大魁三分,遇到这几人自不会吃亏,自己倒是不忙出手。
只闻得场中洪大魁道:“你们造谣生事,日后闯王定能查清事情真相,如此冤枉吴大侠,必不得好死。”
李思竭暗自称奇,他口中的吴大侠是吴昌远么?难道吴昌远又出了什么事端?只这么一念间,果然便闻得那数人中一人道:“那吴昌远亲口都承认了,他和官府那头领自幼一起长大,你们更有什么辩解。”
洪大魁怒道:“那我们也未曾将那批珠宝送与官府中人,那日事后,大家一起在山谷中将珠宝取回,此事又有何人不知。”
那人接着回道:“这般言语只是你等一面之辞、那批珠宝从未落入权将军手中。”
李思竭听到此处,被这人一番言语给呛住了,那日取回珠宝之时,正是他和朱宝珠相遇之日,这等事宜,他自是终身难忘,不料几个月间,权将军竟说未曾收得珠宝,更借此之机来和吴昌远为难,难道师兄也是这般念头?他一时楞住,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成思网会做出这般事情,他只道师兄只是性格高傲,为人绝不致于这般无耻。
那数人和洪大魁争论不休,忽然一人道:“和他等啰嗦这些有何用处,将他们拿住去见权将军,若敢反抗,格杀无论。”言毕,将手中马鞭挥出,卷向那少妇。
那少妇似怕伤到怀中的孩子,忽然一个大转身,跳出马鞭那一卷之势,将孩子放于雪地之中,向那孩子柔声道:“宁儿乖,宁儿不怕,看娘打退这群人再来好好疼你一番。”转身之际,悄悄拭去眼角点点泪花。也不多言,取出长剑,向适才那人击去。
余人见状,均各自取出兵器,和洪大魁及那妇人斗在一起。李思竭瞧的明白,这少女果然使的一手神木剑,所使剑法之巧妙比之洪大魁高明的更多,只是和他二人相斗数人,武功亦是不弱,和洪大魁相仿。那少妇如若单打独斗,这七八人自是无一人能敌,但若两人联手,这少妇必输,何况围攻她的就有三四人之多,不数招间便落的下风,又加上对方打法竟是取其性命一般,那少妇一时竟险象环生。
再看那洪大魁,境况也是不妙,他和这数人功夫本就伯仲之间,如今受到两人围攻,自是也落尽下风。看到那少妇遇到凶险,竟分不出身去帮忙,更何况敌人之中,尚有一人未曾出手,想必是这群人的首领,功夫只怕也更高明。
那少妇和洪大鬿均是抱着和同归于尽的想法和那几人相斗,只是那少妇却是想到,自己今番死了,只怕宁儿也不能活命,想到此间,劲力大增,竟然又支撑了数十招。只是敌人实是过多,忽然他挡住了前面敌人挥来的一鞭,身后却有一剑嗤的一身,刺向了自己后心,这一剑如若平常之际,想要化解亦不简单,只是如今背腹受敌,又岂能躲过?
她向那孩童看了一眼,眼中充满了绝望,然后缓缓闭上了眼,对那人一剑竟不再闪避。过了片刻,却见那人一剑始终未刺及己身,难道他们又想玩什么花样?她又缓缓睁开了眼,惊讶的发现,和自己敌对的四人,竟悉数躺在地上,即便与洪大魁相斗的二人亦无一人能予幸免。
她惊愕的看到眼前一个少年,正抱着宁儿,向自己走来,而洪大魁眼中更是充满了惊喜,想是识得此人。
那少年正是李思竭,他瞧得洪大魁及那少妇性命危险,随手捏了几团雪块一一掷向那几人,他掷去手法颇为巧妙,竟以雪块打中那数人穴道,那数人武功本是不弱,若在平常李思竭绝难一击而中,只是数人均和洪大魁及那少妇相斗,自是未曾料及身畔有这等高手偷袭,待发现之时,自身穴道以中。
忽然一条人影一闪,一阵劲风向李思竭袭来,李思竭却也不回头,将孩童向那少妇轻轻抛去,说道:“接好了。”然后回转头来,却见那为首之人将手中马鞭向自己卷来。
李思竭瞧他这鞭法颇是精妙,倒也不敢轻视,身形一长,竟腾空跃起,正好避过这一击。只见他在空中随手拔出长剑,剑尖更是在那鞭梢上一挑,那鞭回转了方向,李思竭亦落入了地上。
二人互换一招后,均自暗赞对方身法手法巧妙,倒是劲敌。李思竭道:“这位想必是权将军麾下吧,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却不说话,手中马鞭又是挥出,这次却是卷向李思竭的四肢,若被卷上,势必会顺势将身躯裹住。李思竭瞧他鞭法来势甚为劲猛,而手法劲力又颇是巧妙,手中长剑亦一一挥,竟去刺向对方双目。
那人眼见鞭长剑短,他剑未至己身,自己早已将他卷起缚住,难不成对方这一剑尚有其他厉害杀着?果然他长鞭卷到李思竭,忽然觉得手中长鞭一轻,自己那条马鞭竟被对手以巧劲震断,而此时他那长剑来势不减,若然被他刺中,自己今后岂不永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