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光啧啧。
“哪有你这样的,突然就上手了。”他道。
霁雾哼一声:“瞎啊,那是脚。”
摇光再啧啧。
“不就是说了你家那位一句吗,你至于这么恼羞成怒吗?”
被揪到痛处,霁雾虽自己心下不确定,却不愿承认渊止的动摇。
保护色立马上身。
她冷冷一笑,道:“像你这样戏耍好色游戏花丛之人,想来是没心的,何尝知道我和阿渊互相的真心?”
摇光一愣。
“没把别人放在心上过,想来也未有人把你放在心上,何曾就懂了这放手全心去信任的珍贵!”霁雾垂眸。
不,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人的。
蓝发碧眸,温情脉脉,他与她也曾惺惺相惜,日夜温存。
然后最后****午夜梦回的却总是一张模煳低泣不断质问着他的苍白脸,反反复复都是一句话:“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为什么不信我?你为什么”
摇光神情飘忽。
霁雾抿唇,不再抬头看他,转身领了小落往那一方水榭而去。
一旁丹凤眼的青衫女子就上前福身试探的唤摇光:“大人,大人?”
摇光回过神哦了一声。
“怎么?”他道。
女子低眉顺目,道:“大人,宴要开了。”
摇光仰头看那高矗的琼楼玉宇,花瓣开始自空中飞舞,嘴角一翘:“是马上要开宴了啊。”
“喂!小蝴蝶!”他立刻叫道。
霁雾没停步。
“还跑?要开宴了哦!”他继续喊。
霁雾顿一下,接着就一脸懊恼的往回走,擦过摇光身边,一步不停的向渊止那边桌案走去。
摇光短促的“诶”了一声,接着就笑起来。
“脾气怎么就能这么坏?”他无奈道。
接着就收了笑,悠闲的摇扇踱步向宴桌而去。
空气开始弥漫轻柔的花香,仙气飘飘,纶音渺渺。
西王母从那玉阙飘摇而下,飙车羽轮,鸾鸟齐飞,霞光掩映下更显得华美。
车架却是停在半空中,而车架左边站着仙女,右边则站着羽童,西王母从车厢内探出身来,身后侍女们就拿了巨大的羽扇随侍之后。
她戴着华美首饰,配虎形花纹,美锦长袍曳地,在空中踩着气阶,雍容而大气的拾阶而下。
霁雾随着众人深深俯身施礼:“恭迎娘娘!”
西王母不过从容几步在主位上坐了,随之笑容和蔼可掬的冲众人挥手:“众卿家平身。”
众人齐齐直身。
接着这位娘娘就讲了几句客套话让众人入座,然后介绍了一个人,是她万年来的好姐妹,巫山神女瑶姬。
这二位已经是老资格的神了,众人一时仰慕不已。
而瑶姬旁边侍立着的亦是霁雾的老熟人了翡烟。
霁雾的身子不由就僵了一僵。
接着西王母娘娘就又在席间说了一番这些年的女仙任职调动,还有人界又有了几位位列仙班的新女仙等等。
众人恭谨听了。
而一番陈辞完毕后她便象征性的坐了一坐,说道自己在这里众人难免觉得拘谨,本就是一场闲宴,众人放开便是,便起身回了琼华之阙。
瑶姬自然随着一道笑着离开。
那翡烟走前却神情甚是倨傲的瞥了霁雾一眼,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霁雾心里就不踏实起来。
两位大人物一走,席间气氛立刻就变的热闹喧哗了起来。
渊止却只是略坐了一坐,就起身托事离了席。
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了霁雾和小雪无事不要随意走动。
二人虽然相看两厌,渊止的话却还是都听的。
齐齐点头应了。
霁雾便百无聊赖的随意支肘喝起了红澄的果酒。
摇光却非要来打搅她。
欠揍嘻嘻的摇着扇子来缠她找她乐子。
霁雾烦闷透顶,一把撑起身,就向外走去。
摇光诶诶叫着,问道:“你上哪儿去?”
霁雾回身瞪眼:“如厕,你要一起来吗!”
摇光一噎。
难得尴尬的狠摇了几把扇子,道:“去便去了,那么大声做什么。”
说着转身踱步自诩风雅的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霁雾却没打算再安安心心的坐回去,真就要随意走开了去,小落忙起身要跟,霁雾忙挥了挥手阻止。
“我想一个人静静。”她道。
小落便看霁雾一人沿着旁边鹅卵石路走开了去,背影单薄且寂寥。
座上的瑶姬一如既往,容颜可亲。
渊止不由垂眸低低唤道:“姑姑。”
瑶姬笑道:“渊儿,千年未见越发稳重了啊。”
渊止笑笑:“未去探望姑姑,劳姑姑惦念了。”
接着拱手一揖到地。
真是假惺惺。
一旁站着冷脸的翡烟忍不住冷哼一声。
瑶姬就叹口气。
“烟儿,容我和渊儿说说话,你先下去吧。”
翡烟明显不愿,娇嗔不依:“姑姑”
瑶姬看向她笑着未做声。
翡烟不得已讪讪嘟嘴哼声步出了内庭。
“坐。”瑶姬起身往室内窗边炕桌一边坐了,指指对面亲切道。
渊止顿了下,上前几步撩袍坐了。
瑶姬一挥手,二人炕桌上就出现了一个棋盘。
瑶姬执黑,渊止执白。
“这么多年了,姑姑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谦逊。”渊止拿起一粒白子笑道。
闻言瑶姬哟笑道:“啊呀呀,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你个小辈儿就让让我又何妨?”
渊止的笑就带上了极暖的温度。
“倒是渊儿计较了,姑姑,开始吧。”他温润的声音。
一时静寂无声。
瑶姬的棋艺平平,因此不多长时间便会输,但她乐此不疲,一盘棋下的兴味盎然。
直过了十来盘,才耍赖似的将棋子一推,摆手哎呀娇嗔道:“不玩了不玩了,总是赢不过你去,没意思没意思。”
渊止便挑眉:“原来姑姑的愿望这般简单,早说便是,渊儿别的不会,输棋倒是也能做的个不露痕迹。”
瑶姬噗嗤笑了,伸指去点渊止的额头。
“真是的,你这孩子,就知道寻姑姑的开心。”
渊止没躲,便被戳了个正着。
瑶姬却是一愣。
随后神色便更缓和下来,带着些怀念拍了拍渊止如今早已变得宽阔的肩膀。
正色道:“渊儿,烟儿让我向你讨个说法。”